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余生擺手,正巧門口又進來人了,這次進來的是七八位。
這群人挎刀提劍,流里流氣的,為首的人進客棧後,目光落在夜明珠上生根了。
余生看他一眼後目光也離不開了,不是因為貪財或認識,而是因為這人身後跟著一位他們看不見的鬼。
這鬼是一老媼,奇怪的是身上穿著嫁娶的紅衣,但臉上和脖子上又紫一塊青一塊。
老媼惡狠狠的看著為首的人。
她察覺到余生目光後也看過來,對視片刻後許是覺著自己打扮不妥,把頭低了下去。
這一定是有故事的,或許有功德值和米粒之珠進賬也不一定。
余生抬頭見這為首的人還盯著清姨的手,沒好氣道:「打尖還是住店」
為首的人這才收回目光,他看余生一眼,剛要開口說話又見到三個人在木梯上移一口棺材。
「呦嗬,怎么個意思,這客棧還住死人」為首的人徑直坐在凳子上,他身後的人也自來熟坐兩張桌子旁。
「怎么說話呢,不是人我們客棧都收,你住不住」何今夕出手大方,余生對他很有好感。
「住,怎么不住,最近我們」為首的人正說著,旁的人在他耳旁嘀咕一句。
「啪」,為首的人拍桌子,「你小子怎么罵人呢,找打是不是。」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不是東西來了。」顧老大清脆的聲音傳來。
她貼著欄桿避過何今夕三人。
四個人加一口棺材,再加上顧老大這以一抵四,一時間余生真擔心自己的木梯支撐不住。
好在木梯不負眾望,顧老大走下來,「南老二怎么來這劍囊鎮了」
南老二不答反問,「顧老大怎么在這窮鄉僻壤」
「恕難相告。」顧老大回頭問余生,「余掌櫃,我要的酒呢」
余生從酒櫃里取兩壇,顧老大跟過來,悄聲道:「余掌櫃,當點心,這南老二不是善茬。」
余生壓低聲音,「怎么,這人也是揚州來的混混」
「你為什么要用也」顧老大搶過酒,大人大量的繼續說,「混蛋更合適,這南老二堪稱混蛋之王。」
「混蛋之王」余生打量那南老二。
顧老大點頭,「為了錢,他什么都干的出來,混蛋到什么地步呢怎么說吧」
顧老大壓低聲音,「他把他娘都賣了。」
余生一驚,賣兒鬻女的他聽過,這賣娘還真是頭次聽說,這讓混蛋他娘給混蛋開門已不足以形容。
見南老二身後站著的老媼向南老二脖子吹氣,余生若有所思,悄聲問顧老大,「怎么把他娘賣了」
「他娘含辛茹苦把他養大,他卻治病的錢也不給,他娘只能到富人家幫忙弄幾個子兒。」
「誰料病拖著時間長了,在幫忙時一下子去了,這小子趁機敲詐了富人家一大筆錢。」
余生說:「衙門不管」
「衙門管了,但管不了,那富人家做生意的,一開門一群人就圍著門口,或耍流氓,或用刀劃自己。」
「客人見血淋淋的,當然不敢進。衙門把人帶走了還有另一撥,而且不是大罪關不久,富人家只能息事寧人。」
「慢著」余生忽然止住她,「你不說把他娘賣了么,這死了怎么賣」
「他埋都懶得埋,直接把他娘賣給別人做鬼妻了。」顧老大說。
「我去,這簡直不是人的楷模啊。」余生說。方才他還納悶老媼怎么穿嫁娶的衣服,現在已經有了答案。
「總之你悠著點兒。」顧老大悄聲說,「我輕易都不招惹他。」
「那你還罵他不是東西。」
「因為他叫南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