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四章雪之下續(1 / 2)

程曉羽和蘇虞兮還有裴硯晨站在東京聖瑪麗教堂的廣場上抬頭望著無垠天幕的時候,已經回到自己公寓的烏鴉此時也抬頭看見了玻璃門外,如雨落下的漫無邊際的蒲公英。

他盤坐在榻榻米上看著在安靜中洋溢著不羈的雪花緩緩落下,那白色的純潔中透著誘惑,像是他小時候帶著兜去捕捉的白色蝴蝶。

「下雪了」烏鴉無意識的喃喃道。

接著他站了起來,伸手拉開客廳通往陽台的那兩扇玻璃門,頓時冷風夾著冰涼的雪花席卷而入,吹的他頭發凌亂,房間內的暖意一掃而空,像是空氣在迅速的被抽離這個不大的房間。

榻榻米上的一套白色的色紋付被風吹的衣角飄飛,一旁還放在一個黑色狹長的木質盒子,盒子是打開的,在黃色錦緞上面放著一把體態修長的霓虹刀。

刀沒有裝在太刀拵里,雪亮的刀聲在白熾燈下反照著銀光,刃長大約80,為太刀的標准長度,刀身接近手邊的部位呈大幅度彎曲,根部附近的刀身幅度寬闊,接近前段急劇變窄,營造出了一種奇異的美感,銀色的銳利仿佛封印了一輪新月在里面一般。

毫無疑問,這正是那把在蘇虞兮手中霓虹國寶三日月宗近。

烏鴉打開門後走回了放著三日月宗近的木盒子旁邊,拿起一塊早就准備好的牛津布,將它包在三日月宗近靠近刀尖的刀身之上。

接著烏鴉握著牛津布包裹的三日月宗近,模擬著做了一個腹部從左至右,橫切一刀,再從下至上,直切一刀,成為十字形,達到心臟為度的動作。

這是標准的主動切腹動作。

而白色色紋付也算是標准的切腹著裝。

做完這個動作,烏鴉舒了一口氣,冷風不僅沒有讓他心中的火熄滅,反而讓它燃燒的更加的雄壯。

他將三日月宗近放回黑色木盒中,神情嚴肅的把蓋子蓋好,接著將牛津布壓在盒子的下面,重新走到陽台上面,他看著這個在雪幕中燈火通明的世界,遠處的大屏幕在播放偶像團體的歌舞,此刻他心中充滿憂慮。

烏鴉並不是害怕赴死,讓他憂心忡忡的是在這沒落的時代,受著萬民崇拜的人物,只有商人和戲子而已。

對於烏鴉這樣的人來說,正如孟子所言:「君子有終生之憂」,這種人不僅肩頭的擔子從不曾有放下來的時節,而時常要把額外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

比如當下,他就將自己拔高到了這個國度的守護者。

烏鴉看著這一片白茫茫,心道:「不管是曾經拼死守護這個國家的人,還是如今竭力守護這個國家的人。

死去的,必將得到安息,未曾死去的,也隨時准備效死。

這個國度正因為我們這樣的仁人志士的守護而存在,不論是誰,如果他想要把這個國家給毀了,連我們的靈魂棲身之所都毀掉的話,後人在哪里緬懷我們

所以,我只能先毀滅掉叛國者,就算他是神。」

同樣站在陽台上賞雪的,還有伊集院靜美,她的臉上還略有些紅腫,是她自己要求任飛一定要真打的,雖然她的任務圓滿結束,但遠未到她輕松的時刻,她依舊覺得自己生活在惶恐之中,未來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安全感,只有確定皇太子死了,她才能卸下心頭的重擔。

倘若問她對今天一切可曾感到後悔過,也許她會有一瞬間的彷徨,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是一個生活在世外桃源中的女子,她的人生本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午後一盞清茶,一卷閑書。夜間一彎明月,一簾幽夢。

她應該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看著這個世俗而繁瑣的世界高高在上,以旁觀者的身份寫一點抒情的文字,來揭露人生的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