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趴在櫃台上掃一眼後院,「那可不行,克扣酒水得罪它,肯定沒好果子吃。」
清姨笑看余生,「你還怕一頭驢」
「毛毛不是凡品,人家可是城主家的驢,你得當爺供著,不然得罪城主就不好了。」
「那你干嘛把它弄回來」
「我也是被騙的。」余生把瓷器換毛毛說了。只是看著清姨的笑,他不知為何渾身有些涼。
換的瓷瓶一個也沒孝敬,好大的膽子。清姨在心中為劍奴和毛毛它娘記上一筆。
「毛毛那邊我有辦法。」清姨說,「你先去給我做個下酒菜,順便取一瓷瓶,我插花用。」
余生不去,他想去那邊聽說書。
「唉,一點也不孝順。」清姨嘆口氣,「對了,小狸順錢罐時,狗子跟進去順便叼出來本這個。」
清姨把一本書放在桌子上,故作好奇道:「燈草僧,這是什么書」
余生馬上站起來,「我去做,馬上做,做好的。」
他伸手要把書揣在懷里,被清姨把書抽走了,「去去去,小小年紀不學好。」
余生無奈,只能蹲下拍了拍第三個叛徒腦袋一下,把它趕去看住尚在昏迷中的金剛,然後鑽回後廚去了。
客棧大堂,說書女子把築擺在桌子上,在她周圍已經圍了不少鄉親。
女子面目難以入目,所以臨時披上掛有黑紗的帷帽。
她左手按弦,右手執竹尺輕輕敲打築弦幾下,引來眾人關注後才道:「承蒙鄉親厚愛,讓我們有容身之處。」
她旁邊的盲眼漢子站起身向眾人拱手。
女子又道:「為報答鄉親的收留之恩,今日我們說一個在大荒城池之間流傳許久的,與我們鎮子有關的故事。」
眾人議論紛紛,里正不信道:「路被堵之前,鎮子甚少有人來,我們鎮子能有什么故事,還在各城池間流傳」
「這個故事發生在很久以前,那時牌坊上還沒掛上劍囊。」女子輕聲道,「一個關於鏡子的故事。」
女子賣個關子後環顧四周,見眾人一臉茫然,不由的有些失望。
但鏡子消失已久,本來就不是那么容易尋到的,因此女子很快收起了情緒。
只是她不曾看到,在她身後遠處櫃台後面,正在算賬的清姨抬起頭掃了她一眼。
女子輕敲築弦三下,伴著珠圓玉潤之音說起了鏡子的故事。
不同於盲眼男子嗓音的粗獷,女子說書時字字清脆,聲聲宛轉,如新鶯出谷,侞燕歸巢。
她斷句也干練,少有長句,但情感轉換卻不少,或緩或急,忽高忽低。
在轉腔換調之處更是百變不窮,覺一切歌曲腔調俱出其下,讓人嘆為觀止矣。
故事也很吸引人,說的是很久很久以前,鎮子良田未開墾出來,庄稼收獲不豐,鎮上鄉親打漁糊口時遇見的一件奇事。
那時打漁每日漁獲頗豐,但大魚和魚怪也不少,鄉親們打漁需成群結伴,齊心協力。
一天清晨,在太陽還在山後面,天邊只露出魚肚白時,鄉親們就帶著魚叉、漁網劃船到湖上捕魚去了。
當時湖上有霧,不算厚,但也不能讓人忽略它們的存在。
鄉親不敢往湖深處劃,在出了蘆葦灘後就停下來撒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