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為的正是這一紙功名。

谷青峰在上面找了一圈後，最終卻是深嘆了一口氣，他落榜了。

按著一貫的傳統，參加第場覆錄的考生只能入選乙榜，如今乙榜上無名，則證明他這次是落選了，選入甲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只是對於這個結果，他倒沒有過於傷心，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備一般。谷青峰其實志不在科舉，早就有出去經商的念頭，現在這結果倒讓他堅定了決心。

「此次府試發案甲等第四到第二十名俱在此，汝等回避！」

一個書吏持著榜單走出，看著人群團團圍在乙榜前，便是扯著嗓子喊道。

府試甲榜只有二十個名額，現在張貼的則是第四到第二十名，這算是整個高州府的「精銳」，亦是各府爭奪舉人的種子選。

只是很可惜，高州府歷年的「種子選」在鄉試都是尷尬地處在陪跑角色，舉者甚少，就更別提能夠金榜題名了。

「第五名：趙東城！」

「第二十名：江榮華！」

……

林晧然很是意外，趙東城竟然擠入了甲榜第五名，而江榮華則堪堪在第二十名。

石城有名考生擠進甲榜，這創下了石城府學子府試的最好成績，而且其還有二位排在前五，這是以前都不敢想象的事。

其他各縣都有人進入甲榜，不再是茂名縣一支獨秀，看來唐知府為了平息五縣考生的怨氣，倒是做了不小的讓步。

「走吧！」林晧然淡淡地說道。如今已經陪著他們看了榜單，而他的排名又早已經確定，便是催促著大家回客棧。

「林兄，怎么不看了呢？」鄭世傑看著他要離開，便是得意地問道。

「關你屁事！」谷青峰心情正是不佳，沖著他沉聲道。

「你一個落榜生，有什么資格跟本案首說話！」鄭世傑臉色卻是一變，輕蔑地朝著他數落道。

谷青峰卻是氣結，但是靈一動，便是奪過一個書生的毛筆，在牆上當即寫了起來。

《打狼棍》

「子是山狼，得志便猖狂。」

「吾為乾坤棍，當頭悶一棒。」

……

詩作落成，便是負而立，順便將已經礙事的筆偷偷丟掉。一副才子般模樣仰頭望天，深沉而才華橫溢，只等著那些鋪天蓋地而來的贊美聲。

良久，趙東城卻是弱弱地說道：「谷兄，你的錢袋掉了！」

「這不重要！」谷青峰狠瞪了他一眼，怪責這個娘貨破壞了好不容易醞釀的氣氛。

只是他等的贊美聲沒來，鄭世傑卻是嘲笑道：「你這首破詩是在寫我？來啊！我倒，你是如此讓我當頭悶一棒的！」

鄭世傑仗著身體比他強壯，卻又是拍了拍頭，繼續挑釁道：「你莫要扯我，我今天倒，他如何讓我當頭一棒！」

扯他衣服的書生卻沒有放，反而更加用勁，顫抖地指著上面道：「不是……你……你快看看榜！」

鄭世傑這才發現榜單前名已經張貼出來了，便是順著同伴的指抬頭望去。

「第一名：林晧然！」

紅紙黑字格外的顯眼！

砰！

這六個刺眼的大字，仿佛一根大棍朝他揮落，只感眼前一黑，果真是當頭悶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