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還有一位留著朝天丫髻的童子,扇著扇子在烹茶,一股淡雅的清香飄出來鑽進余生的鼻孔。
適應陽光的余生睜眼望著倆人,正要開口說話,被佝僂的老者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制止了。
他指了指旁邊的位子,示意余生坐下來飲茶,旁邊的童子利索的倒了一杯茶端到余生面前。
茶香更濃烈了,余生低頭,見茶碗里浮著松子,飄出淡淡的油脂和松香。
余生飲了一口,津香潤滑,有高山流水之氣,還有在夏日初遇冰雪的清涼。
茶是好茶,但人就不一定是好人了。
余生放下茶杯看著佝僂的老者,見他閉著雙眼靜靜聽著,不時飲上一口茶,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作為鄉下來的小子,余生聽不出琴音的美妙,不過圓潤,甜美,清靜還是聽得出來的。
見他們倆人沉浸在琴音中,一人沉浸於烹茶中,余生毫無開口的機會,索性將茶一飲而盡,讓童子又斟一杯。
松子茶養精神,兩杯下肚,余生渾身舒暢起來,趕路時的疲憊也不見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些熱,逼著余生解開一個扣子,大大咧咧的露出了稚嫩的胸膛。
又飲了一杯茶,見他們兩個還不停,余生發起了呆。
不過發呆也是有限的,見倆人沒完沒了,余生終於不耐煩起來,這時琴音也疾,然後豁然停頓安靜下來。
閉眼傾聽的佝僂老者睜開眼,看了看余生,搖搖頭嘆道:「可惜了,你們兩個都急了,這美妙琴音本來會有個完美結尾的。」說罷,佝僂老者把白衣中年男子面前的古琴取過擺在自己的面前。
「不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一身白衣,儒雅之極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擦了擦手後扭頭看向余生。
他舉起茶杯向余生致敬,「猰窳,見過吾王。」
余生被嚇一跳,他怎么也猜不到,這儒雅之極的中年男子居然是在他耳邊流傳許久的瘋神猰窳。
「你,你不是瘋了而,而且,身子拼湊」余生指了指中年人的身子,這不是完好無損嗎
不知是天熱還是忽臨大敵的原因,余生涌出一腦門子汗,緊張的看著猰窳,以至於把猰窳的那句「見過吾王」忽略了。
「世人笑我太瘋癲,卻是他人看不穿。」猰窳優雅的飲一杯茶,「至於身子,只是簡單變化而已。」
余生指了指一線天,「那些白骨,全是你犯下的」
猰窳點頭也是那么優雅,「我領人犯下的,為了迎接吾王,這些是值得的。」
「吾王」余生終於注意到了這個「吾王」,大荒四大王中與猰窳有糾葛的只有西王母。
想到這兒余生一驚,「西荒王派你來找我茬的是不是我娘東荒王仿制的葫蘆讓西王母惱羞成怒了」
「你放心,我回頭讓她收斂點兒,實在不行付你的望一點版權費。」余生說。
要是因為這跟遠古神打起來,那余生覺著也太虧了。
猰窳搖了搖頭,臉上掛著優雅的笑容。
「難道是東荒王直接搶了西王母一個真的葫蘆」余生說,「要是那樣,你要戰那便戰吧。」
西王母的葫蘆是了不得的法寶,東荒王要真搶了個葫蘆,在為被殘殺的百姓報仇的念頭支持下,余生拼死跟遠古神一戰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