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陛下的厚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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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助教在授課,授得頗為開心。

自己的爹給自己謀了這個差使,比他在太學做助教時要快活得多。

他在太學授的也是詩學,可是授課實在是苦差事,為了讓生員們明白詩書的精髓,不但要搜羅許多教學的資料,而且也很難因勢利導。

畢竟詩歌是很虛無縹緲的東西,這玩意更多的是靠天份,趙助教雖是助教,詩做得工整,可也談不上什么上佳之作,助教如此,下頭的生員就更難教導了。

而現在則是不同了,到了四門學,雖然是降低了一個級別,可是他蕭規曹隨,所有要教授的東西都是秦少游布置好了的。秦少游甚至還特意為他編撰了一本教學的細綱,今日這堂課布置詩歌,讓學生們發揮;明日呢,則是讓生員們對對子,後日背詩,偶爾還要講一些詞句的運用。

總而言之,一切按著細綱來教授就是了,有時自行讓生員們去背書,還樂得一個清閑。

可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教學,得來的效果卻很讓人吃驚,用後世那一句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吟的話來說,這些生員們作詩的水平固然不是太高,可絕對算合格,勉強能算個詩人。

年底的測考,趙助教幾乎是十拿九穩的,這就是實打實的政績,輕輕松松的教學,舒舒服服的拿著政績,教化之功往往比其他的功勞更顯著一些,再加上有個好爹,三兩年後就有晉升博士的希望,此後有了這些資歷,雖然不能平步青,可將來的前途未必會在自己的父親之下。

此時,下午的一堂課已經進入了尾聲,趙助教按著教學的細綱,講了一些詞匯,無非是春風、細雨之類,按照秦少游的設想,這是專門用來堆砌辭藻的,他把詩歌切開來,弄得血肉淋淋,完全沒有任何的美感,卻是教會了生員們做『爛詩』的真諦,無非就是堆詞而已,只要格律沒有差錯,堆出來,你就能作詩了。

而這時候,有人卻是站在了窗台之外。

趙助教的眼眸一瞥,恰好看到了秦少游,站在秦少游身邊的,則是一個婦人。

趙助教心里有慌了,這個秦少游不是因為自己了他的肥差而心生不滿吧,若是如此,他要鬧起來,面子可就不好看了。

至於那個婦人,趙助教並不認得,心里更覺得奇怪,什么時候,婦人可以進學堂了?

好在他雖是滿腹心事,可是涵養功夫卻還在,依舊面不改色,布置了功課,這才宣布結束。

生員們收拾了東西紛紛出了學堂,秦少游故意避到了一邊,不讓這些熱情的『子弟兵』撞見,以免驚擾了聖駕,而學堂里的趙助教則是假意地收拾教具,等到生員都散了,才好整以暇地出來,朝秦少游行禮道「秦助教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說幾句?雖然秦助教已不再教授詩學,可是生員們一直將你當做授業恩師。」

這一番客氣其實是在試探秦少游的態度。

小趙和老趙不一樣,老趙臉皮有八尺城牆厚,占了你的便宜也就占了,反正是滾刀肉。而小趙面對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卻一直有些不安,他越是開始教授詩學,明白了秦少游的教義之後,這種不安的情緒就更加深厚,因為……授課實在太清閑,而收益實在太豐厚了,簡直就是躺著來鍍金,人家憑什么就將這偌大的好處拱手讓人。

秦少游呵呵一笑道「趙助教的課講得很好,我只是閑來無事,恰好家中有長輩來探望,領她隨意逛逛,途經此地,這才叨擾。」

家中長輩?

小趙愕然地抬頭,看了一眼武則天,於是忙含笑著給武則天見禮。

而武則天面無表情,讓小趙討了個沒趣。

秦少游道「趙助教,我給你寫的教義細綱能否取來給我家中長輩看一看。」

他左一口長輩,右一口長輩,讓趙助教心里犯迷糊,既是長輩,理應以輩分稱呼才是,哪有只叫人長輩的。

而且……趙助教生出警惕之心,讓自己把教義還給他?他這又是何意?

只是秦少游問到頭上,小趙臉皮薄,還是乖乖地把腋下的教義交給秦少游,這足有厚厚一沓的教義,洋洋數萬言,可謂是秦少游半年以來,教授詩學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