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樹欲靜而風不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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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剛剛回到四門學,便有胥吏忙不迭的請秦少游去。

秦少游知道,趙博士很關注自己,或者說,他很關注國子監這一次的旬議。

想到這家伙拿自己當擋箭牌,秦少游便忍不住暗暗吐槽,色目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不過仔細一想,四門學的革新是自己倡議的,自己和趙博士不過是相互利用,他拿自己當擋箭牌,自己又何嘗沒有拿他當肉盾呢。

最後,秦少游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自己變壞了,和趙博士這樣的人一樣的壞。

到了趙博士的公房,自然是見了禮。

趙博士照舊還是捋著黃須,劈頭蓋臉就問:「如何」、

秦少游倒也實在,原原本本的把國子監里的事道了出來。

趙博士頻頻皺眉,吳應龍直接撕破了臉,這是圖窮匕見啊,他們到底哪里來的底氣其實趙博士和祭酒,一個是國子監的主官,一個是佐官,關系能和睦才見鬼了,可是台面上,大家卻還是融洽的,現在突然反目,連最後一點的遮羞布都不要,這讓趙博士很是不安。

「你方才說的那句是什,么」

「下官說,陳祭酒這時打斷了我和吳博士的爭吵,說是要早些議事」

「不,不,上一句。」

「噢,下官正氣凜然的回答那吳博士:趙監丞曾教誨過下官,事情若是對的,那么就該放手去做」

卧槽

趙博士吐血三升:「老夫何時對你說過這些話」

「大人息怒,這是先聲奪人,下官區區一個助教」

「你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我差遣你去,是和他們爭吵的么你你本官讓你去,是讓你去息事寧人,你這是火上澆油」

秦少游竊笑,這個時候你還要明哲保身。

他雙手一攤道:「下官萬死,當時是利令智昏,來不及思前想後。」

趙博士長吁短嘆,愣了老半天,最後大袖一甩:「秦少游,你說老實話,你這是故意的吧」

秦少游驚詫的道:「趙博士何出此言,下官豈是那樣的人」

趙博士瞪了秦少游老半天,最後搖搖頭,道:「罷罷罷,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你退下吧,好生做好自己的事。」

自從這次後,趙博士看秦少游的目光,總是帶著那么一點兒幽怨,以至於此後的幾次旬議,也不敢讓人代勞了,每次都是親自跑一趟,只是從監里回來的時候,都要好生靜一靜,閉門不出,治療心理的傷痛。

各科的教義刪改了不少,卻在實踐之中慢慢變得完美起來。

其實無非就是把領悟的東西改為死記硬背而已,給人強塞知識畢竟容易一些,這其實只是明朝的那一套,不過那一套在後世看上去似乎是落後迂腐,終究還是比這個時代要強一些。

秦少游漸漸發現,劉書吏是個較為忠厚的人,諸多負責修繕教義的書吏之中,他最是肯干,漸漸也就對他重視起來。

不過這家伙挺窮酸的,據說老家有七百多畝地,在萬年縣那種人多地少的地方,也算是小地主一枚,可是在學里卻是節衣縮食,總穿著漿洗得發白的衣衫,夜里點燈,連燈芯都不敢劃撥,生怕費了蠟燭。

二人漸漸熟稔了,其實秦少游也不想和他交朋友,實在是這學里沒有什么朋友可交,趙博士看著他就心酸,不願意交流,小趙助教性子木訥,倒是一個很好欺負的對象,占點便宜什么的倒是不錯,無奈他爹天天在學里盯著,讓秦少游總有一種犯罪之後隨時東窗事發的即視感,還是敬而遠之為妙。

劉書吏不一樣,他忠厚老實,為人誠懇,說白了,沒有騙人的智商,於是老實巴交,秦少游吩咐的事,不敢不從,偏偏他對教義感興趣,協助秦少游修繕教義時,往往也能發揮不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