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小小大世界(1 / 2)

重生之平行線 地黃丸 3299 字 2021-01-14

聽了潘國飛的話,劉天來哈哈大笑,走到夏鳴顯跟前,眼睛卻看也不看潘國飛一眼。他並沒忘記這個在郵電家屬樓前被溫諒教訓過的齷齪男人,對這種沒有實力卻常常想要狐假虎威的人物,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的存在,讓他自取其辱。

何況以劉天來的身份,在這種場合跟他計較,反而讓夏鳴顯看笑話。

「這不是夏三刀夏局長嗎怎么,這一段沒見,又捅了幾個人刀子」

這番話比起夏鳴顯剛才的冷嘲熱諷更不客氣,溫諒有點好笑,劉天來雖然常以粗獷示人,其實是一個城府很深的家伙,做人行事十分注意分寸。今天話如此不留情面,看來兩人間真的是勢同水火。

夏鳴顯一臉怒sè,他也知道自己在局里被那幫下屬背後埋汰,他兩面三刀,逮誰砍誰,但沒一人真的敢當面這樣稱呼。劉天來不知從哪里聽到這些閑話,竟然當著韋處長的面了出來,真是他祖母的熊!

正要發作,安保卿忙上前一步,道:「兩位局長都是我的貴客,平ri里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什么不開的今天給我個面子,兩位的單我請了……」

別劉天來跟安保卿的關系如今大不同往ri,就算沒有溫諒夾在其中,單沖安保卿這個人,劉天來也不能不給他這個面子,笑了笑准備掉頭回包間。夏鳴顯雖然好充門面、擺身份,卻不是一個傻帽,平時調侃安保卿幾句,找點麻煩自然不要緊,可真惹惱了他,自己也沒什么好果子吃。要擱其他場合,幾句場面話順著這個台階也就下了。可今天到大世界,就是為了招待好韋處長,順便讓他看看自己在青州地面上的能力。如今鬧這么一出戲,要是能忍了這口氣,那就不是夏鳴顯了。

但他盛怒之下,還沒有喪失理智,話里留了後路:「安老板,這是我跟劉局長的事,就別管了,也管不了。這頓多少錢直接記我賬上,咱們郵電出來的人,不差這點酒水錢。」著還看了韋處長一眼,見到他臉上掛著笑,似乎並沒對自己這番話有什么反感,心里大定,口氣也大了起來,斜瞥著劉天來,嘲笑道:「要不把劉局長的也記上聽公安口最近不太穩,劉局長的報銷單在趙局長那里不好簽吧」

這話純粹是惡心人,公安局主要領導都有自己的業務招待費,分管局長對分管部門的年度經費也可以統一協調使用。別的不,就劉天來分管的經偵支隊和看守所兩個部門都是油水豐厚,外快不斷,他要想報銷都不用走局里的財務,直接在下面就給報了。

當然,這主要是因為趙新川年紀大了,干完這一屆就要退休,對權力的yu望沒有那么大。不像有些部門的一把手對財政的掌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比如青州建設局,多么有錢的單位,可超過五百元以上的支出,都得局長簽字才能生效;比如溫諒姥姥家所在的雲水縣,下面有一個鄉鎮,書記跟鎮長爭權,把財政所所長換成了自己人,結果鎮長釜底抽薪,規定超過五十元的支出必須由他簽字,直接把財政這一塊給盤死。這些都是極端的例子,但並不少見,碰上這樣的領導,下面人背後罵娘是輕的,有潑辣的甚至敢當著領導的面指桑罵槐。

但從夏鳴顯話里也能聽出另一層意思來,劉天來跟林震起沖突的事,看來在青州官場已經不是什么秘密。連跟青州本地關系並不緊密的郵電口能知道了,還能瞞過誰去怪不得夏鳴顯今天這樣放肆,想必是以為劉天來得罪了林震應該沒幾天好ri子過,這才忍不住跳出來痛打落水狗了。

安保卿見夏鳴顯如此不知好歹,臉sè頓時黑了下來。他在生意場上長袖善舞,笑迎八方,骨子里卻還是yin沉冷血的黑道教父。可惜的是有些人總被他表面的和善所蒙蔽,忘掉了笑容背後的冷厲刀光。

場內氣氛頓時一窒,夏鳴顯只覺心頭猛的一跳,被安保卿yin冷的眸子盯的渾身不自在,想起安保卿的那些傳聞,已有了幾分悔意。但當著眾下屬和韋處長,萬萬不能流露出一點退縮,下意識的又看了韋處長一眼。韋處長還是剛才那副樣子,臉帶微笑,四平八穩的打量著安保卿和劉天來,沒什么話。

夏鳴顯略微放心了一點,由於省局老大的個人風格太過濃烈,江東省郵電系統護短成風,甚至比最護短的公檢法猶有過之。只要韋處長站在自己這邊,以他在省里的關系,安保卿跟劉天來加在一起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此時這種微妙的氣氛,也只有安保卿,劉天來,夏鳴顯,韋處長以及溫諒等數人看的出來。潘國飛聽到夏鳴顯話刻薄,把劉天來著實惡心了一番,如同把剛才那個獻茶的度娘狠狠壓在身下肆意玩弄一般,從頭到腳透著一股舒爽。他忘不了那天被劉天來踩在地上侮辱的情景,更忘不了自己像孫子一樣搖尾乞憐的模樣,所以有了機會才要狠狠的出一口惡氣。至於出了惡氣之後會怎樣,他天真的以為,有夏鳴顯做靠山,劉天來敢把他怎樣

可憐人必有可恨處,潘國飛就是鮮明的例子。

「夏局的對,我總聽市井里抱怨,有些公安愛吃霸王餐,摸摸嘴打張白條當人民幣,老百姓怨言很深呢。雖然大家不是一個系統,可都是為人民服務,咱們能幫就幫點,就當支援兄弟單位黨風文明建設,免得劉局長好不容易來趟大世界,還得自己掏腰包。」

這個潘國飛倒不是一無是處,要是夏鳴顯真的占盡上風,有他這樣湊趣自然是錦上添花,不得回去以後會被大大的誇獎。可夏局長見安保卿已經變臉,心里正忐忑,想著怎么能不傷面子又不傷和氣的把場面給圓了,結果潘國飛了來了這么一出,他殺了這蠢貨的心都有。可話趕話逼到這份上,難道還能回頭只好干笑幾聲,眼神中透著親切和鼓勵,讓潘國飛大喜若狂,腰身恭敬的彎了幾分。

一個大世界會所,的幾個人物,可就有不盡的人心,道不盡的丑態。古人作官場現形記、儒林外史、老殘游記、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卻仍道不及官場之萬一。

溫諒暗嘆口氣,在這個紅塵打滾,不褪去幾層皮成不了人上之人,更別有朝一ri能隨心所yu,逍遙自在。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劉天來哈哈一笑,道:「聽兩位的口氣,原來們郵電系統吃喝piáo賭都是公家報銷的好,真好!早聽郵電待遇好,福利好,卻還不知道有這么個好處,韋處長,這話可是親耳聽到的,我老劉沒污蔑吧」

韋處長先笑著對劉天來點點頭,然後看著夏鳴顯讓他解釋。夏鳴顯有點急了,道:「別亂扣帽子,什么吃喝piáo地公家報銷,我這是招待費,屬於正常開支……」

話一出口,在溫諒,劉天來和韋處長腦中同時浮現了兩個字:蠢貨!

招待費從zhong yāng到地方,從省市到區縣,是一個不公開的秘密。俗話「酒杯一端,政策放寬」,不吃請,不辦事,國情確實如此。可真要拿出來事,它還有一個被老百姓深惡痛絕的名字:公款吃喝。每年被公款吃喝揮霍掉的財政數字近3000億,和公車消費,金庫一起被列為公務支出三大難。

劉天來臉上輕蔑之意一覽無遺,冷冷道:「是不是正常開支,了不算。不得明天得讓經偵支隊的人動動了,最近沒什么大案子,那幫子早急的受不了了,挪用公款,吃喝浪費,我看夏局長……哼哼!」

從頭到尾,溫諒一直站在樓梯口,靜靜的注視著場內眾人。他穿著一般,年齡又在那里擺著,夏鳴顯一方都把他當成了服務生,潘國飛的注意力都在劉天來身上,並沒有看到溫諒。

眼見劉天來和夏鳴顯兩人不顧身份,如同半大孩子般互相嘲諷,然後互相威脅,雖然看上去劍拔弩張,其實屁用沒有。夏鳴顯不可能對劉天來有什么威脅,劉天來也不可能真的去調查夏鳴顯的經濟問題,就如同西游記里豬八戒和沙和尚第一次交戰,互相喊著下來,上來一樣可笑。

溫諒將書包撥到屁股後,施施然走了過去,不等夏鳴顯反唇相譏,笑道:「劉叔叔,這是干什么呢」最近的jing力應該放在林震身上,其他人能少得罪一個就少一個。雖然夏鳴顯不足為慮,可溫諒冷眼旁觀,只看韋處長的做派,想必不會是一個處長那么簡單,又是省里的背景,別鬧的太厲害,大家面子上不過去。

所以他打算隨便扯幾句話,息事寧人,然後看能不能探探韋處長的底。

夏鳴顯見一直不動的服務生突然過來喊劉天來叔叔,不由嚇了一跳,道:「這……這不是服務生」潘國飛這才看清楚是送司雅靜回來的那個學生,知道他跟劉天來關系匪淺,出現在這里也不奇怪,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自從上次被溫諒打了以後,他更加看自己老婆不順眼,時不時些瘋話,往司雅靜和溫諒身上潑臟水,有些話甚至不堪入耳。司雅靜雖然當他放屁,可聽的久了,再見溫諒難免會不好意思,這也是那次事件後她一直躲避溫諒的原因。要不是前幾ri在銀樓街碰到,兩人也不會再有機會重新走近,更別提會在圍牆外經歷那讓人面紅耳赤的一幕。

今ri再見到溫諒,潘國飛腦海一熱,似乎整ri里被他拿來羞辱司雅靜的話是真的一樣。仗著夏鳴顯在這里,又多喝了幾杯酒,不管不顧的一巴掌抽了過去,罵道:「沒看領導們在談事情,一個服務生插什么話!」

他並不是魯莽,而是像夏鳴顯一樣以為劉天來沒幾ri就要倒台,溫諒也就沒什么靠山,況且除了今天這個機會,也許根本沒可能報仇雪恨。

溫諒無所謂,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潘國飛手掌碰到臉的一剎那將他踹飛出去。可劉天來和安保卿卻不敢這樣想,要是讓溫諒在兩人面前被人打了耳光,尤其還是在安保卿的地盤,他們不敢想象左雨溪會怒到什么程度!

「,找死呢!」

劉天來就在溫諒旁邊,身子一側擋在潘國飛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往背後一扭,然後一腳踢在腿彎,這套jing察專用擒拿手干凈利落,引得溫諒沒心沒肺的叫了聲好。

安保卿臉都青了,當著眾人面他不能跟溫諒表現的太過親密,卻仔細的盯著潘國飛的臉,似乎要把他的樣子牢牢的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