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天子動容(1 / 2)

打出了酒旗,如春酒樓的生意果然好轉了不少。

御廚,對於尋常人來說,確實有莫大的吸引力。至於尋常的酒樓,他們倒也想拿這個來貼金,只是冒充御廚的師父或者是師伯,天知道會惹出什么麻煩,可是如春酒樓不同,因為秦壽乃是正牌子的御廚師伯,因而如春酒樓有這個底氣。

前來嘗鮮的人先是寥寥幾個,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這里的菜色別有一番風味,一傳十、十傳百之下,如春酒樓便高朋滿座了。

秦少游如今已經沒有心思去顧慮其他了,他並不親自下廚做菜,教了秦壽這么久,自然是做甩手掌櫃,把這重任交在秦壽的身上。

鄧健則是負責跑堂,只是他的樣子過於凶惡,讓秦少游大為不滿。

不滿歸不滿,省錢最要緊,創業艱難嘛,錢都應當花在刀刃上。

生意總算步入了正軌,讓秦少游松了口氣,可是他的心卻還是落在宮里,他很郁悶啊,這都過了半個月,為何宮里還沒有音訊呢?莫非自己的粥和松花蛋,還不足夠打動人心?

於是這位少東家便開始抑郁了,每到天色黯淡下來,食客們紛紛走了,他興匆匆地在櫃前結了帳,小心翼翼地把盈余收好,然後便郁郁寡歡地回到自己的房里,推開窗,看著窗外的暗淡天色,對著如鉤的銀月,夜風撫著窗外的桂花樹,然後便開始進入幽怨模式。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天問鬼神……」

抑郁了啊……

秦少游懷著一種淡淡的憂傷,若是沒有那塊匾額,若是沒有武則天的來訪,秦少游的理想或許只是把酒樓繼續維持下去,小富即安,找一個妻子,納兩個小妾,快快樂樂地做一個小東家。可是當人生發生了變故,他的野心也就大了起來,他有些膨脹,等到一切化為泡影,又開始悵然若失。

秦壽這些時日,每日賣力地做菜,不亦樂乎,並沒有關注到堂弟的精神狀態,可是鄧健卻發現了異樣,因為他發現這位少東家比以前更摳了,態度很是惡劣,有時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像來了月事一樣,只是這月事,未免來得太久了一些。

………………

在長明宮。

天色已是烏黑一片,無數紫色宮燈冉冉,將這大殿照得燈火通明。

照例在這個時候,武則天總是穿著寬松的紗裙,半倚在榻上,頭枕著紅艷艷的絲枕,這般側躺之下,一層輕紗只是稍稍遮了她的身體,半掩半露,身體的妙曼曲線展露無遺。

此時,她闔著目,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而上官婉兒斜坐榻前,蠻腰被武則天的蓮足抵住,在上官婉兒面前有個小紅漆桌,卓上是一個鳳形的燭台,上官婉兒捧著一本《淮南子》朗讀。

「所謂無形者,一之謂也;所謂一者……」

她已朗讀了小半時辰,口干舌燥,於是不免美目一轉,瞥了榻上的武則天一眼,見武則天閉目,xiong前起伏,不為所動,便禁不住低聲道:「陛下是不是該就寢了?」

見武則天沒有反應,上官婉兒便放下書,躡手躡腳地起身,朝幾個宮人努努嘴,這幾個宮人會意,要上來給武則天蓋上薄被。

「婉兒……」武則天朱唇突然微張,低吟了上官婉兒的名字。

上官婉兒原以為天子已是睡了,此時忙道:「陛下有何吩咐。」

武則天道:「朕在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