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所謂,文哥。」靳陽回道:「剛才謝謝你。」
「剛才,你是指到你家還是帶你去包扎?」文剛城一直在想剛才的事,忍不住接著問:「能講講怎么回事么。」
靳陽說:「不是要去局里么?錄個口供什么的?電視上都是這么演。」
「說是去局里,其實都一樣,在這里就可以說啊。」
「那我說的話會不會變成呈堂證供?」靳陽突然冒出來一句。
文剛城一聽噗呲就笑了,眼睛眯成一條月牙一樣彎彎的縫,眼角擠出幾絲皺紋,淡白色的月光游離在皺紋上,印著沉甸甸的歲月。
「你牙真白。」看著文剛城咧這嘴笑,牙齒在路燈的映射下折射出亮眼的白光。靳陽忍不住說道。
這一下弄得文剛城不好意思了,干咳了兩聲,繼續問:「你怎么對你繼父下手這么狠?」
靳陽想說這點懲罰遠遠抵不上他帶給我們母子倆的痛苦,或者說他活該,可是哪一種說起來都是扯不清的源頭,所以干脆不說話。
「不想說沒關系,這種家庭糾紛我見得多了,如果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內部說和。」文剛城拍拍靳陽肩膀,又說:
「家丑不可外揚,我就不帶你回去做筆錄了。」
文剛城的嗓音富有磁性,語速不緊不慢,靳陽沒有注意聽文剛城說話的內容,只感覺聽他說話如沐春風,很容易讓人放松下來。
文剛城見靳陽不說話,以為他對自己警察的身份有所避諱,但是這會又特別想跟人聊聊天,就對靳陽說:
「今晚咱們要上演一場警民合作,跟我走。」
「什么合作?」靳陽來不及細問就被文剛城一把拽起來一路小跑。
靳陽感覺手臂有一絲溫暖,柔柔弱弱地順著毛孔鑽進血液里,在漸涼的夜風中竟然感覺臉發燙。
兩個人來到一個露天的燒烤攤位。
「喲,老文。今天怎么有空的。」看見文剛城,一位中年老板趕緊走出來打招呼。
「偷個閑,老家伙沒去會小情人啊。」文剛城踢開地上的竹簽廢紙,在桌子周圍騰出一塊空地,讓靳陽先坐下。
「癟犢子,我還害怕你抓我呢。」兩個人逗著樂子,靳陽嗅到空氣中漂浮著的燒烤香味,肚子竟然忍不住叫喚了兩聲。聲音不大,文剛城卻聽到了,於是對老板說:
「你看著烤吧,四個人的量,再上一箱生啤。」
老板會意,轉身進去准備。
「太多了吧,是不是還有人要來?」靳陽一聽文剛城點了那么多吃喝,趕忙提醒道。
「就我倆,這么些差不多剛好夠我們吃。」文剛城一笑,嘴邊青色的胡渣泛濫開,
「老金的小店最會偷工減料,別家一根串的肉,他恨不得能做出三根來。」
「那咱們干啥不去吃別家,等著被宰么?」
「但是只有老金能做出我喜歡的味道。」
一箱酒搬過來,文剛城直接用牙咬開遞給靳陽,靳陽一摸是涼的就有點發怵,心想這一瓶下去就夠我受的了,還要半箱,自己還不得漲成皮球。
☆、第八章
【2004年】
「這,真的是你家?」
「是,你一路上問了十多遍了。」我跟在門齊宇後面畏畏縮縮地跨進眼前這片高檔小區,嶙峋假山、清澈溪澗到處可見,亭台</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