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前奏(1 / 2)

薛陵、阿這都是齊國頗為著名的城邑,後來到齊侯集權的時候,有「兩大夫」之說。

賞即墨大夫而烹阿大夫,理由中有一處就是啊大夫坐視薛陵被衛攻占而不救。

阿地大致在後世武大金蓮的陽谷縣東北、東阿之南,處在此時的濟水沿岸。

一旦墨家快速行軍到阿,平陰大夫便不可能選擇繼續前往成陽會和。

對於齊國來說,臨淄是齊國的必救之地,破平陰等同於兵臨臨淄,臨淄軍團不得不退。

但是對於平陰大夫而言,平陰就是其根基之地,他不會舍棄自己的家族、封地去前往成陽繼續和為韓聯軍配合。

如果現在出兵,因為消息傳遞的滯後,平陰大夫至少也得六七天才能知道墨家出兵成陽的消息。

這六七天平陰大夫也不是閑著的,肯定是要帶兵繼續向前。他們要做什么,那是板上釘釘的事,而墨家這邊要做什么,對面是不可能猜到的。

六天的時間,等到消息傳到那邊,就算他覺察到了危險,想跑也已經來不及了。

戰場的戰略態勢適已經和在場的眾人講清楚,現在外部環境魏韓大規模干涉的可能性也完全不存在。

齊國現在退不退兵,那由不得齊國選擇,墨家已經借魯國無辜之事爭取到了「大義」,對齊國的反擊不在於費國,而在於墨家積攢了足夠的實力想要擴張。

從頭到尾,費國的事只是一個引子。

如激進的由逃亡農奴和大量激進年輕墨者組成的第七師,調到繒地引發了費國逃亡農奴的事,第七師為何選擇趙侯薨、中山國被聯系上准備復國、秦國改革在即、楚國平王子定的時機調任費國農奴逃亡每個月都可能發生摩擦的地方,那就很有味道。

從始至終,墨家高層關於費國的事,看的也不是費國,而只是借這個引子,謀求整個淮北。

現在齊國被誘入了這個泥潭,就算這時候齊侯親自出面道歉,也總有理由和齊國繼續打下去。

秦、楚、趙等國都在謀求變革,這是一個時不我待的歲月,墨家的時間也更緊,一旦楚國緩過來、魏國被削弱、齊國也被削弱,楚墨之間的矛盾也會一觸即發,留給墨家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所以這一次,墨家讓適和公造冶這兩個算是最有萬人作戰經驗的人,執掌東西兩線,從一開始就沒做一個防御戰爭的打算。

有些事,不必說的太清楚,有些事又不能說不清楚。

現在圍著適的這些人,一方面適需要教授他們一些戰略上的考慮,另一方面也需要他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確定了目標才會在各種意外發生的時候明白自己該怎么做。

不管是圍成陽瓮中捉鱉,還是在濟水尋機決戰化被動為主動,大體上的戰略方向並沒有太多的改變,有的只是一些細節上的問題,都是先殲一路再威脅臨淄逼齊人退兵在半路截殺。

軍官中許多人知道墨家在半年前就依靠商人的力量在衛、齊、魯等地修建義倉的事,如今半年過去,這正是適可以突襲成陽的基礎之一。

商人們沒有想到墨家這一仗會打這么大。

商人求利,在墨家「學」宋襄公以魯無辜的時候,商人們是有些緊張的,但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震動,都認為這不過是費國的事,就算墨家在費國失敗,也依舊可以保持泗上精華。

如果讓商人們提前知曉墨家要打這么一場關系到一國衰落強盛的大仗,很可能在魯國無辜的時候就會有很多商人拋售擠兌一些票據。

既是庶農工商的聯盟,商人力量的發展也是一柄雙刃劍,他們可以支持中山復國,也一樣可以將工商業發展最好的泗上引發一陣陣的混亂。

好在,義倉在建立之初,就選擇了許多在泗上有產業的商人,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些商人倒是都安安穩穩地完成了自己的契約,也沒有為了小利而承擔在泗上更大的損失。

後勤的事,適也不需要親自負責,手中的圖冊中也標示出了沿途各個義倉的位置、存糧的多寡。

沿著菏水一直到菏澤方向,這都不需要考慮後勤的問題,有當年夫差修建的運河,轉運糧食並無大礙,而且路途本身也不遠。

但是一旦進入到齊國境內,後勤問題就要考慮。

平陰城肯定有大量的糧草,但也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平陰城中,因而在齊國境內的幾個義倉就變得極為重要。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墨家的糧草早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准備,憑借一波「泗上可能會禁止糧食入境、或是加收重稅以保護泗上農夫之利」的傳聞,導致了大野澤附近今年豐收之後糧價低的嚇人,使得商人收購糧食的事在秋收後不久就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