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三章 緣之空(6)(1 / 2)

這前兩天舊金山一直在下雨,但程曉羽的到來似乎給這座城市帶來了好運氣,昨天他一來的時候就放晴,今天正月十五,元宵節又是一個難得晴天。

對於舊金山這樣的城市來說,二月份連續兩天的晴天,是極為難得的。

陽光熹微,許沁檸靠在程曉羽肩頭,表情幸福。

這時程曉羽在去往酒店的路途中收到了孟國珍打來的電話,程曉羽按了接聽之後,就聽到孟國珍告訴他,在那架老舊的雅馬哈立式鋼琴後面現了一摞信件。

程曉羽有些疑惑的問道:「信件?」

孟國珍在電話那邊說道:「是的,有些沒有寫地址,應該是沒有寄出去過,有些是從國內寄來的,寄件人是您的父親,蘇長河先生收件地址舊金山華夏城est co11ege街9oo街區89號收件人是程秋瓷」

華夏城是程秋瓷最早落腳的地方,程秋瓷在那邊住了三年多,在找到了舊金山劇院的工作之後,便搬到了更便宜的獵人角。

坐在程曉羽身邊的許沁檸見程曉羽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問道:「什么事?」

程曉羽轉頭看了有些慵懶的許沁檸一眼,笑了笑道:「沒什么,大概是我爸寫給我媽的信。」接著程曉羽就對著電話道:「那孟哥,麻煩你在鋼琴和書櫃送走之後,把這些信給我給我帶回酒店」

在孟國珍答應之後,程曉羽便掛了電話,先送了許沁檸回酒店回費爾蒙酒店,再前往舊金山市政廳,酒店距市政廳不過幾分鍾路程而已。

對於這些信,程曉羽雖然很好奇,但並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覺得必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不管曾經蘇長河因為什么原因沒有對母親和自己盡到責任,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實在沒必要為此糾結。

再說程曉羽如今也能理解父親,他一定承受了很大的來自家庭的壓力,才做出了不得已的選擇,而自己的母親又是一個極其好強的人,不會給父親為難的機會,所以主動選擇了退出。

就像是裴硯晨一般。

當然真實的原因應該比他想象的要復雜一些,也許還有爺爺和外公那一輩的恩怨情仇,但蘇家已經煙消雲散,也就沒無需在深究。

會議在洛杉磯市政廳那棟鍾塔樣子的白色建築中舉行,會議中,程曉羽即興的說了一些應題的話,中午在市政廳和一群與會者一起吃了午宴,下午的會議程曉羽並沒有參與,陳浩然作為程曉羽的代表參與了會議。

程曉羽則在午宴之後,回到了酒店,昨天夜里睡的並不是很好,所以他想回去休息一下,等下好陪一群人去參加五點開始的正月十五花車大游行。

程曉羽喝了幾杯紅酒,有些微醺,回到房間的時候,里面悄無聲息,不過許沁檸昨天夜里穿過的低跟鞋,隨意的甩在門口,程曉羽猜測她應該在睡覺,昨天夜里兩個人也是折騰的夠嗆,幾乎一夜都沒怎么睡覺

程曉羽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盡量不去吵到也許在熟睡的許沁檸。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客廳,將外套托掉,隨意的丟在沙上,解開領帶,也准備洗個澡就去睡覺,然而卻看見了茶幾上放著一塑料袋,里面是一摞米黃色和白色的信件,隔著塑料袋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腐舊氣息。

程曉羽這才記起了孟國珍給他說過的信的事情。

他走到了茶幾邊,隨手從塑料袋里面拿了一封信,褐色的信封像是一片生銹的鐵片,上面貼著三元和五分的郵票,蓋著黑色的郵戳。

接著是一行漂亮的楷書,字跡有些地方沁了水,有些氤氳的樣子,上面寫著:京城清水井胡同三十五號。

那是蘇家老宅地址,寄件人蘇長河。

中文寫的筆走龍蛇,很有氣韻,但英文地址就寫差強人意了,沒有什么美感,程曉羽一看就知道是蘇長河的親筆信。

信封已經剪開,程曉羽懷著沉甸甸的心情,抽出了那封信,款式古老的紅格子信紙,泛著受潮了的黃,上面一個個鋼筆字力透紙背,有些稍顯模糊,但絲毫不影響閱讀。

秋瓷:見信好!

我整夜都睡不著,給你寫信。

你說:如果不是我父親,就不會有這些事情,我承認他是有責任的,但是你父親的固執就沒有錯么?倘若他在獄中不堅持己見,早日認識到錯誤,未嘗沒有轉寰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