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能吃飯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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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蓮步移到了合璧宮。

她叫了個宮人,吩咐道:「去打聽一下那個如春酒樓,尤其是那個匾額的來歷,要確認清楚。」

上官婉兒說到這里,冷漠的俏臉上,卻多了幾分明媚,道:「既是出了宮,叫人帶一碗豆花來,宮里的御廚,大魚大肉的,真是膩了。」

一個時辰之後,有個太監跪在了制誥房里。

而上官婉兒則是坐在案後,胡床、胡凳雖已普遍,不過在宮里,卻依舊還是跪坐,上官婉兒只穿著一件淡綠的衣裙,她畢竟年紀不大,伺候陛下的時候,面如冰山,可是現在在這里,卻是露出幾絲憨態。

她正在上下其手地對付一碗豆腐花,吃了幾口,她皺眉:「咸的?為何不是甜的?這些放鹽的豆腐郎,真比逆賊還要該死,嗯……」她皺皺鼻子,很武斷地下了結論:「咸逆,該死!」

雖是如此,她還是很有興致地將這碗豆腐花吃了個干凈,這才心滿意足地抬眸,看著跪在房里的太監,道:「打聽了么?」

「打聽了。」

「你說。」上官婉兒又正經起來,她眯著眼睛,似在打盹,實則那被眼簾遮了一半的眸子卻閃爍著光芒。

「那如春酒樓的牌匾確實是太子當年親書,此後便裝裱了上去,上頭寫的是廚藝無雙四字。」

上官婉兒似乎想到了什么,蹙眉深思起來,道:「你繼續說。」

「店里有個掌櫃,是個書呆子……」

「書呆子……」上官婉兒又皺眉,她是女才子,乃是宰相上官儀的孫女,因聰慧善文得女皇重用,掌管宮中制誥多年,有「巾幗宰相」之名,可謂才華絕代。可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喜歡一個書呆子,才子和書呆子不同,前者是倜儻風流,後者惹人討厭。

「為何是書呆子?」

「聽說他自幼讀書,每日都躲在房里背誦四書五經、讀書寫字,不過卻無經濟之才,他爹死後,他依舊不思進取,每日只曉得搖頭晃腦的捧書作樂,以至於如春酒樓的生意一落千丈,門可羅雀,據說這酒樓經營不善,已經維持不下去了。」

上官婉兒禁不住惱火,道:「這等人,上不能承家業,下不能安生立命,實在可笑,蠢蟲而已,哪是什么讀書人。還有什么?」

「還有………」太監遲疑了,老半天不敢說話。

上官婉兒已對那如春酒樓沒了半分興致,不過現在見這太監遲疑,便忍不住追問:「有話,你但說無妨。」

「還有,那兒的飯菜好難吃,奴婢四處打聽了那兒的左鄰右舍,還有附近的食客,他們都說餓死事小,吃了姓秦的飯菜才叫作孽,豬食都不如,上個月有個人冒險去吃,從里頭吃……吃出了……」

「不要說了。」上官婉兒不必聽,也曉得這太監要說的是什么,她禁不住犯惡心,低叱一句:「真是不曉事,不該說的你也說。」

這太監一臉委屈的道:「方才是姐姐教奴婢說的。」

上官婉兒不由氣悶,她嘆口氣,道:「這一次真是苦也,陛下過問了如春酒樓,那酒樓……真是討厭。」她不耐煩地對跟前的太監揮揮手:「下去。」

旋即,蹙著眉,用玉藕般的小臂撐住自己的下巴,滿是苦惱之色。

她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蟲,陛下既然問起了如春酒樓,實則問的卻是皇太子李弘,那么這件事可就不簡單了,無論如何,她也要去如春酒樓走一趟不可。

「嗯,明日就去,去之前先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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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此前的名聲太壞,重新開始數日,依舊還是沒有客人來。

唯一一個客人,還是個吃白食的,鄧健這家伙對秦少游的生意很關心,他自詡自己義薄雲天,也為秦少游出了不少主意,比如他有數十個狐朋狗友,倒是很想跟著一起來打秋風。秦少游嚇得肝顫,老半天發現自己雖然讀了許多書,可他娘的居然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這個不要臉的家伙,最後,他搖頭晃腦的道了一句:「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秦壽則是每日跟著秦少游學做菜,反正沒有客人,一道道菜反復練習,也慢慢的有了些模樣,尤其是那肉末茄子,除了火候上還不太能掌握,還有茄子切得厚了一些之外,倒也勉強過得去。

只是這番練習,浪費了不少食材,秦少游也不在乎,他不可能每日都親自下廚,好刀要用在刀刃上,所以秦壽還要培養起來。

今日風和日麗,太陽暖呵呵的,據說陽春三月時節,伊河那兒的文廟有廟會,很是熱鬧,如此一來,酒樓的生意更是冷清,秦少游便倚著櫃台打著瞌睡,這樣的腐敗生活,實在教人討厭,不過……先睡一覺再說。

到了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秦少游耳尖,聽到了腳步聲。

秦少游激動了,雖然昨天,他曾拉了一個客商進來,還聲明給他八折優惠,邊上鄧健一臉橫肉,把一根棒子藏在袖子里,偏偏又露出點尖角來,嚇得那客商不輕,戰戰兢兢的進了店門,點了兩樣小菜,菜還沒上,趁著秦少游到了後廚大展身手的時候,溜了!這讓秦少游很懊惱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