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倨忽如此(1 / 2)

興漢室 武陵年少時 1133 字 2021-01-14

「豕之性能水,又唐突難禁制。」【詩·漸漸之石·鄭玄箋】

「今後你二人一正一副,為我將兵部的架子搭好,傷亡將士的撫恤以及退出軍旅的兵士慰留是重中之重,稍有不慎就會有損士氣人心。爾等都是謹慎安分之輩,李固你也曾出身於衛士之中,知道曾經縱是兵衛亦常有不平之事,遑論尋常郡兵?有次閱歷,更當要著心辦事。」皇帝似還不欲讓李固以侍郎之位搶了鄧昌正主的風頭,故用了比先前接待鄧昌還短的時間與李固簡要的叮囑了幾句話。

李固心里仍然感念皇帝一如既往的親近,不住的應諾保證,必然配合鄧昌管好兵部,不讓皇帝失望。他也不是什么閥閱之家,能一路坎坷的走到今天,全是皇帝的一力扶持。鄧昌的家世、聲名、才學皆遠勝於他,既然皇帝在話語里暗示不許出現什么紛爭,他也樂得不去與鄧昌較勁。

皇帝看夠了風景,又見身邊隨從甚多,在狹窄的走道上排不開,便揮了揮手,讓一干人等都退下,獨留荀攸一人相伴。眾人於是以鄧昌為,兩兩並排的從樓梯上走下,就在這個時候,內謁者令李堅忽然擠到樓梯下,似乎以為這些黃門侍郎們會給他讓道、或是會在自己走過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從樓梯口散了,於是便一頭跑了過去,結果偏偏沒遇上設想的情況,反倒鬧出不小的動靜。

射援從樓上走下來本就有些心神不寧,因此踉蹌著往旁讓了一步,不慎踩著了身邊法正的腳趾。覺到這個情況,他像被刺到似得立即跳了回去,結果兩手往前一撲,結結實實的讓前面的種輯受了一掌,看到身前身側兩個人都因為自己而遭罪,射援心急如焚,不停地連聲道歉。

法正被對方踩了一腳,倒吸了一口涼氣,趾頭正痛著呢,何況他心情因為毌丘興的事情而不愉快,登時就沉下臉來。

鄧昌性子慢,眉頭緩緩皺起,還沒說什么,急脾氣的種輯便開始張口呵斥,卻不是對著射援,而是沖著李堅:「見著人了還如此冒失沖撞,也太沒規矩了!」

射援面色一紅,這話倒像是對他說的一樣,跟刺似得扎進了心里。

李堅本來因鬧出了事而心里惴惴,此時聽了種輯的呵斥,不怯反倒硬氣了起來,強辯道:「我身負急務,有要事稟明國家!你們讓的慢了,倒還嫌我?」

種輯被話語一噎,狠狠瞪了李堅一眼,就連鄧昌都忍不住要張口說話。卻只聽身後緩緩慢慢傳來一聲低沉的調子,笑著道:「諸君、諸君。」

眾人一齊回頭看去,只見皇帝最寵信的小黃門穆順正忙不迭的從樓梯上下來,滿臉帶笑的朝眾人作揖拱手,不住的說道:「諸君皆是氣度博達,寬宏雅量之人,不過一時沖撞,何必與他計較?李堅此人向來持重,若非遇見急務,還真不會這么急躁。諸君這次還請體諒事故,讓他一讓吧,不然鬧將開來,國家在樓上的可都聽得清楚呢。」

這話里一頓夾槍帶棒,有軟有硬,讓站在最後頭的周瑜微微訝然,覺皇帝身邊的這個小黃門平日不顯山露水,其實也不簡單。

「哼。」似是被穆順不冷不熱的話語刺激到了,種輯笑道:「宦寺不守規矩,沖撞內臣,如何不能讓陛下瞧瞧他的『禮數』?」

穆順面色不改,繼續笑著說道:「朝廷的禮數,我還是知道的。陛下早有旨意,內外謁者,但凡遇見急務要事,皆可趨行入陛,途徑眾人都要相讓,遇見了不過執手行禮,卻不留步。李堅適才未有向諸君執禮,這的確是他的錯處,但種君又何曾避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