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經傳出,令到京城一p嘩然。
「何九畏罪自殺」
「我就說嘛這種毀堤淹田的事情不足信」
「徐閣老是嘉靖二年的探花,他的兒子想必不會差到哪,又豈會做出此等惡行呢」
京城的士子昨日還在嚴厲地譴責著徐階父子,但今天的態度卻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竟然紛紛為著徐階父子洗脫,毅然是認可這毀堤淹田是子虛烏有。
只是在各大酒樓的議論聲,卻沒有誰關心一個小人物的生死,仿佛這一次僅是死掉了一只螞蟻般,而何九這個名字注定會慢慢被世人忘掉。
隨著何九的死去,因何九所引起的聲討似乎隨之消失,很多士子亦是開始為著即刻到來的順天府院試而做准備了。
京城的官場原本是一場風雨yu來的架勢,但卻突然撥雲見日。
現如今,何九不僅承認誣陷於徐階,而且還特別指出毀堤淹田的事情子虛烏有,那圍繞著這一起案件的爭斗便徹底結束了。
對於很多年輕官員而言,卻是被上了一堂課。
亦是到了這時,很多年輕官員這才猛然反應過來。在這個朝堂的兩黨之上,還存在著一位地位超然的皇上,一位充滿著智慧的帝王。
嘉靖以小宗繼大宗,其掌權的無疑會比一般的帝王要更強烈。在繼續大統之後,不僅罕見地清除理了鎮守太監,更是不允許內監觸碰他的批紅之權,對朝堂亦是一直采用權衡之術。
正是在種種的段之下,縱使為相二十年的嚴嵩,亦不算是真正的權臣,只能說是寵臣罷了,畢竟批紅權一直在牢牢地掌握在皇帝。
當下面對著由嚴黨和徐黨爭斗所引起的混亂,嘉靖突然間出將何九除掉,這無疑顯示了當今聖上高超的帝王心術。
現在何九一死,斷了毀堤淹田案跟徐階的聯系,嚴黨那邊對毀堤淹田一案便會失去興趣,而圍繞這起案件所展開的斗爭便煙消雲散。
至於前往松江府要調查毀堤淹田案的左副都御史董威,自然是要被順理成章地召回來,畢竟已經證明這一起案子根本不存在。
在這一個混亂的局面,隨著嘉靖的突然出,一卻又重新變得清晰起來。原本准備進行生死搏斗的嚴黨和徐黨,亦是不得不茫然地停下來。
「徐琨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只是為了護著那一丁點面子,便替徐家掩蓋真相,當真不怕被後世史書所譴責嗎」
嚴世蕃在聽到何九的死訊後,當即氣不打一處地咬牙罵道。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旁邊人無疑知道嚴世蕃所罵的是誰,令到周圍人當即面露驚se,而身旁的蘇娘更是嚇得臉se慘白。
「東樓兄,慎言」
羅龍雖然素知嚴世蕃x格乖張,但看著這里包括樂師、舞伎和仆人有著十余人,竟然還膽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卻是咽著口水提醒道。
嚴世蕃深知失言,但是顯得怒氣未消,用著那只獨眼瞪著在場的每個人,無疑是警告他們將剛剛的話當成耳旁風。
當然,他亦沒有過分擔憂。得益於當今聖上的懶散,連六部尚書都難見聖上一面,更別說這些身份低微的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