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除了將墨家的道義,還講了一些墨家守城的律令,征集了糧食,准備了清單,焚燒了城外周邊的樹木。
到八月末,北邊那些瞭望寨的人發現晉師與鄭師動靜的時候,牛闌邑的防御體系已經完成。
城內五千戶民眾,外加城外的將近兩千戶,都已經集中在城內。
十門口徑不大的銅炮,兩門大口徑迫於現在技術水平的短管射石臼炮。
體型很小可以噴射砂石的類似虎尊炮的小型霰彈炮二十門,都用鐵皮加固過。
只能使用三五次、用鐵箍加固過的松木炮十門。
各式稀奇古怪的簡易火器八百余件。
魯陽公那邊派來的弩手一百五十人,本地征召的鄉射善射者八十人。
鐵片札甲十套,善於突擊沖殺的勇士不算墨者也有四十多人。
各種鐵制、陶制、巨大的木頭框架裝載用以向下投擲的石制火葯雷眾多。
整個牛闌邑的城牆,已經完全地不合《周禮》,不再是標准的方正形狀,而是圍繞著原本的舊牆,增加了「行牆」、「馬面」,還有一些突出的星芒,以及用泥土夯實的炮台。
城門也按照墨子《雜守》篇進行了加固,增加了雙層門,同時准備了一些可以出擊的小門和側門。
城外的水井全部填埋,靠河方向的城牆也經過了磚石的包固,大量的木材糧食都有序地堆積在了城內。
這一次和商丘之戰完全不同,商丘之戰從一開始就打定了示敵以弱、等待機會穿陣突襲的計劃,因為那時候根本不想等待三晉的援兵。
但牛闌邑從一開始的打算就是死守,死守到攻城方疲憊。或者……死守到適推斷的鄭韓矛盾爆發,讓其自行退兵。
這種多國聯軍,尤其是平日有血海深仇的多國聯軍之間,若能全力配合就怪了。
只要守衛的堅決一些,只要火葯武器能夠給這些人造成一定的震撼,那就算是成功。
墨家也可以大肆宣傳,從而再一次讓諸侯側目,天下震動。
越震動越好,震動的越厲害,魏韓也就不敢對宋國的墨家沛縣根基有什么異樣心思,因為他們生怕把可以震動天下的墨家逼到楚國那邊。
所以這邊打的越狠,那邊反而越安全,到時候君主還是面上笑呵呵說幾句利天下之類的場面話。
在等待晉鄭聯軍到來的這段時間,宣義部的人也終於干起來本職工作,借助守城將民眾組織在一起後,展開了猛烈地宣傳工作。
…………
九月初,晉鄭聯軍一共七萬余人,逼近了牛闌邑。
先期偵查的墨者點數了一下對方的灶坑數量,判斷了大致的人數。不過這七萬人中,多是農兵,並沒有調動西河的武卒,其中還有半數算作輜重。
這次魏軍的主帥是公子擊,韓軍的主帥是上次伐齊的副帥驫羌,鄭軍主帥是子馬。
戰車共八百乘,乘車與輜重車一共一千七百乘,這就可以對外宣稱戰車三千乘。
這一次出征實際上已經錯過了最佳時間,只是各國都沒有辦法。
魏斯明知道趙國不可能參與這件事,但又不得不防備趙國背後偷襲,只能得到吳起那邊戰勝了奪西河的秦人後,才派使者前往趙都,訴說了一番三晉合力的道理。
韓國其實更希望在大梁的地方開戰,那樣的話更為貼近的領土,可以占據幾座城邑,擴充自己的實力。
因為鄭國已經先下手為強,攻占了榆關,而且這一次鄭師入王子定,鄭國也是以榆關恐陽城君反擊為由,只出了一萬五千人。
魏國則希望能夠攻破魯關,讓楚國內亂,從而維系霸權。在魏斯看來,楚國就是魏國自己死後最大的敵人,他根本看不到秦人可能的崛起,而現在秦國的情況誰也不相信將來能夠崛起。
魏國想要未來的優勢和霸權,韓鄭想要現實可以拿到手的城邑土地,公子擊更是希望自己能夠做昔年的秦穆公,扶植一個君主即位。
互相扯皮之下,一直拖延到現在才出兵,給足了適完善城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