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東海,少年得志,是本次會試會元的熱門人選。
不僅如此,他還是當朝嚴嵩的族人,一旦進士官場,必然是平步青雲,將會極可能會是嚴黨的核心人物。這本就是一個恃才傲物之人,如今更是目空一切。
「千里家書只為牆,讓他尺又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戴北辰縐縐地念詩,然後滿是恭維地拱道:「嚴兄,果真有宰相之風,他日必會入閣拜相。」
「呵呵……此話言之過早矣!宋掌櫃,你讓他們快點,可別將我的好事辦砸了!」嚴東海心里暗爽,對著一邊的宋掌櫃吩咐了一句,便向著貢院門口走去。
其實讓出六尺寬的過道,林晧然等人亦是能接受。只是看著嚴東海這股囂張勁,又聽著戴北辰拍的這個馬屁,當真像是吃了蒼蠅一般。
戴北辰恭敬地目送著嚴東海回去,但轉過身卻又是另一副嘴臉,指著眾人道:「你看看你們,你們簡直就是不識……」
「再敢多一句廢話,我們今天就揍得你下不了床!」林晧然最厭惡這種欺軟怕硬的人,當真朝著他冷冷地說道。
寧江和楊富田等人亦是惡目相向,大有將他揍一頓的沖動。
「有辱斯!有辱斯!」
戴北辰終究不敢開罪這伙人,灰溜溜地向著那邊的貢院走去,只是心里在暗暗地想著,等老子得貢士有得你們好瞧。
「這人得多不要臉,還以為會元真是他的一般,竟然要慶祝會元了!」有舉人看著嚴東海的背景,忍不住咬牙道。
「還是少說一句,這種人我們確實是得罪不起,既然都讓六尺了,那這事就算了吧!」陳青書搖了搖頭,沖著大伙安慰道。
眾人心里雖然不憤,但不想多生事端,便亦是調頭往著潮州貢院而回。
「說到這事我更來氣!張宰相是讓自家的地,他倒好,占了整條道且不說如何過分,這留出一條過道難得不是最起碼的底線嗎?」另一個舉人卻極為不憤地指責道。
「這種人得會元,真是老天瞎了眼!」有人亦是咬牙切齒地道。
「我始終認為,這次解元非若愚兄莫屬!」張偉走在林晧然旁邊,微笑著望向他道。
林晧然聽到提及自己,亦是拱道:「我倒是有信心能榜上有名,但對會元卻不敢有任何念想,全國士子高如雲,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話亦不能這樣說!天下的士子雖然是多,但有誰能連四元乎?」李志強微微搖頭,一本正經地望著林晧然道。
南卷雖然出會元的率是最大,但廣東的科舉實力卻排在最末,所以廣東解元向來不被看好,認為他們是矮子里拔將軍。
只是林晧然無疑算是一個異數,才華自然不用說,不然不會有「竹君子」的美譽,而如今連四元,更是舉世無雙。
故而那些賭坊將林晧然排在會元熱門十大人選之外,他們其實是不認可的,認為他們其實是對林晧然的實力認識不足。
其他舉人聽到這話,亦是認可地點了點頭,對這位受恩師尹台極為器重的師兄很是看好。
林晧然迎著大家的目光,卻是認真地拱道:「我對會元確實是沒有信心!不過經過此次牢獄之災,我卻深得體會,他日咱入朝為官,不管得進士與否,當得相互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