第三百八十八章 追思補牢(1 / 2)

興漢室 武陵年少時 1115 字 2021-01-14

「乘彼垝垣,以望復關。 不見復關,泣涕漣漣。」【詩·衛風·氓】

「他會來么?」

這個問題不單是困擾著朱儁、郭嘉等一行人,更是免不得讓坐守雍丘城中的張邈等人也忍不住時時問。張邈、張等人的反叛並沒有如陳宮去年所言的那般勢如破竹、所向披靡,自一開始各方聲援、四處起火以後,局勢便很快隨著曹操率軍回返而走向下坡路。

直到如今,臧洪兵敗退守東郡、田芬死守鄄城不出,整個兗州曾經參與叛亂的主要人物見事不利、現袁紹沒有插手的意思,大都重新倒向了曹操。而曹操一改原先治州的嚴苛,對參與過叛亂的豪強、高門,沒有進行任何的清算,疑慮寬大處理。譬如對曾出爾反爾,當面保證不會背叛、事後回到東平立即參與反叛的畢諶,在曹操重新俘獲對方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畢諶命不久矣,哪知曹操說:「為人子能孝順父母,豈能待君不忠?」

於是不僅對畢諶的過錯一筆勾銷,甚至還重新予以重用,兗州士人見了以後,紛傳曹操是轉了性子,加之其強軍精兵在手,又有朝廷正式給予的名義。在兗州名士程昱等人的游說下,再度重新投入曹操麾下,由此,整個兗州局勢一變,只剩下一個雍丘孤零零的矗立在兗州西邊。

張對這幫鼠兩端,牆頭草般的豪強高門氣的直跳腳,整日里在府中抱怨,卻又無可奈何。

「曹操不會來了!」他這么回答著張邈,試圖讓對方死心:「他就算是要來,那也是來要我等的性命,曹操此人最講恩怨,我等背叛了他,如今再也不可能和解了!」

「誒」張邈長嘆了一口氣,這些天他一直緊綳著弦,為了防止城外朱儁突然攻城,他幾乎甲胄不離身。他從來都自認為是一個翩然的君子、文士,縱然會寫劍術、箭法,那也只是尋常的士人娛樂技能。以往都是穿著輕便、雅致的長衫深衣的他,這幾日穿上很少穿的甲胄,在照鏡子的時候常常都不認識自己了。

日漸臃腫的身軀將甲胄撐得飽滿,沒有襯出多少威勢,反而顯得臃腫。那沉重的甲胄穿戴在身上,張邈時刻都感受著自己肩頭壓著千斤重擔,要被這甲胄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長嘆了一口氣後,張邈仿佛泄了氣的皮球,著甲披胄的身軀立時變得松松垮垮。他坐在廊下,呆呆地看著庭院里的草木,不遠處的院門內,聚居著他東平張氏滿門親屬、家眷。不諳世事的孩童在四四方方的天空下嬉笑竊語,一旁看守他們的女眷偶爾憂愁的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是我一時昏了頭,被陳公台許下的重利所迷惑,這才犯了大錯,不僅糟蹋了孟德數年來的心血,還險些讓他置於死地……多虧他性情堅韌,經得住挫敗,不然,我如今到真是要悔恨而死了。」張邈仿佛一下蒼老了十歲,他抿了抿上下兩片嘴唇,慢慢說道:「我自知辜負了他,但我仍想再見他一面,望他能看在這數十年兄弟情誼的份上,對我等的宗族、家眷能網開一面。」

「關東最為權重的是持節的前將軍朱儁,他一個鎮東將軍,這哪是他能說了算的?」張不肯承認自己的失誤,態度仍然有些強硬,但耳旁一聽到後院女眷的聲音,語氣又忍不住軟了下來:「就算他來了,也未必會放過咱們。如今我等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臧子源了,若說所有人都不會來,而他是一定會來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