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年將至(1 / 2)

姜聞無疑是那種行動力強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原本趙浮生還以為他會和汪中磊在寧海待上幾天,和自己討論一下劇本,但事實證明,他猜錯了。

第二天,姜聞就給趙浮生打電話,說自己要回北京處理一些事情,就不打擾他了,帶著汪中磊就走了。臨別之時,姜聞對趙浮生表示依依不舍,但至於心里面是不是這么想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人嘛,都習慣了言不由衷,說著一些自己都未必相信的話。

兩輩子這么多年,趙浮生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時間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最近幾天趙浮生的心情倒是很不錯,沒事的時候在家看看書,偶爾打個電話和譚凱旋聊一下尚海那邊股市的情況,維護一下自己的網頁。

當然,還有時不時欺負一下范寶寶,以及被范寶寶欺負。

老爸那邊,用他老人家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趙浮生少給他添亂他就很高興了。

對此趙浮生覺得,自家老爹很有可能就是那種被束縛住了的大魔王,上輩子因為自己的緣故沒能爆出什么能量,現在的話,他老人家正朝著富一代的方向一路狂奔。

其實後世很多人都感慨,說九十年代的下崗大潮毀了很多城市工人的家庭,但在趙浮生看來,其實並不是那回事。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里,能夠成為國企職工,端鐵飯碗,是數億農民夢寐以求的事情。一個人在國企上班,好比進了保險箱。生病了,去職工醫院就診。子女長大了,去子弟學校讀書。冬天天氣冷,有職工澡堂。無聊了,廠里有電影院。干了幾十年,身子骨不行了,退休後,子女可以繼承父輩的職位,哪天駕鶴西去,單位還得派幾個人,幫著料理後事。

說白了,在下崗潮之前,農民的日子一如既往的苦,但工人卻沒有現在很多人說的那么痛苦,雖然工資不高,但福利不少,而且內部等級森嚴,排資論輩的現象比較普遍。因為吃大鍋飯,平均主義盛行,加之沒有失業的危機,效率不高,人浮於事。

說白了,下崗之後混的不好的,只是少數,那些稍微有點頭腦的,最起碼也都混了個衣食無憂,水平高一點的,哪一個都比在原單位的時候生活的要好。

而趙爸,很明顯上輩子是走錯了路,現在終於找到了生活的目標。

閑來無事的趙浮生,有時候會被范寶寶拉出去參加同學聚會,要么是他們高中同學,要么是初中同學。

誰讓兩個人從小上的學校一樣呢。

「對了,今天我和袁露我們幾個女生聚會,還有她們的男朋友,你去不去?」臘月二十一的早上,范寶寶一邊吃著趙浮生做的飯,一邊對他問道。

趙浮生眨了眨眼睛:「我可以說不去么?」

「不可以。」

范寶寶呵呵一笑,給了趙浮生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趙浮生認命的點點頭。

其實他倒是不反感參加這種活動,反正范寶寶的同學都是藝術生,最起碼漂亮是肯定的,陪著一群美女俊男溜達,最起碼賞心悅目不是。

但當這群人跑到台球廳要打台球的時候,趙浮生整個人都不好了。

兩輩子活了快七十年,趙浮生只是偶爾聽說過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缺憾美。或許是因為完美無瑕太容易讓人頂禮膜拜,面對有缺陷的事物人們往往會覺得很是親切,換而言之就是有人味兒。

對趙浮生來說台球是一個黑球和一大堆球的運動,當他好不容易在范寶寶的指揮下拿著球桿半蹲在那里,卻依舊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做為初學者,他真的很難承受充滿期待的眼神。

說起來也好笑,趙浮生真的沒打過台球,在他的印象當中,這東西就是用球桿撞擊黑球,讓黑球把其他的球碰到洞里。

范寶寶倒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她還在那努力給趙浮生加油,畢竟上場的人都是大家帶來的男同學。

男人嘛,總是要面子的。

深深呼吸,他只覺得身體有些僵硬,被趕鴨子上架到這種程度當然沒有理由說不行,更何況他是個男人,臨陣退縮也不是他的風格。沒時間再給他活動身體,急匆匆的穩定情緒,趙浮生努力的瞄准,盡量讓自己的動作看上去正規一些。

不得不說,有些東西不會就是不會,哪怕你努力想要模仿別人,但結果往往都是悲劇性的。

趙浮生的動作從開始到結束,全然沒有正規的台球風范,一看就是個外行。

結果自然也不出意外,黑球撞在彩球上,卻根本沒有進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