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客棧安靜下來。
清姨她們已經上樓睡覺去了,只留余生幾個在侃大山。
狗子蹲在門口,不時盯著櫃台上那條咸魚,然後搖著尾巴看著外面。
黑貓警長在白天睡足了,不時的跑進來跑進去。
自上次白高興把它們曬著的老鼠干沒收後,兩只貓便轉移了陣地。
余生雖不知它們把老鼠藏哪兒了,但肯定不在客棧。
整座鎮子都在黑暗之中沉睡著,街道上不見一個人,只有牌坊上掛著一盞客棧的燈,在涼風之中搖曳。
窸窸窣窣的,狗子聽到街道上有輕微的腳步聲。
它扭頭看去,卻不見有人。
很快,窸窸窣窣之聲在沿街的牆上響起來,只是被擋住了,狗子什么也看不到。
喝完一壇酒,富難告辭,白高興送他出來。
他們聽不到這窸窸窣窣之聲。
白高興回來去後院收拾了,余生把櫃台收拾完畢,見狗子跑進了黑暗的大街。
繞過一個角落,狗子抬頭在牆壁上見到了窸窸窣窣之音的來處。
兩張臉四目相對,狗子出奇的沒有叫起來。
而牆上窸窸窣窣的東西也停下來,直直看著狗子,一時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狗子。」余生喚它。
狗子和黑貓警長不一樣,那倆貨淘氣的很,晚上才是正常活躍的時候。
聽到余生呼喊,狗子歪著腦袋看了看牆上的東西,轉身回到客棧。
「大晚上想去哪兒」余生拍它一下,賞它一根大骨頭。
他剛要走出去上門板,驚見客棧木梯走下一鬼來。
惡鬼余生在胖巫祝傘里見的多了,但沒見過這么凶惡的。
這鬼尖嘴獠牙,頭發炸起,手里托著東西,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余生急忙移開目光。
上次大意惹火上身,余生記憶猶新。
這鬼肯定是巫祝放出來的,余生現在還不知她要作甚,絕不能把自己能力暴露出來。
這鬼走的很慢,臉上有著不耐,仿佛身上有一副枷鎖在束縛著他。
余生把門板上了,正好白高興為牛添了草,他們一起上樓。
余生這才又把這惡鬼看清楚,不由得一陣惡心。
原來他手里托著的是自己的腸子。
那粗粗的腸子從他腹部伸出來,血淋淋的,甚至能看到腹里面的臟器在跳動。
余生勉強忍住才沒露餡。
上了木梯三步,白高興停下來,「咦,怎么有一股陰氣」
「風吹的吧。」余生低頭,見白高興的腳正踩在惡鬼的腸子上。
惡鬼本已經束手束腳,現在被束住了腸子立刻有些憤怒。
他「吼」的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剛好能把白高興的頭裝下。
只是惡鬼很快就不甘心的閉上了,似乎有人在讓它住手,避免節外生枝。
白高興腳下有些不適,抬起腳來翻看,惡鬼趁機把腸子收走。
只是不待他把腸子收起來,白高興又在上一個台階搓腳了。
腸子在白高興腳下搓來搓去,疼得惡鬼倒吸冷氣。
「大熱天怎么陰冷,陰冷的」白高興不解,穿過惡鬼隨著余生上樓。
留下惡鬼抱著那截腸子,仿佛吃烤紅薯似的吹來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