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大局已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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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門學里烏密布。

到了初八,大雨滂沱,雨線如傾盆落下,狂風大作,這帶著冰寒的東風似要將高聳的儀門撕裂,漫天的風雨中,儀門上方那塊匾額上的燙金大字已是分辨不清了。

可即便如此,各門照舊有穿著蓑衣的差役來回逡巡。

學里已經炸了鍋,現在秦助教已經下了獄,大家感激秦少游的仗義,同時也憤恨國子監的不公,不少人已經准備鬧騰了,都想著去國子監理論,而趙博士選擇了息事寧人,他當然清楚國子監是偏幫算學的,四門學已成了眾矢之的,算學可以去鬧,四門學卻不能鬧,一鬧就要出大事,恰好授人以柄。

他當機立斷,動員了所有的胥吏、差役,把守學里的各門,杜絕任何生員尋釁。

可就在今日,學里突然來人了。

數十個人,擁簇著一軟轎到了儀門外頭,緊接著轎子落下,穿著蓑衣的差役撐著油傘到了轎門口,陳祭酒面色不善地下了轎,雖是有人打傘,可是此時狂風大作,無數的雨線卻還是呼啦啦的打濕了他的衣服,使他的衣袂和頜下的長須亂舞。

這使陳祭酒大為狼狽,只得垂著頭,冒著寒風加急腳步。

半柱香後,濕漉漉的陳祭酒抵達了明堂,宣讀了門下查實講師誤人子弟的旨意,他屁股落座,隨扈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按刀而立。

而趙博士人等,早已是面如土色,門下這份旨意,表面上看只是查實,而實際上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秦少游完了,至於四門學的所有博士、助教,都極有可能受到波及,這半年來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

陳祭酒收斂了笑容,殺氣騰騰地拿著花名冊,語氣冷漠地道「講師劉展,是哪個?」

一個講師排眾而出,乖乖行禮道「便是在下。」

陳祭酒冷眼看著他「你教授的可是律學?」

「是。」

陳祭酒冷漠道「那么老夫問你,詩經之中『醓醢以薦,或燔或炙。嘉餚脾臄,或歌或咢』何解?」

劉展一頭霧水,老半天回答不出,最後他只得道「在下只負責律學。」

啪……

案上的硯台直接被陳祭酒摔了個粉碎,他怒氣沖沖地厲斥道「六學教授各科的博士、助教,即便所授的學業不同,可自隋唐以來,不曾聽說過不通經史的,你連這都不知,還敢狡辯什么?跪下!」

這個時代,即便是見了上官也是不必跪的,除非犯了大過,劉展已經慌了,形勢比人強,只得拜倒。

陳祭酒冷笑,四顧左右,看著坐在一側不安的四門學博士和助教,冷冷地道「好端端的國學,竟是被一群跳梁小丑弄得烏煙瘴氣,趙博士,老夫問你,似劉展這樣不學無術的,四門學還有幾人?」

「這……」趙博士心中不安,陳祭酒不只是自己的上官,更是帶著門下旨意來的,自己連和他硬碰的本錢都沒有,他只得道「陳祭酒,劉講師的課教授的還是……」

陳祭酒的眼眸里掠過了一絲喜色。

他本以為趙博士會乖乖就范,誰知道這時候還敢死鴨子嘴硬,他很不客氣地打斷趙博士「荒唐,一個不知經史之人也能在國學教授學業,趙子業,你也配做官?」

子業乃是趙博士的字,陳祭酒不再對趙博士使用尊稱,而是直呼其字,可見此時,已經再不講半分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