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份協議，希望大家看一下。」

谷濤把協議分發給再次來上課的學員之後，他靠在牆邊說道：「基本上是這樣的，福利待遇都在上面，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一定程度內受到管束，我相信這對在座的各位都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但也有那種追風的少年，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的，不強求大家，能接受就接受，如果不能接受的話也沒關系，只是我再次提醒一下，這次機會難得，希望諸位大佬不要錯過。」

薇薇皺著眉頭看完了協議之後，她悄悄的走到谷濤身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跟我出來一下好嗎？」

「怎么了？」

谷濤跟著她出去之後，兩個人來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薇薇揚了揚手上的協議：「問你啊，為什么這個和上午那一份不一樣？」

「還用問？」谷濤嘿嘿一樂：「當然不一樣。」

是的，因為薇薇兩份協議都看過，所以她能看出不同的地方，雖然大致上協議內容是相同的，但在一些細節內容上卻有很明顯的變化，就比如接受管制那一條，在給王磊的協議上，就是注明了只接受監督不接受管制，但在現在這一份協議上卻清清楚楚的寫著在一定程度內接受管制，這一定程度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程度卻沒有寫明，還有就是在自由度方面並沒有把財務自由內容寫上去，只寫了人事自由內容。

其他的改動大概還有四處，雖然就是幾個字的差別，但兩份協議的性質就已經完全改變了，所以薇薇這才忍不住的把谷濤叫出來單獨問他。

「傻姑娘。」谷濤趴在欄桿上看著外頭的人來人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擔心他們會識破然後對我失去信任是吧？」

「嗯。」薇薇有些著急：「畢竟……畢竟好不容易才能有點起色。」

「所以說呢，你是個傻姑娘。」谷濤擺擺手：「你看，我並沒有隱瞞任何關於協議的內容啊，我已經把這份協議發給他們看了，如果同意的就可以簽了啊，這個人群大概是世界上最注重契約精神的人了，所以只要簽了就不會反悔。」

「可是如果被人發現了怎么辦啊？」

「發現了又怎么樣？」谷濤想了想，覺得還是索性給薇薇解釋一下比較好，畢竟小姑娘沒什么社會經驗：「早上那一份協議，是我和政府方面簽署的，也就是說他們會把協議上的權限下放給我，而下午這份協議是我和他們簽署的，我把絕大部分政府方面給我的權利給了他們，而我自己則留下了其中一小部分的職能性權利。這並不是同一份協議，而是兩份分別由不同人簽署的協議，他們不會和政府方面有接觸，他們接觸的是我、政府方面接觸的也是我，兩方互相不見面而我則是那個中間人。上午那份協議呢，是確定了我能夠得到多少資源，下午這份呢就是確定了我分出去多少資源，這是兩件完全不挨邊的事。你明白了嗎？簡單說就像產業外包，我作為中標人，假設我拿到了三千萬的建設資金，那么我用這三千萬的資金請了一個工程隊來，我是不是傻？所以我肯定要留下其中的三百萬作為我的盈利，然後用那兩千七百萬來請一個工程隊來完成我的項目。」

「那他們互相通氣了怎么辦？」

「通啊，隨便通。我這已經是擺在明面上的了，他們接受一定的管制這是我給他們的要求，那么如果他們集體起來反抗這份協議，那么我就可以和他們解除協議，然後用兩千八百萬來請另外一個施工隊完成工作，對我來說只是賺的多少的問題，而他們卻是血本無歸的問題。明白了沒？傻姑娘。」

「可是……」

「有句話說，權利的力量是讓人難以抗拒的，等這些人真正成了既得利益者時，他們並不會在意這一點點的克扣，而是會盡情享受他們所得到的特權。因為相比其他人來說，他們有的更多了。」

「你……」薇薇仰起頭看著谷濤：「就像浮士德里的魔鬼呢。」

谷濤嘆了口氣：「不管是在哪個社會里，社會學和行為學都是控制他人的最好手段。當然，他們可以越過我單獨去和政府達成某種協議，但那時候我就會用兩千五百萬的底標來再次拿到這份東西，接著我再分出去兩千二百萬，請一批也許不如他們，但也足夠用的人來完成工作，你說如果是你是出資人，你會選誰的方案？我在這個階梯里是永遠不會虧損的那個人。」

鮮血淋漓的資本家啊，這哪里是那個連飯都吃不起在樹底下等柿子的笨蛋啊，這分明就是一個從出生就開始想著怎么盤剝勞動人民的地主老財，但偏偏願意被他盤剝的人大把大把。

「當然，我的目的也並不是要盈利，所以我把絕大多數的權益都給了他們，我真正的目的是需要改變信息結構，轉變這些人的固有認知，把他們轉變成一股可控的防衛力量。」

薇薇默默點頭，雖然她還是不太明白，但谷濤意氣風發的樣子真的是太讓人動心了，反正跟著他走沒錯就對了。

等他再次回到會議室的時候，里頭已經是一片討論聲了，谷濤並沒有打斷他們的討論而是選擇坐在一旁仔細的傾聽，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現象，那就是修士不一定都是特別有錢的，有那窮人。而這些窮人顯然對如此好的待遇怦然心動，即使是三十九萬狗大佬都不例外的露出了最真摯的笑容。

這一點谷濤可以理解，畢竟他能達到三十九萬狗，他女兒可不一定，現在這份工作擺在面前，那幾乎就是等於端上了個鐵飯碗，雖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這回報率實在太高了，高到他完全可以想辦法規避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