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出大事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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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碗湯羹做好,小心翼翼地裝在食盒里,秦少游良心發現,這一次竟是不打算收食盒的錢。

買賣嘛,講究的是有舍有得,該宰的都宰了,再宰一刀,怪不好意思的。

做人要有底線,有原則,銀錢雖可貴,節操價更高啊!

上官婉兒使了個眼色,身邊的侍衛已經提了食盒。

此時的上官婉兒已是恢復了冷峻,負著手,一副上位者居高臨下去看秦少游的姿態,那眼眸頗有點俯瞰螻蟻的傲然。

秦少游呢,也不介意,笑呵呵的道:「客官,走好。」

上官婉兒頗有些惱怒,本是不屑地看這呆子,借此找回一點場子,結果這個家伙照舊如沐春風,油鹽不進,實在教人氣餒。她只好頜首點頭,帶著幾分威脅的口吻道:「你叫秦少游,我記住你了。」

「客官記得常來照顧生意。」

「你……」上官婉兒一時語塞,最後突然笑了,道:「好,等著看吧,我們還會再見的,就怕到時候嚇破你的膽。」

秦少游皺了皺眉,不禁在心里道:「我已經很後悔沒有再宰她一刀了。」

上官婉兒已經走了,臨走之時,她回頭看了這個酒樓門臉上懸掛的牌匾一眼,那龍飛鳳舞的四個金漆大字在夕陽之下,如此的醒目。

上官婉兒搖搖頭,猛地,她微微一愣:「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奇怪,為何這首詩,我不曾聽說過,嗯,回去查一查為好。」

她是個書蟲,自幼便在做宰相的父親督導之下讀書,此後入了宮,負責制誥,除了隨侍武則天,更多的時間則是將自己關在御書閣里,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天下的詩詞文章,她自認都在自己的胸腹之中。而方才秦少游念得這首詩,從文句上並不出色,可是細細一思,卻有一種直抒胸臆、毫無雕飾、氣壯山河的氣魄。

她猛地開始留意起來,又想著食盒中的珍珠翡翠羹,讓她突然又覺得這一趟出來,除了那個書呆子有些討厭之外,似乎收獲不少。

…………………………

就在上官婉兒離開不久。

周老爺卻是來了。這周老爺,單名一個文字,身材臃腫,氣度卻不像商賈,頗有幾分威儀。

一頂小轎落在了如春酒樓的大門口,主事劉洋殷勤地周文攙扶出來。

周文頭發洗漱,戴著一頂長巾,穿著直領華服,很是雍容,他下轎之後,並沒有直接進入酒樓,而是背著手,抬頭看著那懸掛在門前的匾額,眼睛炙熱的落在那『廚藝無雙』四字上。

好不容易,他那貪婪的眼眸才收了回去,隨即抬腿進入了酒樓的大門。

秦少游根據從前那書呆子的記憶,卻是認出了他,於是沒好氣的道:「客官,是吃飯么?」

周文背著手,不做聲。

劉洋連忙搬了個椅子來,周文才慢悠悠地坐下,他打量了秦少游一眼,突然笑了,就好像拉家常一樣,道:「這個牌匾,你終於掛了出來,老夫最擔心的也就是這個。你呢,不過是個書呆子,除了掉書袋,一無所長。其實這牌匾對你沒有用,可是對周家卻是用處很大。老夫來這里,只是讓你最後做一個選擇……」

秦少游見他倚老賣老,禁不住冷笑以對:「且慢,你費盡心機要這個牌匾,為的只是吸引天子駕臨,是么?」

周文慢的眉頭微微皺起,卻並不忌諱,直截了當的道:「不錯。」

秦少游又道:「天子要追思太子殿下,自然會駕臨酒樓,所以你想事先將這里買下,拿出自己的手藝做出一桌好宴席,若是能承受陛下贊賞,那么你們周家就可飛黃騰達,我看你們要圖謀的,想必是宮中御廚,對不對?」

周文此番本是來要挾的,在他印象中,秦少游不但是個毛頭小子,更只是個書呆子而已,要逼他就范,不過輕而易舉,可是沒想到秦少游的表現讓他有些詫異。

秦少游笑得更冷:「不過我看你年過古稀,想來也沒有在為自己謀劃,在天子面前大放異彩的,只怕是你的兒子是不是?其實你們周家,早就開始謀劃這件事,那么若是我繼續推論下去,這兩年如春酒樓生意一落千丈,固然有我經營不善的緣故,只怕你們周家在背後也沒少出力吧。比如,你們周家就在臨街開了個一個新的酒樓,飯菜的價格卻是便宜許多,比如從前,我父親還曾帶了幾個學徒,可是父親一死,他們便辭工而去,比如你暗中縱容如春酒樓欠下債務,最後統統轉到你們的名下。是么?」

周文捋須微笑,淡淡道:「你並不是個書呆子,倒是老夫錯看了你,不過事到如今,即便你洞悉了真相,那又如何?這個酒樓遲早是老夫的囊中之物,而現在,老夫已說了,老夫給你選擇,要嘛,你帶著一筆銀子,無論是拿去揮霍也好,留著安生立命也罷,可是這酒樓,還有那牌匾,卻是必須留下。要嘛從明日開始,老夫讓你在洛陽無法立足,不但教你身敗名裂,還要讓你吃上官司,發配為奴,何去何從,你自己思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