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小廝指著那些廚子,「大人,是他們,他們把好吃好喝全帶回家了,不關我們事。」
眼前這位可是城主外甥,若真狠下心斬他們,不是辦不到。
「暫時收押。」大喘氣的田十這才把話說完,幸好余生早有領教。
大堂又安靜下來,方才說話的小廝很尷尬。
「看來你們都知道。」余生笑著說,「既然如此,一個個隔離起來審,把貪的人給我揪出來。」
說罷,余生推田十,「起來干活了。」
田十慢悠悠站起來,揮手讓手下去辦,然後拉著余生來到角落,「余掌櫃,牆倒眾人推,估計不少人都有貪墨。」
他看了那群人一眼,「賬上的錢還好說,後廚的不好追呀。」
你拎走一只鴨,我拎走一只雞,計較起來就是筆糊塗賬,摘星樓免不了用這些人,要較真兒,怕亂了心。
「誰說不好追了,我有祖傳的智慧。」
余生領田十來到眾人面前,「賬上錢有多少,給我還多少,要是缺,你們大家來湊。」
田十扶額,簡單,直接,粗暴,這祖傳的智慧還真夠聰明的,也不怕殃及無辜,譬如那些小廝。
余生不這樣認為,一堵牆倒了,沒有一塊磚無辜。小廝不竊,卻知誰盜,總得給他們點兒壓力。
白高興很快回來,不只手里拿著賬本,身後還跟過來三位提著算盤的帳房。
「掌櫃的,城主府直接撥過來三位帳房,以後幫您管賬。」白高興把賬本遞給余生時說。
得,余生聽見了錢溜走的聲音。
「呦,余掌櫃。」田十走過來,「城主府鐵算盤,面子夠大的呀。」
「什么意思」余生不懂。
「鐵算盤都不知道這些人最受城主器重了。」田十看余生一眼,這祖傳的智商不好,架不住有城主撐腰。
城主府財路甚少,養成了斤斤計較的習慣,這鐵算盤就是主管外來商隊和城內商戶稅收的。
「啪啪啪」算盤一打,沒有賬是他們算不清的,而且錙銖必較,任何便宜也別想從他們手里占到。
余生聽田十怎么一說,心里放心許多,剛才還覺著麻煩呢,現在可以甩手了。
「既然如此,我就把這等重任交給你們了。」余生抬手要拍一位帳房肩膀,被白高興拉走了。
「要拍你也拍個子低的,別找高個子拍。」白高興悄聲說。
余生看那帳房一眼,全怪小姨媽,派這么高的帳房過來作甚,回去家法伺候。
留帳房和錦衣衛在,余生領著人要走,「走,去見識下全豬宴。」
打瞌睡的田十一聽,一個激靈,頗似尿盡時的那一哆嗦,「余掌櫃,等等我。」
作為揚州四大名廚之一,屠戶的全豬宴很難吃到,每天上午競拍,價高者在午飯時享用。
以錦衣衛的月錢,十幾個兄弟聚起來才拍得下一頓,現在有打秋風的機會,田十怎能放過。
「你們聽帳房的。」田十不仗義的向兄弟們擺手。
余生出門前,回過對方才盡職侍候他們的小廝說:「你暫時升任管事,領人把各處打掃一下。」
他環顧眾人,「月錢很快會發,後面還要漲,誰要覺著不好,可以繼續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