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身體成紡錘形,很大,余生站在很遠的地方也看的分明。
它躍起水面很高,黝黑的身體掛在天上,讓余生覺著它再努把力能碰到白雲。
「快看。」余生招呼小姨媽。
清姨回頭,正好見到大魚砸在水面上,濺起白色水花。
小姨媽怔怔望著那朵白雲,見它慢慢淡作輕煙的飄過湖面,飄在客棧上空,然後被一陣風吹散。
「那是頭淫魚。」良久後,清姨才告訴余生,「好音律,曾有瓠巴鼓琴,淫魚乘波聽,踴躍自浮沉之說。」
余生知道瓠巴,一位琴藝高超的琴師,傳言將入琴仙之列。
只是後來數百年不再為人所知,傳言他到海外仙山進修去了。
「淫魚方才躍起來,莫非是聽到了什么天外之音」余生疑惑。
「或許吧。」清姨也有些疑惑。
她望了望雲來的方向,又看了看趴在欄桿上的余生,最後搖了搖頭。
余生看膩了湖上風景,又把目光移到了荒野、西山和大道上。
老賀在放羊,白羊漫過大道兩旁。
在石橋上游有人,余生定睛一看是小孫子,正要喊這小子回去,見有一人戴著斗笠陪在他身旁。
他們兩個在釣魚,小孫子笑聲在樓上就能聽到,余生因此沒再管他。
鎮子的田野上,金黃的稻子在純凈的陽光里翻滾。
「不足五天就要割稻子了,看來選擇三天後找賞心樓的麻煩很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清姨指著金色稻田,「讓我來數數,這一塊,那一塊,還有這一塊。」
她看著余生,「就這幾塊長草的田,你准備忙什么」
余生尷尬一笑,這幾塊全是客棧的。
「等下雨了我種豆子。」余生說。
只是不知為何,今年遲遲不見下雨,河面下降快到底了。
「若再不下雨,水車都用不上,只能取湖里的水了。」余生看著河上的水車,它已經有氣無力了。
小白狐把鵝和鴨子趕到了河里,它們懶洋洋浮在水面上,似乎也對這小溪流不感興趣。
清姨也皺眉,「鎮子還好說,再不下雨,揚州城其他地方百姓怕種不出庄稼了。」
她回頭看著余生,「實在不行,唯有求雨了。」
余生不解,求雨就求唄,看我干啥,我又不能下雨。
清姨眉頭舒展開來,不再把干旱放在心上。
田野的盡頭是竹林。
余生見竹林隨著山勢逐步攀升,一直上到最高處把後面山林遮住。
只是有鳥起起落落,讓人知道山間不太平。
清姨把房間收拾整齊,也坐在余生身旁美人靠上。
她長發扎成的馬尾在干活時有些散了,雙手收拾時又是手忙腳亂很不整齊。
「我來。」余生握住她的青絲,把金帶搶過來幫著她把頭發束起來。
「笨手笨腳的,真不知你來客棧時的珠冠用了多長時間才整好。」余生說。
清姨牙咬紅唇,忍住教訓他的心,「來時是下人收拾的。」
「呦,看來還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余生忽然找回了自尊。
余生手上把金帶纏上去,「你和我娘是怎么認識的」
他已知她們不是親姐妹了。
「就那么認識的。」
「那么是怎么」
「啪」,馬尾甩在余生臉上。
「就是那么認識的。」清姨瞪著他,目光之中有殺氣
余生覺著自尊又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