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病卧待時(1 / 2)

興漢室 武陵年少時 1054 字 2021-01-14

「其主能通習源流,以任賢使能,則轉轂乎千里。」【范子計然】

一席話畢,王輔魂不守舍的告辭而去,他這半日接受的太多,需要獨自一人好好消化,就連司馬懿幾番挽留都沒能留住。等他走後,司馬懿表情逐漸變得冷漠,他扭頭看了看空空的庭院,輕聲一嘆,隨手將書本往地上一丟,正好滑到一只步履邊。

「聖賢之言,是讓你這么糟蹋的?」司馬朗彎下腰將書撿了起來,眉頭皺起,自己這個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不愛守規矩。這一點司馬朗試圖糾正過許多次,可總是徒勞無功,說起來對方也談不上離經叛道,而是總能不拘常規、思維活泛,別人看重的東西在他這里往往一文不值,而他看重的東西,卻只有自身的利益。

司馬朗也說不上哪里不好,畢竟這樣的性格比常人更容易出頭,有時就連他也深覺被規矩、習俗束縛了。這樣想著,司馬朗拍了拍書本上看不見的灰塵,從屏風後頭露出整個身子,他臉色蒼白,腳步虛浮,跟司馬懿比起來倒更像是個病人:「我途徑河東時曾在驛亭中見過王端一次,謙抑持重,雖非長材,但也是勤於任事。怎么同是兄弟,這王輔就不一樣?」

「他這人就是如此,不像王端,拙就是拙,踏實穩重,從來不希求自己配不上的東西。王輔這廝卻與其相反,不是聰明人卻偏喜歡做出一副聰明人的樣子,可能是以前在邯鄲老家受過委屈,如今像刺蝟一樣,對誰都露出自己的刺,其實心里比誰都卑怯。」司馬懿輕輕一笑,伸手扶著病懨的兄長坐下,自己則規矩的坐在下。看著兄長的病情,司馬懿復又關切的說道:「兄長的寒症可好些了?正好王仲正從太醫署帶了葯,是華佗開的。這葯上次治好衛將軍的病,對今春寒症頗有效用,一會讓府中醫者照方熬制。」

「在我看來,他就是不堪造就,若非與天子有親,以後最多不過一郡功曹。至於王端,磊落有名士之風,當日在驛亭匆匆一晤,他便急著往它縣糾察政務,未能暢敘,現在想來實在可惜。」司馬朗擺擺手對弟弟的關懷表示謝過,只是又輕咳一聲,沉吟道:「不過,你這樣做算是下定主意要幫他了?」

「那是自然,王氏既得帝眷,又勢力龐大,隱而不露且看吏治科有多少人出其門下。彼等家非豪富、祖上只出過五官郎將,底蘊不足,要想成為如楊氏、袁氏那般的高門,就必得要走士人的路子。正好王輔也有此意,我與他交好,不單是為他,也是在為我們河內司馬氏。」司馬懿話里話外不離利益,似乎純粹將個人情感拋棄在外,至於他到底有沒有真心拿王輔當朋友,不說司馬朗看不透,就連他自己恐怕都難以回答。

或許是說完冷冰冰的利益後,司馬懿有些不自在,他眼睛一眨,突兀的轉了話頭,張口問道:「適才在一旁聽了清了原委,不知阿兄意下?可是想好要留在長安,與我一同行事?」

司馬朗心里總對司馬懿的計劃將信將疑,而且本性正直的他並不喜歡對方這種劍走偏鋒、以暗度陳倉的途徑達到自己意圖的方式,他咳嗽了幾聲,神情認真的說道:「你本可以直接向天子奏陳請命的,假病瞞上,傳出去可是大罪。」

「正如我先前所言,陛下早對關中有過布置,董承庸才,即便最後趙司空制不了他,有皇甫公、鍾公等人在,足以將韓遂攔在三輔之外,絲毫威脅不到京畿。」司馬懿早已想過這個問題,若不是不可行,他也不會這么做:「所以奏不奏陳,於事無有用處,而我想要做的,不單是抵擋韓遂,更要將其一舉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