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節(1 / 2)

情Se搜神記 王亦君 6489 字 2021-01-14

一聲,俏臉飛紅,顫聲喝道:「你要做什么!」

「哧哧」輕響,真氣光帶從指尖沖出,將王亦君右手緊緊纏縛。王亦君駭然道:「仙子姐姐,我……我……」

情急之下,竟不知說些什么。

姑射仙子蹙層凝視他,目光漸漸地柔和下來,但雙頰卻逐漸由暈紅變為酡紅,嬌艷無匹。眼中突然閃過害羞、著惱、後悔的神色,「啊」地一聲,收回氣帶,胸脯劇烈起伏,低聲道:「公子,對不住。」

王亦君沈聲道:「仙子姐姐,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姑射仙子搖頭低聲道:「沒什么,只是這情景似曾相識……」

當是時,湖心突然「砰」地一聲爆響,紅光大作,天地俱赤。那青黑巨石的後方驀地沖起一個直徑近三丈的大銅球,彤光閃爍,急速飛旋。狂風過時,「哧哧」激響,白汽蒸騰。飛到半空,那銅球變得桃紅通透,隱隱可見其中沸液滾滾,一只獨腳鶴影撲扇飛撞,發出凄烈狂怒的啼鳴。

「畢方!」

王亦君二人大吃一驚,不知這神鳥何以被困在這大銅球內。銅球悠然拋舞,驀地急墜而下,重新沖入巨石後的天湖中。轟然震響,巨浪滔滔,滾滾蒸汽裊裊騰空。畢方怒啼凄厲破雲。

兩人驅鳥俯沖,倏地掠過那青黑巨石,目光所及,頓吃一驚。湖面濁浪滾滾,漩渦飛卷,宛如水牆洶涌環合,形成一個巨大的中空地帶。那銅球在中空處迅疾飛旋,紅光飛甩,四周水牆方甫滾滾靠近,立時又被那狂猛的旋轉氣浪震退開去。

湖底高高堆積著赤紅、青黑的鐵石,奔竄起萬千道淡淡的碧青火焰,跳躍飛舞,灼灼烤炙著銅球。火光閃耀,在四周晶石瑤玉的反射輝映下,如青蛇狂舞,詭異已極一個清瘦的白衣漢子環繞銅球凌空飛舞,雙手緊握著一柄巨大的銀光絲團扇,神色凝重,渾身大汗,口中念念有辭。忽然輕叱一聲,揮舞巨扇,湖底那高積的鐵石登時閃耀刺眼紅光,那萬千道青焰轟然高騰,如蛇信飛揚舔噬。

熱浪洶洶沖天,王亦君二人立時駕鳥高飛,避讓開去。身在數十丈高處,仍被那無形火浪薰得汗水淋漓,口干舌燥。太陽烏歡聲長鳴,極是快活。

王亦君心道:「難怪山頂四周冰雪堅固,只有這天湖冰融雪化。但不知這銅球是做什么的?難道竟是煉鐵爐嗎?那白衣漢子又是誰?」

聽那畢方慘叫聲越發凄厲,不及多想,叫道:「仙子姐姐,我去劈開那銅爐,救出畢方。」

倏地駕鳥筆直電沖而下。姑射仙子駕鶴沖下,翩翩相隨。

那白衣漢子大暍聲中,團扇飛舞,赤光耀目,火浪囂狂噴舞。太陽烏歡鳴吞火,展翅盤沖。那雪羽鶴卻驚恐清啼,倏然沖天飛起。王亦君與姑射仙子登時交錯分開。

青焰飛竄,紅芒跳躍,這熾熱之氣竟與當日赤炎山口相差無幾。王亦君駕鳥螺旋下沖,在火光熱浪里迤邐穿梭,只覺皮膚燙裂,眉睫欲焚,「噗噗」連響,衣角已經著起火來。心下微微後悔,早知如此,便將厭火國贈送的辟火珠帶來。

那銅球越轉越快,青焰灼噬,紅光閃耀,宛如透明。球爐中滾液噴涌沖起,畢方鳥掙扎撲撞,不斷地發出凄烈的怒鳴驚啼。王亦君大喝一聲,正要御劍沖去,忽聽上空傳來姑射仙子的聲音:「公子小心!」

話音未落,突覺右面有一道凜冽的殺氣狂風似的席卷沖來:心下一凜,不及轉身,驀地調集周身真氣,轟然回掌。「噗」地一聲輕響,他的掌風氣罩竟倏然碎裂,那道尖銳真氣瞬息破入,疾如妖電。王亦君心下大駭,方知遇上可怕高手。驀地旋轉定海珠,真氣洶然倒貫,借勢隨形,駕馭太陽烏沖天飛起。

那道凜冽真氣不依不饒,如影追隨,「哧哧」連響,王亦君陡地一痛,右後肋的衣裳盡數開裂,鮮血如脫線珍珠,拋灑飛揚。正自驚怒,卻見白影翩翩,姑射仙子疾風沖到,氣帶繽紛飛揚,登時將那道尖銳真氣卷舞絞散。「砰啷!」

氣浪翻飛,三人一齊分退開來,王亦君驚魂甫定,傳音道:「多謝仙子。」

心想那人真氣雄渾,速度奇快,自己一時大意,盡處下風;若非姑射仙子及時相救,自己只怕當真已身負重傷,暗呼僥幸。

只聽一個尖利的聲音怒暍道:「臭小子,是不是石大頭那老混蛋讓你來搗亂的?」

熊熊火光之中,一個素衣女子騎乘著一匹五尾獨角赤豹,御風盤旋。頭發斑白凌亂,姿容秀麗,只是眉尖凝煞,鳳眼凌厲,十指尖尖如鉤,令人望而生畏。適才那雷霆凶厲的一擊想必就是出自她手。

姑射仙子凝視那女子,眉尖輕蹙,輕「咦」一聲,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閃過困惑神色。那素衣女子厲聲道:「臭丫頭,唉聲嘆氣的干什么?救了你小情人,心里得意嗎?」

姑射仙子俏臉倏然紅透,柳眉一蹙,嗔怒已極。

王亦君急忙哈哈笑道:「臭婆娘,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們到這是救朋友來了。快將銅爐打開,將我朋友放出來。」

素衣女子冷笑道:「你朋友?你和一只禿毛雞是朋友?臭小子,你當姑娘我是傻瓜嗎?」

她兩鬢花斑,眼角已有淺淺魚尾紋,自稱姑娘實在有些令人莞爾。王亦君忍不住笑道:「豈敢豈敢。」

素衣女子暍道:「嬉皮笑臉的做什么?臭小子,老混蛋約好了今晚來的,縮頭縮腦地不敢出現,叫你們來這定是想破壞姑娘的好事。哼,小心我將你們一起丟到爐子里去!」

那五尾獨角赤豹齜牙咧嘴,凶光眈眈。

王亦君見她不知所雲,胡攪蠻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當下傳音道:「仙子姐姐,咱們兵分兩路,去劈開銅爐。」

姑射仙子輕輕點了點頭。當是時,「轟」地一聲悶響,湖底鐵石突然一黯,青焰登時縮小,那銅球立即朝下沉了數丈。素衣女子厲暍道:「林永丹,你做什么!子時之前再煉制不成,我揭了你的皮做帳篷!」

那白衣漢子凝立半空,呆呆地望著那銅球,臉色紅白不定,突然捶胸大吼道:「住口!臭婆娘,我受夠你了!他媽的石頭姥姥不開花,老子在這狗屁地方沒日沒夜煉了三年,連這廢銅爛鐵都沒燒化,傳到大荒上,我林永丹還怎么做人?他媽的,你殺了我吧!」

王亦君靈光一閃,驀地想起此人。大荒中有三大著名鐵匠,煉制的神兵利器天下聞名;其一便是金族林永丹。此人性情暴烈,煉制的神兵殺氣最甚。昔年亡妻之後悲痛欲絕,取妻脊骨,以情為引,在三昧真火中煉燒了四十九日,鑄成一柄絕情劍,又將此劍拋入昆侖深壑,引得無數豪雄悄悄入山尋找。十年來,為尋絕情劍而葬身雪崩的五族群雄已不計其數。想不到這大荒第一凶兵鐵匠竟被困在此處煉鐵。不知他此次要煉的,又是什么神兵凶器?

林永丹越說越怒,跳踉怒吼,一張臉脹得血紅,突然咆哮道:「臭婆娘,你想讓老子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嗎?你奶奶的爛霉石頭,老子死也要煉成!」

急念法訣,銅球鏗然脆響,裂開一條長縫,他「啊啊」大叫一聲,瞬間沖入。

「噗滋!」

一道血箭連著青黑色的滾燙漿液從那銅球裂縫間激射而出。銅球鏗然合上,驀地爆放起眩目難言的赤艷紅光。「轟」地一聲,整個銅球蓬然鼓起,仿佛充了氣似的猛脹開來。滾液噴涌,彤光耀舞,畢方鳥發狂沖撞,慘叫凄絕。

素衣女子一楞,突然仰天長笑,花枝亂顫,淚水涌出。王亦君大吃一驚,叫道:「定吧!」

騎鳥急電穿飛,從右側劃了個弧形,朝銅球沖去。與此同時,雪羽鶴清鳴翔舞,馱著姑射仙子左側繞沖。

那素衣女子正自尖聲厲笑,見二人閃電沖去,登時大怒,叫道:「臭小子,休想壞我大事!」

身影如鬼魅,沖天飛起,反手抄住那悠盪飄揚的銀絲光團扇,奮力揮舞。那五尾赤豹則咆哮著撲向姑射仙子。

「呼!」

千萬道青焰扭舞沖天,火勢陡然凶狂,整個夜空都被映照得血紅一片。那銅球「哧哧」連響,旋轉出道道紅光氣浪。四周水牆搖擺,朝後急速翻涌。赤光撲面,如巨浪洶洶拍打,以太陽烏之驍勇,竟也瞬間阻滯。

王亦君大暍一聲,氣聚涌泉,破風沖起,硬生生沖入那層層氣旋之中。指舞劍訣,斷劍嗆然離鞘,碧光如雷霆裂天,呼嘯而去。「當!」

銅球嗡然劇震,斷劍齊柄沒入,一道紫光從裂縫處噴射而出。王亦君大喜,踏空飛舞,手指劍訣急速變幻,斷劍劍柄「鏗」地脆響,朝上寸寸破開。

身後突地傳來素衣女子的厲暍:「臭小子,滾開!」

那尖銳可怖的真氣宛如十支電矢瞬間射到。王亦君知她厲害,不敢硬接,「我又不是銅球,怎生滾開?」

提氣飛掠,倏然下沉,避開那凌厲氣箭。又猛地翻身騰舞,上沖到銅球旁側。青光紫氣,五彩紛呈,那氣旋熱浪當胸撞來,震得他五臟六腑痛絞一處。

素衣女子大怒,喝道:「再不滾開,就休怪姑娘我不客氣了!」

身如魍魅,瞬息追至,十指翻飛,道道真氣縱橫飛舞,銳冽破風。王亦君哈哈大笑,繞著銅球急速飛逃,那氣箭射在銅球上,登時鏗然長吟,裂紋橫生。

素衣女子「啊」地尖叫,投鼠忌器,只怕將那銅爐擊裂。氣怒交集,厲暍著追擊王亦君。沒了那追魂奪魄的銳利氣箭,王亦君心下大安,索性運轉定海神珠,與她捉迷藏似的團團亂轉。他自小便精擅此道,素衣女子哪能捉得他住?不過片刻,她便氣得尖聲喝罵不已。

每次繞過斷劍劍柄之時,他便猛地將劍柄往上一提,割開小半寸口子,數十圈後,該處已裂了一道長達一尺的細縫。只是銅爐中熔漿熾熱,方一涌出,遇到冷空氣又立時凝結。

那銅爐越來越熱,彤紅蚝紫,畢方鳥撲撲飛舞,氣力越來越小,眼見便要掉入滾滾沸騰的漿液之中。王亦君心下焦急:「他奶奶的紫菜魚皮,若不能立時救出畢方鳥,即便待會兒將銅爐敲碎也無濟於事了。」

此時,遠處傳來那五尾赤豹的凄厲怪叫,它橫空飛舞,四腳朝天,重重摔入湖水之中。姑射仙子騎鶴趕到,傳音道:「公子,你去救出畢方,她交給我吧!」

白光氣帶繚繞飛舞,立時將那素衣女子截住。

王亦君大喜,猛地飛掠穿繞,握住斷劍劍柄,凝神聚意,默念封印法訣。驀地一聲大暍,念力如潮噴涌,那畢方鳥怪叫一聲,猶如一道紅煙倏地沒入劍鋒之中。「轟隆隆!」

銅爐內的滾液洶涌噴舞,沖起無數泡沫,直脹爐頂。只消遲了片刻,這畢方鳥便當真要變成禿毛燒雞了。

王亦君大暍一聲,翻身沖起,真氣如潮汐洶洶畢集,奮力將無鋒劍往上一提。「鏗銀!」

斷劍陡然拔出,一道紫光逸射飛舞。眼角瞥處,猛吃一驚,斷劍翠芒閃動,如水波盪漾,竟被鍍上一層奇異的金屬。想來便是那銅爐中的鐵漿冷凝所致。

這時銅爐驀地「乒鈴乓啷」地晃盪劇震,整個球壁朝外滾動鼓起,急速膨脹,似乎隨時要噴薄而出。王亦君暗呼不妙,不容多想,叫道:「仙子姐姐,快走!」

翻身躍上太陽烏,筆直沖天。姑射仙子輕叱一聲,氣帶飛揚,將素衣女子震開,騎鶴翩然飛起。

「轟隆!」

巨響爆炸,那銅爐突然迸裂炸飛,萬千道熔漿鐵液沖天噴涌,漫漫飛灑,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望去,仿佛萬千星辰流雨,耀耀墜落。那環合高涌的水牆倏然塌落,波濤洶涌。繼而「哧哧」之聲大作,天湖漣漪圈圈激盪,鐵漿繽紛入水,白汽蒸騰,眩光點點。

素衣女子尖叫一聲,當頭沖落,水花噴涌。王亦君騎鳥盤旋,朝下探看,只見她如游魚般搖曳下沖,驀地從湖底抄起一個閃閃發光的物事,立即又箭也似的破浪沖出,哈哈大笑道:「成了!煉成了!終於煉成了!」

激動若狂,淚水洶涌而出。

那只五尾獨角赤豹從湖水中高高躍起,凝風立住,甩甩周身水珠,歡聲嘶吼,朝她奔去。素衣女子翻身騎上,雙手捧著一支九寸長的尺子,格格大笑,淚水不住淌落那尺子碧翠如玉,圓潤通明,稍一翻轉,竟變作艷紅之色,再一翻轉,竟又化為幽藍……不住翻轉,變幻萬千顏色,霓光反射,如水紋似的在素衣女子的容顏上閃耀不定,合著那悲喜交織的眼波,欲墜還留的淚珠,在淡淡的月色中看去,如此凄艷而妖異。

那素衣女子似乎突然記起王亦君二人,抬頭笑道:「臭小子、臭丫頭,你們告訴那老混蛋,他白費心機了!

姑娘我煉成了「似水流年」他的「素光神尺」狗屁也不如啦!今夜他若敢來,我就讓他乖乖跪地,舔我的腳指頭求饒……」

說到最後一句,突然紅暈滿頰。

王亦君心道:「原來這尺子叫作『似水流年』,名字倒也有趣。」

他與這女子原本素不相識,既已救出畢方鳥,不想多惹是非,只待取了這湖中的星子,便趕回昆侖山去。當下微笑道:「恭喜前輩煉成神尺,我們就先告辭了。」

素衣女子叫道:「站住!」

鳳眼神光電射,上上下下地打量兩人,哼了一聲道:「你們是想去給那老混蛋通風報信,讓他不要來,是也不是?」

王亦君暗呼糟糕,這凶婆娘若是認定自己是什么「老混蛋」的探子,胡攪蠻纏,那可大大倒楣。當下笑道:「什么老混蛋?我可不認識……」

素衣女子「呸」了一聲道:「你們男人說的沒有一句是真的,凈會造謠生事!你說不認識老混蛋,就一定認識。你想要阻撓我們今晚決戰,還當我瞧不出嗎?」

說到此處,目中突然凶光大作,自言自語道:「哼,也好,反正我剛煉成「似水流年」也不知能下能使出「一寸光陰」就先拿你們練練手吧!」

姑射仙子花容微變,失聲道:「你是長留仙子瑰氏!」

素衣女子呆了一呆,周身凝結,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也不知是喜是悲。王亦君心下大震,付道:「原來是她!」

登時恍然大悟,明白她口口聲聲所說的「石大頭」、「老混蛋」竟是大荒十神之一的金神石夷。

當年在古浪嶼上,王亦君聽金族豪雄講述西荒掌故時,曾經談及六十年前的一段著名軼事。金族長留仙子瑰氏原為金族長老瑰神臻之獨女,美貌絕倫,心高氣傲,做事又偏狹狠辣,因此被大荒好事者列入「大荒十大妖女」那年蟠桃會上,許多五族貴侯少年想與她結識,卻紛紛無端被刺瞎雙眼,險些引起軒然大波。白帝震怒之下,將她軟禁在長留山上,不許外出。瑰長老廣請五族少年英傑,只盼其中有人能得瑰氏垂青,馴服她驕傲偏狹之性。五族世家子弟大多退避三舍,只有一些好色之徒聞風前往,卻被她三下五除二制服,折辱得生不如死。

幾個無賴少年受挫之後,惱恨交加,一心報復。當下設下一計,乘著瑰長老等人不在時,誘騙石夷前往長留山。其時石夷不過弱冠之年,卻已天下聞名。但他寡言少語,一心修行武學法術,躲在昆侖深山之內,兩耳不聞山外之事,乃是大荒著名的「石頭人」以至天下人雖聞其名,見其面者卻寥寥無幾。

也不知被那幾個少年蠱惑胡說了什么,石夷一上長留山,竟稀里糊塗闖入了長留仙子的閨房,說了一堆奇怪言語。長留仙子只道石夷也是前來求婚的輕薄少年,大怒之下出手極為狠辣。但無論她如何傾盡全力,都不能奈石夷何。長留仙子敗得心服口服,對這木訥緘默的少年也暗自生出傾慕之意,當下只等著他再度登門求婚。

豈料石夷一去不復返,音訊全無。那些無賴少年乘機大肆宣揚在那紅羅帳里、冰紗窗下,石夷如何言語調戲,長留仙子如何羞憤欲死,又如何慘敗於石夷之手,乃至芳心盪漾、神魂顛倒,而石夷又是如何始亂終棄、杳無音信。直說得口沫橫飛,繪聲繪色,於細節處更是渲染有加,描摹得有板有眼,仿佛親眼所睹,親耳所聞。

一傳十、十傳百,不免又添加了許多香艷猥褻的情節,齷齪不堪,乃至言者臉紅心跳,聽者瞪眼吞涎。一時成為大荒風流韻事。最後傳到瑰長老耳中之時,已變成長留仙子沐浴之時,被石夷撞入,當下裸體與之大戰,||乳|波臀浪,蔚為壯觀。一旦失手被擒,兩人眉來眼去,就此演化為妖精打架。

瑰長老羞怒交加,將長留仙子怒斥責打一頓,又上奏白帝重罰石夷。白帝息事寧人,提議索性將長留仙子嫁與石夷;豈料石夷專心法術武學,對男女之事殊無興趣,一口回絕,消息傳出,瑰家更成了大荒笑料。當日被長留仙子折辱者乘勢落井下石,眾口鑠金,極盡造謠羞辱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