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王子奔鄭弭兵夭(二)(2 / 2)

看得出平日很多人翻閱或是朗讀,否則不可能如此烏黑如此殘破,屈將心想,也不知適又寫了什么東西,也不知列御寇和楊朱等人又說了什么?

想到自己所背負之事,只好收心,要待回報巨子與其余部首這件大事之後,再緩緩翻閱。

桌子的後面,油燈照耀之處,是一塊巨大的木板,上面被塗成黑色,上面用白色的某種石頭或者礦物,寫了許多字,都很簡單,而且多是切音字。

屈將看了幾眼,目光便轉到別處,上面的字他都認識,而且墨家內部成員也在三年前就早已爛熟這些切音字。

顯然,這是用來教授別人的。

屈將想,看來這里白日也有不少人來學字,也不知道我這一次回去考核,能不能通過上優之測,回去適必然是要考教我們這些文字與九數的。

將目光從這些簡單的文字上挪開後,屈將已經將第二個饅頭咬掉了一半,又灌了半碗烈酒,身上總算是暖和起來了。

嘗了嘗這酒的味道,還是從前的味道。

屈將心想,看來地瓜和土豆之類的東西釀酒,還要等許久啊,畢竟現在還要做種子。

他前往楚地之前,三年前墨家內部曾爆發過一場辯論,辯論的雙方是適和高孫子,當時辯論的問題就是烈酒、璆琳之類的東西,到底是利天下還是害天下,墨家該不該用這些東西募集利天下所需的資金。

辯論的主題屈將記得,而一些額外的東西屈將也沒有忘記,適當時便說日後可以用土豆地瓜之類的釀酒,比起糧食來更為便宜。

想到糧食,便又想到榨油的豆餅,也不知道現在沛邑的馬匹是不是可以偶爾吃上這樣的料,而不是整日只能吃草。

心里面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咀嚼著食物,這才想起來自己吃的這東西以前倒是沒吃過:雖然一嘴就吃出來是麥粉做的,但是和以前的餅又不一樣,似乎更甜,也更宣大。

「畢竟適的兄嫂在商丘,有些東西還是他們比別人先知曉。這東西倒是好吃,又軟,只不過想來想不是日日能吃的。」

「哎,利天下、利天下……巨子所想的利天下,適所謂的樂土,又何時才能實現呢?」

這樣想著,不由地嘆了口氣,心想楚國發生的那件事,只怕要天下震動。

莫說什么利天下與樂土,只怕這弭兵會都有可能要失敗,天下戰亂又要起。

想到天下又要起戰亂,屈將暗暗罵了一聲,只是催促斧矩斤快些准備好車馬和御手。

斧矩斤守著規矩,也沒有多問,也知道此事必然極大,心中也自焦急。

好在工匠會本身就是墨家據點,平時准備充足,很快車馬與御手都已准備就緒,一些食物也放在了馬車上。

斧矩斤想要叮囑幾句,轉念一想,御手知曉墨家沿途的聯絡點,不需要自己再說路線,沿途換乘,很快就能抵達沛縣。

屈將見一切准備好,沖著斧矩斤點點頭,便上了馬車,催促御手快行。

御手也是墨者,知道沿途可以換乘,又知道此事緊急,也就不吝惜馬力,只是催促向前。

城門那里自有墨家的人,夜晚出城雖需要手令,墨家也多備,並無大礙。

在車上終於得到了休息的屈將,摸了摸懷里的書信還在,想著自己即便累死於途中,這書信還在總可以讓巨子知曉。

「巨子睿智,悟害聰慧,適又曉天下大勢。此事到底會如何,他們總會商議出個結果的,我自去照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