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聲道:「掌櫃的,莫忘了禪兒什么來歷,她或許真覺著歌好聽。」
余生一怔,細思之後明白了,蟬鳴同這歌聲一般刺耳。雖成了妖,但禪兒聽到類似歌聲時,依舊覺著美妙動人。
「出去唱吧,在斜陽之下放歌,更令人難忘。」余生換一種說法。
「知道了。」禪兒一拍手,「有道理,走,我們去外面。」
這幾天在棪木酒和青菜調養下,禪兒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她站起來拉著行歌衣角,讓他去外面。
盛情難卻,行歌略微猶豫後扶著禪兒出去了。
葉子高見這小子居然比他還受歡迎,一下子心里不平衡。
他在余生耳旁嘀咕:「我懷疑這小子被妖怪纏上,就是因為他邀人上馬時心懷鬼胎。」
「就他那木訥的樣子會調戲人」余生不信,這行歌簡直比老實人還老實。
葉子高看著行歌背影,「有些老實人比情聖更可怕,他們有耐心,是最好的獵人。」
不待余生回答,葉子高轉身向外面走去,「不行,我得看住這小子,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隨余生回來的小白狐聞言蹲下把尾巴藏起來,這人有毛病,揪狐狸尾巴作甚
余生懶得理他,回頭招待洛文書時,見他站在菜牌下仔細端詳上面的字。
「這幾個字是誰寫的」洛文書指著菜牌。
余生走過去,「我寫的。」
老余寫的菜牌早全被撤下來了,因為上面的菜余生不會做。
至於「不燒魚餚」是余生被客人問煩了後,自己掛上去的。
這牌子效果顯著,自從掛上去後,很少有人開口讓余生燒魚了。
「好字,比牌匾上的字更好。」洛文書點頭稱贊,「不過前面的字過於工整,後面有了變化的靈性。」
那些有變化的字,是余生練字後掛上去的,洛文書的稱贊證明余生的努力還是有回報的。
字有靈性是步入了書法家的大門,但距離筆下傳神尚有些距離,入道更是遠之又遠。
但洛文書還是打聽一句,「小掌櫃,你姓」
余生道:「姓余,叫余生。」
「余生,姓余」洛文書斟酌一番後搖頭,只是一在書法上有天資的少年罷了。
不過洛文書已經失望太多次了,倒不多這一次。
他勉勵道:「小兄弟,這字的變化還顯得有些刻意,還得多加練習,做到隨心所欲,隨心而變才好。」
余生點頭,他臨摹字帖時學了不少種變化,只是尚未融會貫通。
在寫菜牌上「揚州獅子頭」時,為追求變化刻意套臨摹字帖里的了。
洛文書一眼就看出來,不愧是能以書法制敵的人。
余生斗膽問,「您是字仙」
洛文書笑了,他擺了擺手,「不敢妄自成仙,我還沒到那一步,依舊走在悟道的路上。」
余生把見過的畫仙施法經過說了,在他看來二者一畫一為字,應當都踏上了仙途才是。
洛文書坐下,「字和畫是不同的。」
余生取來一壇棪木酒,「為什么不同」
在他斟酒時,葉子高捂著耳朵逃進來,在行歌歌聲覆蓋范圍內,他是揪不住行歌狐狸尾巴了。
洛文書飲一口酒,贊一句後道:「同樣以筆求道,畫仙筆下景物是仙力構建的。」
「這也是畫仙畫上東西能出現在面前,為他所用的道理。」
「字則不同,方才那三個字,用的是原本存在於世間的,基本和純粹的法則、力量、咒語或者說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