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他們是真的被嚇壞了，不管是她的許哥哥和陳哥哥都跟她沒啥區別，縮在車後座默默吃著盒飯，車子里全是飯菜的味道，但何玉祥倒也沒在意，而谷濤倒是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何家二哥除非了在妹妹的事上會發脾氣之外，對其他的事他的脾氣是真的好，要放在別人身上，幾個陌生人蹲在他一百多萬的豪車上吃盒飯，這恐怕早就爆炸了吧。

「後面你該怎么辦？」何玉祥打開車窗稍微透透氣，畢竟是富家公子，對這種怪異的味道的確是不太適應：「這件事鬧太大了。」

「放心吧，這都在我的緊急預案里。」

「這你都能想到？」

「我干活呢，有個習慣，就是把所有的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最後往往沒你想的那么壞。」谷濤從口袋里掏出糖，打開車窗把頭伸出去看著蒙蒙亮的天：「又是一夜沒睡，我都快被你們玩猝死了。」

後座的小寧突然伸過頭問道：「你們……都是警察嗎？」

「我是。」谷濤應了一聲：「你要報警嗎？」

「沒……我就好奇，為什么警察會管這種事。」

「如果不管，你現在已經涼了。」何玉祥在前面笑著說：「不過說起來，是誰給你們的勇氣在七月半的時候跑到那種大凶地去浪的？梁靜茹嗎？」

小寧低下頭嘀嘀咕咕的說：「我其實沒想到會那么可怕，之前只是想去個恐怖的地方直播賺賺人氣，沒想到碰到這種事，而且我已經做了准備的，陳哥他是個道士，會捉鬼的……許哥也對這方面很了解。」

聽到小寧到現在還在替自己吹，後座那兩個男的倒是羞愧欲絕的低下了頭，因為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如果今天不是前面那兩個人，他們基本上就死透了，然後他們三個的事跡會成為h市最新的都市傳說，用來嚇唬那些學生黨。

「道士……」何玉祥笑出了聲：「這次總該學乖了吧？下次再碰到這種情況，可不一定有這么好運氣了。」

說著，谷濤突然回過頭：「說起來，小姐姐你之前是不是直播游戲的啊？」

「啊……對。你怎么知道？」

「我關注過你的，後來有一段時間沒看直播了。」谷濤笑著說：「再後來就看到你直播作死了。」

小寧的臉都羞紅了，她仰起頭看了谷濤一眼：「你們就是那種有特異功能的人嗎？」

「不該問的別問哦。」谷濤指著前面一條街：「前面停一下哈，我吃個早餐。」

「我也吃。」何玉祥點頭道：「盒飯真不好吃。」

很快，車就停在了一家剛開張的早餐鋪子面前，這里離谷濤之前的老巢很近，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谷濤都在這吃早點，這里雖然很不上檔次，但白菜蘿卜包卻是一絕，味道相當的正。

「一起下來吃點？一盒飯怕是吃不飽。」

小寧他們也不好說什么，只得跟谷濤他們一起下車，來到早點鋪子里，點了稀飯豆漿之類清淡的飲食，坐在那看著谷濤狼吞虎咽。

「你吃飯一直都這樣嗎？谷教官。」

「餓了。」谷濤喝了口豆漿：「折騰一晚上，打了兩場，都快低血糖了。」

「話說，那些跑到門口擺造型架攝像機的都是你的人？」何玉祥很好奇的問道：「那么假的，誰會相信。」

「有時候民眾並不一定要什么真相，他們要的只是一個理由。」谷濤夾起一個包子：「而且後面善後的事情我也會補全的，可能就要委屈這三位幾天了。」

「我們？」小寧愣了一下：「要……我們干什么？」

「炒作。」

其實谷濤的計劃並不復雜，就是把真變成假把假變成真，反正現在各種低成本粗制濫造的電影滿天飛，那么干脆就把這攤水攪渾，到時候配合薩塔尼亞的各種功能，順勢推出一部網絡劇就好了，能拍成系列劇最好，這第一部的主角就是谷濤何玉祥了，小寧勉強當個女主角好了，然後再讓直播平台造勢炒作一下，小寧到時候站站台，接受某浪、某狐、某易等等各大門戶網站娛樂版的采訪，把這件事當成一次炒作推送出去，然後過幾天再把這部薩塔尼亞瞎b剪的破爛電影放出去，事情要是還擺不平，谷濤倒立拉稀。

不過這種事也不能一拍屁股就決定，所以這幾天小寧這幾個人肯定是不能跑的了，要找到合適的外聯娛樂公司來給他們當媒介，而他們也要接受一定的訓練才能完美的銜接。

接下去么，小寧的直播事業還是會繼續，只是未來大概只能被谷濤安排到指定的地方去直播了。

在吃飯的時候，何玉祥用手機上了會兒網，他發現現在整個網絡都在討論昨天的恐怖直播，微博熱搜榜直接沖到了第一名，各大頭條也都開始出現了相關的主題，還有國內外各種作死直播的盤點，總之就是熱鬧非凡。

「不管出點什么事，這幫媒體總是第一時間出來搶人血饅頭吃。」何玉祥關上手機：「國家也不管管，就跟那些爛電影爛電視劇一樣，都泛濫了。」

「這是民眾需求啊。」谷濤喝了口豆漿：「布熱津斯基提出了一個奶嘴樂理論，讓社會通過娛樂化、低質化、游戲化、低成本的方式使底層的大多數輕易取得刺激性快感來調節社會階級矛盾，所以當社會發展到一定的程度，社會娛樂化是必然趨勢，不管是新聞也好、游戲也好、電影也好、電視也好、網絡也好，甚至是色情業都好，這些東西要越多越好，各種類型的低層次游戲要越普及越好，無邏輯的偶像劇、宮斗劇、真人秀要越火爆越好，當這些東西二十四小時充斥在人們的視野中使人們觸手可及時，低層的大多數就會安分下來，快樂的、毫無知覺的、全無怨言的繼續維持自己的貧窮，或者把自己的怨氣傾瀉在某一項具有導向性的東西上，這就是為什么國家跟國家之間也許會好到蜜里調油但民間卻恨不得對方亡國滅種的原因。」

何玉祥摸著下巴：「好像有道理。」

「社會學么。」谷濤攤開手：「我就是社會學專業選手啊，你還擔心我擺不平這種事？」

「啥？你學社會學的？」

「是啊。」谷濤點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個社科人員。」

說完，他轉過頭看著已經聽懵的小寧：「你的直播就是這種需求的產物，這和前幾年的網絡小說和這幾年的網劇是一樣的。」

「哦……哦哦。」小寧茫然的點頭。

「你恐怕也不懂，你們三個暫時不能離開，之前我跟你們說過的話，這段時間我會安排幾次基礎培訓給你們，我需要一個底層向的宣傳渠道，我覺得你們很不錯，昨天晚上快六千萬的直播量很能說明問題。」

「我們……可以拒絕嗎？」

那個姓許的哥哥小聲問了一句，而谷濤只是聳聳肩：「如果你們拒絕的話，會有人生吃了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