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節(1 / 2)

情Se搜神記 王亦君 6494 字 2021-01-14

的真氣斜沖飛天,漫天噴涌的海水陡然重新螺旋集結,化作一條巨龍,轟鳴咆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四人同時飛旋橫掃!

王亦君大吃一驚,吹笛御獸,阻擋於自己身前。眼前一黑,骨骼仿佛散裂一般。放眼望去,果見那六駕蝠龍的菱形飛車無聲無息、幽靈似的從禺淵中破浪沖起,風馳電掣,剎那之間掠到櫃格松下。門簾飛卷,兩道黑光電射飛舞,直劈在無憂泉水轟然巨響,水花激射,一塊三尺見方、一尺來厚的淡青色玉石悠然拋轉,隨著那兩道黑光朝車中急速飛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廝果然是趁著眾人兩敗俱傷之際,突施暗算,搶奪三生石。王亦君心下大怒,御鳥急沖,默念「心心相印訣」珊瑚獨角獸呼吼聲中凌空飛舞,當頭撞去,獨角驀地頂穿車壁。

轟然巨震,車身黑光爆放,驀地片片進炸開來。珊瑚獨角獸慘嚎一聲倒飛而出,紅光幻滅,陡然收回珊瑚笛內。三道人影從那車中躍出,挾抱三生石,御風飛行。

北海真神怒極反笑,橫空狙擊。海神戰車內天鼓咚咚,號角凄厲,團團盤旋上空的萬千凶獸如得神諭,重行咆哮俯沖而下,氣勢洶洶地朝那三道人影圍擊堵截。

王亦君身形疾旋了數十圈,方才將珊瑚獸帶來的巨大反撞之力消卸殆盡。強行調氣,驅鳥前沖。卻見那三人飄然揮灑,黑光、白氣、紅芒縱橫交錯,氣勢雄渾狂猛,剎那之間便從萬獸群中輕易突圍而去。

王亦君心下大奇,以彼等真氣推斷,那三人赫然竟是水、金、火三族高手,真元強猛,至少都在仙級之上,其中似乎又以那頭戴黑笠的水族之人修為最高。但三人舉手投足鬼氣森森,陰邪妖異,每一招式似是而非,竟不像人間所有。大荒之中,仙級以上的高手不過百人,不知這三人究竟是誰?身不同族,竟勾結一處,做這令人不齒的盜賊勾當。

正自詫異,只聽北海真神桀桀怪叫,當空昂然舒臂,光芒耀射,長羽林立,剎那間化為巨大的雙頭人梟。

巨翼撲擊,黑光如雷鳴電閃,與那三人激斗一處。

戰不片刻,那頭戴黑笠的怪人突然翻手一掌,烏光怒放,幻化出一只巨大的龍頭怪獸,轟然猛擊在北海真神胸上。這一掌快逾閃電,變幻無端,詭異己極。北海真神鮮血噴涌,沖天飛起,驚怖慘叫道:「你……你是……」

駭懼已極,兩個頭顱瞪大了眼睛,剩下的話竟說不出口,怪叫飛退。

王亦君驚駭難已,此人究竟是誰?竟能將位列大荒十神的雙頭老祖數招之內打得潰敗驚怖,狼狽如此?此時空中紅日驀地又跳出一線,七彩陽光繽紛耀射,天地陡亮。陽光照射在劍光上,眩目反射,恰巧將王亦君等人的臉容照得一片明亮。

那頭戴黑笠之人扭頭仰頸,朝他望來。面無血色,形如強屍,一雙空茫的眸子凶光逼現,驀地閃過訝異之色,啞聲道:「好小子,又是你……」

王亦君驀地一陣迷惑——難道自己曾見過此人?念頭未已,卻見那人嘴唇翕動,似乎在念誦什么法訣,突然周身劇痛,仿佛有千萬只蟲子同時咬噬,大叫一聲,險些從鳥背上摔下:心中驀地閃過一個念頭:九冥屍蠱!

這惡人在施法御使自己體內的屍蠱!難道此人竟是放蠱的幕後元凶嗎?

但片刻間,體內劇痛突然減弱,念力所及,那些蠱蟲竟似死了一般。原來這些屍蠱雖然惡毒,卻敵不過王亦君體內的萬干劇毒,早已死絕。縱有孵化出的新蟲,不消片刻也必定殯命。

王亦君又驚又喜,雖不明所以,但此時危急,不容多想,猛地奮起神力,大暍道:「是我又如何?」

斷劍如霹靂流星,倏然刺去。

「噗嗤!」

碧光如電,瞬間穿透那人胸膛,「當」地一聲脆響,其腋下的三生石也被陡然震裂,鏗然碎為幾塊。那人「咦」了一聲,竟渾然無事,啞聲奇道:「好小子,果然有些門道,不愧為我青木鬼王。」

突然一掌拍來。

氣浪爆舞,仿佛一只巨大的龍頭咆哮咬噬,王亦君大驚之下,抽離斷劍,驀地轉動定海神珠,奮力朝後飛逃。猶已遲矣,護體真氣陡然破裂,宛如萬千冰冷毒蛇倏然從自己萬千毛孔鑽入,撕裂般地劇痛,急速朝丹田與心脈竄去。周身剎時僵硬,陰森詭異。

當是時,腰上突地一緊,被萬千絲帶牢牢纏縛,猛地朝後拖飛。一股清雅淡泊的真氣如春風拂面,悠然吹過。竟是姑射仙子及時趕到。「嗤嗤」輕響,那邪異氣浪被姑射仙子所震,陡然抽離而去,黑笠人嘿然怪笑,驀地朝後飛退。

王亦君周身倏然輕松,吐了口氣微笑道:「多謝仙子姐姐。」

姑射仙子淡淡一笑,絲帶飛卷,纏住他的手腕,一齊騎鳥追去。那三人御風疾飛,萬獸拋飛跌散,剎那間便已沖到方山懸崖。

一道人影忽然從崖下沖起,哇哇大叫道:「臭小子,我來啦!」

正是誇父。恰好與那三人迎面相撞,黑笠人二話不說,迎頭便是一掌。誇父大怒,叫道:「爛木奶奶不開花!」

也是一掌擊出。碧光黑芒激撞一處,轟然四震,藍紫色的沖擊光波團團進舞。兩人身形劇晃,各自朝後退去。

王亦君大喜,叫道:「瘋猴子,來得正好。他正要和你比斗呢!說你差勁至極,是天下第一等的臭蘑菇,大草包……」

見誇父已經氣得哇哇亂叫,又加了一句道:「你若能將他胳肢窩下的石頭搶了過來,那就贏啦!」

誇父怒道:「他奶奶的木耳蘑菇,我連他的胳肢窩毛一齊揪下來!」

他追日輸給王亦君,正自灰溜溜地慍惱,眼見此人竟敢在針尖芒頭上挑釁比斗,那還不憋足了勁掙回面子?當下揮舞背上的怪獸,呼號怪叫,全力激斗。

王亦君見他揮舞的怪獸乃是一獨角駝龍,根本不是科汗淮所化的竐窳:心下猛地一驚,叫道:「瘋猴子,那只龍頭怪獸呢?」

誇父甚是尷尬,「爛木奶奶的,半路上讓一個白衣服老頭搶走啦!」

話音未落,「哎喲」一聲,已被黑笠人掌刀掃中,哇哇大叫,不顧王亦君,全神拼斗。

王亦君心中驚怒,不知那白衣人是誰?竟能從誇父手中奪得竐窳去。那人搶了竐窳叉意欲何為?誇父兩人瞬息間便激斗了數十回合,氣浪迸飛,山石碎裂,其勢足可驚天動地。

王亦君、姑射仙子並肩齊飛,與另外兩個黑衣人交手激戰,一時亦不能分出勝負。那一側,北海真神與九龍飛車也急速追來。唯有蓐收身負重傷,昏迷在地,迄今未醒。

誇父突然大叫道:「哈哈哈,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昆侖山下的獅子腦袋!」

那黑笠人目中凶光大露,啞聲笑道:「給你吧!」

突然將腋下夾著的半塊三生石摔給誇父,誇父一楞,大喜過望,丟了怪獸屍首,抄手將玉石接住,大笑道:「我贏啦!我贏啦!」

話音未落,那黑笠人突然低吼一聲,身形如黑煙扭曲,驀地化為玄蛇黑龍似的怪物,筆直地怒射向誇父胸腹。真氣狂猛,雷霆萬鈞,突然驚天動地迸爆開來。

誇父心機單純,見他已將玉石拋來,只道他已認輸,正自得意,哪想他竟會突下毒手。驚駭之下,破口大罵,忙不迭地將三生石往空中一拋,飛也似的朝後奔退。

他奔行疾快,竟後發先逃,有驚無險地避了開去。三生石原已被王亦君斷劍震裂,此時拋飛上空,登時化為四、五塊離散開來,在陽光中閃耀著絢麗光澤。

眾人一凜,紛紛疾沖飛天,搶奪玉石。姑射仙子氣帶飛舞,倏然卷住一塊;北海真神的骨鞭霹靂似的橫掃而過,也卷住了一塊。余下的三塊卻被那黑笠人探手一抓,倏然卷回。

黑笠人哈哈怪笑,不知施了什么障眼法術,突然狂風大作,憑空消失。那兩人也隨之如輕煙消散,轉瞬無形。只有那嘶啞的笑聲依舊在山頂回盪。

北海真神被黑笠人重挫之後,似已心智恍惚,斗志全無。此刻得了三生石,再不停留,怪嘯聲中,驀地如電穿行,沖入戰車。九龍怒吼,沖天而起,急速離去。

王亦君心下大急,失聲叫道:「雨師姐姐!」

驅鳥疾飛,卻再也追之不上。天海一線,眼睜睜地望著那戰車消失於遙遠碧浪之中。

日食既已,過不多時,氣溫陡高。水汽蒸騰,四周景物都扭曲起來,就連山頂狂風鼓舞吹來,也如團團烈火呼嘯燒灼,眾人都覺口干舌燥,熱不可耐。唯有太陽烏重歸故里,歡鳴不已,驀地盤旋疾沖,鑽入禺淵碧水中撲翅嬉戲。

王亦君三人將蓐收扶到櫃格松下,蔭蓋極密,頓感清涼。見他雖然昏迷不醒,但奇經八脈未斷,元神未散,三人心下稍安。當下合力為他疏導真氣,護住心脈。

眼角瞥處,見姑射仙子翩然玉立數丈之外,垂眉凝視三生石,冰雪臉容被玉石碧光照耀,如夢似幻,清麗不可方物:心中一跳,意奪神搖,登時一陣迷亂。

一個清涼似冰雪,皎皎如昆侖明月;一個熱烈如熾火,絢絢若碧海紅日。面對姑射仙子時,只覺得塵心盡滌,說不出的清明歡悅,仿佛化作春風,逍遙於萬里長天;只要能聞著她的清香,聽到她的心跳,便覺得快活難言。但今日突然邂逅雨師妾,那迸爆的狂喜,熾烈的情火,大悲大喜的跌宕波折,又讓他瞬息之間將姑射仙子完全忘卻……

眼見姑射仙子正於三生石中追索前生來世,不便滋擾,當下轉身他顧。卻見誇父躡手躡腳地朝外走去,笑道:「咦?瘋猴子,你輸了比賽,想耍賴逃跑嗎?」

誇父爭強好勝,頑心極重,追日輸給這少年,大覺沒臉,適才見王亦君魂不守舍,只道他已經忘了追日之事,正暗自偷樂,准備趁他不備時溜之大吉,不想方欲抬腿便被逮個正著。大感尷尬,瞪眼道:「誰說我要耍賴逃跑了?這里日頭太毒,我到水里泡泡去。」

王亦君笑道:「這么說來,你是認輸嘍?」

誇父面紅耳赤,含糊其辭。王亦君大感有趣,哈哈而笑,煩悶稍解。誇父怒道:「爛木奶奶的,輸便輸了,有什么好笑的?你真氣很強,跑得又快,我比不過你,想怎樣隨你便好啦!」

氣呼呼地坐在地上,掀著衣服揚風驅熱。

王亦君莞爾,心想:「他雖然瘋瘋癲癲,卻是天真爛漫,毫無機心,我們這般用計賺他,雖說是為了解開燭鼓死因,卻總有些卑劣下流。」

心下歉疚,驀地一陣沖動,便想將真相告之。

轉念又想:「這老小子最惱別人要詐,一怒之下,大打出手倒也罷了,只怕不肯說出當日如何得到苗刀、那殺燭鼓之的凶手又是誰……如此一來,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嗎?」

思緒飛轉,有了主意,微笑道:「瘋猴子,你既不服,咱們再來比試好了。若這次你能贏了我,追日比賽便一筆勾銷。若是輸了,須得答應為我做三件事。」

誇父精神大振,一骨碌跳了起來,喜道:「比什么?」

王亦君笑道:「咱們這次的比試最是奇特,比追日有趣得多了……」

誇父聽到「有趣」二字,更加喜色浮動,豎起耳朵聆聽,卻見王亦君突然皺眉道:「罷了罷了!這比試太過困難,只怕你堅持不了……」

誇父被他勾得心癢難搔,急忙道:「誰說我堅持不了?爛木奶奶的,誰堅持不了誰是臭蘑菇!」

王亦君搖頭道:「你現在說得輕巧,到時又翻臉不認帳了。」

見誇父急得吹胡子瞪眼,方才笑道:「既是如此,咱們便一言為定。誰若是反悔,誰就是天下第一號的爛木頭臭蘑菇。」

誇父急道:「快說快說!」

王亦君微笑道:「咱們這次比試真氣修為……」

誇父瞪眼道:「那還不容易,對上一掌立知分曉。」

當下便磨拳擦掌。王亦君搖頭道:「對掌乃是下下之策,我這法子可要高明好玩得多了。」

頓了頓道:「修氣便是修心,真氣厲害的人,修養一定好得很。比如你的修養就很好。」

誇父天真單純,聞言登時心花怒放,連連點頭。王亦君道:「修養好的人,必定有兩個特點。其一、不說假話;其二、寬容對人,不生氣打架。咱們比試的就是這兩點了。」

誇父心想:「不說假話容易得很,不生氣打架那就難了。不過我的修養好,想來也不是難事。」

當下點頭應允。

王亦君微笑道:「我來說說這比試的規則。從現在開始,咱們彼此必須說實話,無論對方問什么,都必須照實回答,誰說假話那便輸了。」

誇父喜道:「有趣有趣!這可是我的強項了。」

王亦君笑道:「且慢,還沒說完呢!不管對方說的真話是什么,絕對不能生氣打架;誰若是生氣打架,便是自動認輸了。」

誇父拍手笑道:「妙極!這比氣的法子,果然有趣得很。」

連連催促王亦君立時開始。王亦君突然俯身作揖,微笑道:「瘋猴子,我先說實話了。其實這場追日大賽,我是作弊贏了你的。」

當下施施然地一抹臉目,露出真容,一五一十地將真相說了出來。

誇父直氣得臉紅脖子粗,青筋暴起,哇哇大叫。驀地一蹦而起,閃電似的將王亦君衣領揪住,攥拳便要打去。見他毫不閃避,笑嘻嘻地望著自己,突然醒悟,猛地收回拳頭,強按怒氣,叫道:「爛木奶奶的,臭小子,你想激我生氣打架!我偏不上當。」

松開雙手,跳了回去。

誇父咬牙切齒地瞪著王亦君,踱來踱去,滿腹怒火,卻不得發作。靈光一閃,明白自己答應第二場比試之時,便已上了這小子的惡當。此刻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下出。轉念之間,又覺得此事說不出的滑稽,忍不住彎腰捧腹,哈哈大笑,繼而滿地打滾,直笑得淚水四溢,喘不過氣來。

王亦君笑道:「厲害厲害,這樣也不生氣,前輩的修養果然高得很。其實以前輩的奔行速度,天底下再沒有比你更快的人物鳥獸了,若不用些狡計,又怎能贏你?兵不厭詐,冒犯之處還請多多擔待了。」

誇父向來自詔奔跑天下第一,此次敗在這毛頭小子手上,實是懊惱挫敗之至;此時聽說他不過是使詐贏了自己,氣惱之余,反倒大為歡喜。再聽他如此奉承,登時心花怒放,樂不可支,驀地跳將起來,喘息笑道:「臭小子,我修養高得很,自然不與你計較。」

王亦君微笑道:「妙極。不過咱們的比試還沒有結束,現在輪到你說實話了。敢問當日你是如何得到那柄苗刀的?」

「苗刀?」

誇父撓撓腦袋,突然想了起來,叫道:「是了!爛木奶奶的,說起來話就長哩。那日在昆侖山上,我中了白太宗、羽卓丞那兩個卑鄙無恥的臭蘑菇的奸計,一怒之下大打出手,把他們打得稀里嘩啦,好不過癮。什么昆侖八仙、西荒九怪……全都被我拔光胡子,「喀喳」一聲擰斷了手膀腿腳……」

說到此處,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起來。

王亦君知道他在說七百年前的往事,當下微笑聆聽。誇父道:「我一路飛跑下山,那些臭蘑菇誰也追我不上。他奶奶的,誰知到了那山下,偏偏遇到大地震,昆侖山到處都開始雪崩……」

面露尷尬之色,嘿然笑道:「爛木奶奶的,那點雪崩豈能難得倒我?只是在昆侖山上,被白太宗那老鬼打了一掌,未免有點氣血不暢,正坐在地上調氣放屁哩。一不留神,天崩地裂,屁股底下的冰地爆開一個大縫,將我吸了下去。奶奶的,若知道我這個響屁有如此威力,不放也罷!」

「雪崩轟隆隆地壓了下來,蓋了個嚴嚴實實,把我當地瓜蘿卜埋在了地底下。爛木奶奶不開花,到處黑不隆冬,凍得我耳朵都快掉了。我四下胡亂打了幾掌,卻越陷越深,突然掉進一個大渦流里,冰水四處灌了進來,我頭暈腦轉,全身凍僵,不知不覺就稀里糊塗地睡著了。」

「前幾日,迷迷糊糊中,忽然覺得渦流急轉,身上也沒有那么寒冷了,醒來時居然已經到了地上,旁邊一股股水流不斷地朝天噴涌出來。他奶奶的木耳蘑菇,我只道在地下睡了幾夜,敢情已經過了七百年啦!」

王亦君聽到此處,隱隱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想到科汗淮也是在地底潛流昏睡四年,近日忽然出現於通天河中,更覺蹊蹺。心中突然一動:「是了!翻天印!定是翻天印撞落寒荒,使得地底各大渦流失衡噴涌,才將他從地底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