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習慣了俯視，卻是忘記了應該如何仰望。

「我等皆是無疑冒犯，還請尊者恕罪！」

干澀的嘴巴動了動，洪道平終究還是在那極度恐怖的壓抑當中，朝著張清元拱手，低頭請罪地道。

「哦，是嗎？」

張清元不置可否，沒有多大的反應。

他在大殿頂上虛空負手而立，抬頭望向天空，目光遙望雁行門後山方向的天際。

「可是，你這請罪根本沒有半點誠意啊！」

「你看你現在就在心底里罵著我，說我是一個志得意滿的蠢貨，稍微有點實力就如此囂張膨脹，待到你們老祖到來，定會將我碎屍萬段......不是么？」

張清元聲音幽幽，話語不緊不慢，響徹在整個大殿。

霎時間，

洪道平渾身寒毛乍起，面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滿是駭然，呼吸都是為之停滯！

整個人幾乎是楞在了那里，腳底里涌上來一股冰冷至極的寒氣，傳遍他的全身，血液在這一刻也為之凝固，渾身不能動彈！

毫無疑問，

這一番話語，正是他低下頭顱，朝著張清元請罪時候的內心所想！

執掌雁行門數百年之久，但凡外出所有遇到他的人都要對他畢恭畢敬，一旦對接待的世家或者勢力稍有不滿，一言之下就能夠定奪那家族或者勢力滿門生死！

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他，盡管因為形勢而一時低頭，但內心之中依舊會產生深深的怨毒！

可是，

為什么眼前這人會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甚至一字不漏！

冷！

徹骨的寒意籠罩，

洪道平只覺得自己仿佛在隆冬天里墜入了冰窟，當頭澆下了一桶冰水！

「尊...尊者......」

這一瞬間，

洪道平只覺得自己要死了，

結結巴巴出聲，想要說什么求饒的話語，但腦子一片空白，半點都說不出來。

然而，

此時張清元卻看也沒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

一直在遙望著雁行門後山的天際。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雁行門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微微的嘆息聲中，

只見在雁行門後山，有驚天動地的氣息沖霄而起，震撼天穹，好像恐怖的神靈被惹怒，數千里天空的天象都是被引動，漆黑的烏雲籠罩了半個天空！

「哪里來的不知死活的狗雜種，竟敢來我雁行門鬧事！」

驚天動地的怒吼聲自後山傳開，響徹天地，令得整個大地都在這一刻動盪了起來！

恐怖的氣勢如火山爆發，

一道身影裹挾著壓塌天穹的浩瀚氣息，流星般攢射而來！

「老祖出關了！」

原本陷入絕望的洪道平，內心之中立時間涌起了巨大的欣喜！

有了老祖出手，

眼前這人必定在所難逃！

欣喜之下，

洪道平甚至忘記了自己生死掌握在張清元手中的事實，也忘記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劫後余生的興奮涌上的面龐。

對此，

張清元都已經懶得去看對方。

面對著裹挾滔天聲勢自後山而來的雁行門太上老祖，張清元只是緩緩抬起了手掌，掌心對著對方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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