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磊，記住沒有，你重復一遍我們這個學派的十六字綱要。」

「不拘一格，渾然一體，既專且博，縱橫交錯。小奇哥，你的意思是，咱們這個學派是塑造數學通才的？」

「理論上是這樣設定的，你和拉爾夫是我招收的批研究生，我看好你倆。」

「哈？原來我倆是小白鼠呀。」

何為通才？

沈奇認為本科生就是通才的雛形，因為本科生什么都學。

當然了，本科階段學的課程多，卻也淺顯。

研究生深入學習一兩個方向，專是專了，卻也在學術上定型了。

歐葉和周雨安基本上定型了，他倆讀博肯定是更加深入的鑽研數論，以及微分幾何+偏微分方程。

唯有於磊這種剛從本科畢業的白紙，具備可塑性。

另一張白紙是美國學生拉爾夫-米勒，他本科就讀於普林斯頓數學系。

沈奇從成績單上看不出拉爾夫的拳頭科目，也沒現短板。

第一節課，沈奇不講戰術，只講戰略。

為了照顧不懂漢語的拉爾夫，沈奇說的英語：「於磊，拉爾夫，我不強迫你們選擇什么主攻、輔研之類的專業方向，在我的學派中，任何一個研究方向，都可以成為你們的主攻方向。你們先要做的是，將本科階段學習的所有數學課程重新學習一遍，進階模式的再學習，懂我的意思嗎？」

「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拉爾夫不愛笑，顯的有些刻板。

「對啊，沈教授，我也認為數學通才太難培養了，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具有既專且博的本事。」於磊講英文時鄭重的稱呼沈奇為「沈教授」，說中國話的時候稱沈奇為「小奇哥」。

「我只想順利的完成碩士研修，很明顯，選擇一個方向做課題論文是合乎常理的行為。」拉爾夫完全不贊同沈奇培養數學通才的設定，他並不因為沈奇是菲獎大佬，就一味的迎合沈奇而忽略了自己的靈魂。

哎……沈奇默默嘆氣，第一節課，他的學派理念就遭遇質疑，他的戰略思路不被認同。

原本激情滿滿的沈奇此刻有些失落，他終於體會到愛德華-威騰的無奈了，空有一身本領，後繼無人。

「好吧，拉爾夫，我尊重你的觀點。」沈奇看過拉爾夫本科階段寫的論文，他說到：「拉爾夫，你讀四年級時表的論文題目是《二面體群的增廣商群研究》，這個課題屬於代數學范疇，再說細一點，是群論方向。」

「沒錯。」拉爾夫點點頭。

沈奇說到：「你這篇論文寫的很棒，我大致看過一遍。但我要指出的是，第67頁中的命題3.1並不嚴謹，sn不絕對是bn在z上的線性擴張，你對良序集作出的歸納存在漏洞。」

「嗯哼？」拉爾夫顯的吃驚，看過一遍就記住了我的論文？沈教授的記憶力太驚人了吧！

拉爾夫本科階段寫的那篇群論方向的論文共有82頁，這對一位本科生來說絕對是鴻篇巨著。

沈奇空著手能准確的說出，你，拉爾夫的論文第67頁中的命題3.1並非絕對正確的命題，良序集的歸納處理還可以更完美。

拉爾夫暫時無法判斷那篇論文中的良序集歸納處理是否完美，他需要找出論文研究一下，他自己都記不住他親手寫的那篇論文的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