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先前位居首位的徐遠平,他在跟林晧然爭奪翰林侍講失敗後,主動選擇了外放。跟著林晧然有所不同的是,徐遠平恐怕再難返回京城。
走到公座前,曹大章卻發現陶大臨和徐渭正在爭執著,雙方各執一詞。當看到那邊堆積的一份份章時,便知道矛盾出在應試舉人的章挑選上。
卻不知道是誰的天才想法,竟然要在應試舉人章刊登在《談古論今》上。
這個消息傳出後,那幫舉人當真是趨之若鶩,紛紛通過他們這些借此修檢廳的翰林送來了精妙章,以供諸大綬等核心人員挑選。
先前這些舉人想要揚名,那就要參加各類的會,相互進行吹捧,但包含的水份很大。只是如今,章只要能刊登在《談古論今》,第二天必然是門庭若市。
通過他們這幫翰林的慧眼,所選之人水平就算不是頂尖,亦是上上之選,以致《談古論今》成為最令士子信服的評選構。
正是如此,無數的有識之士都紛紛前來投下章,以期能夠一舉揚名,亦或證明自己的才華。
「這篇章采無可挑剔,且直指大明之弊,哪里不能刊登了?」
「這章好是好,但鋒芒太盛了,對軍屯的抨擊太過於尖銳,且……」
「徐長,對這個問題就應該尖銳,軍屯問題還要遮掩到什么時候?」
……
曹大章看著爭執的二人,而陶大臨顯得盛氣凌人,徐渭則是處於下風。
徐渭是以探花郎進入修檢廳,身份不過是正品修編。若是在以前排資歷的時期,他根本沒有跟陶大臨叫板的資格,更不可能成為修檢廳巨頭之一。
只是徐渭如今卻擁有雄厚的資本。一來,他跟林晧然交好,亦是《談古論今》的元老之一;二來,他是吳山的學生,而吳山又是翰林掌院學士。
但看到徐渭如此吃癟,曹大章饒有興致都看著,很希望他們這個小團體決裂。
徐渭沒有選擇退讓,正色地望著陶大臨道:「請陶兄容我把話說完!我記得若愚兄說過,我們《談古論今》的宗旨是求實!這章怦擊軍屯侵占沒問題,但引用這種揣測的數據,我就絕對不能夠答應。這跟我的個人喜好無關,實則我對這章亦是愛不釋,但這章已經有違我們創刊的宗旨,這點我必定反對。」
「這數據確實無憑無證,我們確實不能采用!」
「軍屯侵占再厲害,但非親眼所眼,不能當真啊!」
「全國的軍衛所那么多,情況肯定是有所區別的!」
……
先前還支持著陶大臨的人,在徐渭搬出林晧然後,都紛紛改旗易幟,反而支持起徐渭來了。
哪怕是陶大臨本人,在經過一番沉思後,亦是對著徐渭行禮,對此事進行道歉。
曹大章看到這一幕,心里卻是暗嘆一聲。
雖然林晧然已經離開了修檢廳,且成為被外放的「失敗翰林」,但他在修檢廳的影響力,仍然是不可撼動的老大地位。
不得不承認,林晧然的人是離開了,但跟著以往外放的翰林有所不同,這里深深地留著他的鉻印,有著他所書寫下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