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殺手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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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縣令突然感覺世界變得光明起來。

原是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猛地上頭有人了,而且自己似乎還頗受重視,這樣的感覺挺好的。

不過眼下,他確實得趕緊把事辦妥當,於是他親自去提了秦少游和張易之二人直接到中堂,又安排了幾個書吏記錄案卷,一通忙碌之後,天色已晚,柳縣令又命人掌燈,縣衙內外,燈火通明。縣中差役、書吏人等不敢離去,柳縣令先進中堂,向狄仁傑稟告道:「少卿張易之和都尉秦少游到了。」

狄仁傑如老僧坐定,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柳縣令一聲令下,張易之和秦少游便都魚貫而入。

狄仁傑自是不可能如審其他人犯那般給他們什么下馬威,反而是和顏悅色地道:「請秦都尉和張少卿就坐。」

張少卿的傷情經過悉心的治療,已是好了一些,不過依舊還是鼻青臉腫,尤其是眼窩之處烏黑烏黑的,怕是已經破了相,他深恨秦少游,眼睛只是不斷地偷偷去看秦少游,若說眼神能傷人,那秦少游這時候怕是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可是秦少游呢,卻是淡定從容,甚至還向狄仁傑道了一個謝。

中堂里的氣氛顯得尷尬無比,此時,大家都默不作聲,只有那打算記錄供狀,的刀筆吏在角落邊鋪開了一張白紙,蘸墨提筆,准備記錄。

狄仁傑咳嗽一聲,才笑道:「老夫負陛下所托,查問如春酒樓事,秦都尉、張少卿,你們也不必慌張,這不是問案,不過是詢問事情經過而已,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秦少游回答道:「想必閣下便是狄公了。下官早聞狄公大名,如雷貫耳,這里有禮,狄公要問,下官知無不答。」

秦少游搶了一個先。

這就給張易之制造了一個難題,張易之可是幸臣,這是何等人五人六的角色,早就養成了他驕縱的性子,本來這個時候,他也想賣個乖的。偏生秦少游對狄仁傑如此客氣,他若是也跟著秦少游來一句如雷貫耳,反而顯得自己和這不共戴天的仇人步調一致了,所以他只是抿了抿有點腫大的嘴唇,微不可聞地發出冷哼。

狄仁傑倒也不惱,只是微笑,他手一伸,搭著長袖放在案牘上,語調不徐不疾地道:「事情的經過。洛陽縣倒是已經查實了一二,這里,老夫給你們念念聽,若是你們覺得哪里有不對的地方。大可以講出來,可好」

不等秦少游和張易之回答,他便拿出一份公文道:「拱垂四年十月初九晨,司衛少卿張易之至如春酒樓尋釁」念到這里。狄仁傑抬眸:「許多人的口供都說這是張少卿尋釁,張少卿認可嗎」

張易之咬著唇,旋即道:「不曾有過。」

狄仁傑倒是很耐心:「那么張少卿能否敘述。那一日張少卿去如春酒樓所為何事」

張易之道:「去了那里,自是用飯吃酒。」

狄仁傑道:「那么又何以張少卿的隨扈要動手砸如春酒樓。」

張易之冷笑著道:「如春酒樓的人要對我動粗,我的隨扈自是氣憤。」

狄仁傑只是微笑:「噢,按張少卿所說,是那酒樓的堂伙和掌櫃欲對張少卿不利」

張易之理直氣壯地道:「正是。」

狄仁傑卻不再理張易之了,而是看向秦少游道:「秦都尉以為呢」

秦少游很是客氣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張少卿如此不分黑白,指鹿為馬,人神共憤,還望狄公做主。」

狄仁傑捋須,搖頭道:「非老夫做主,今日你二人一言一行,都會記錄在案,無非還是聖人聖裁罷了,老夫不過代聖人詢問而已。」

狄仁傑頓了一下,語氣突然變冷起來:「不過,若是有人胡言亂語,就未免看不起我這欽差了,老夫代天行事,爾等卻需謹言慎行,如若不然,只怕接下來就要代天子動之以刑法了」

這這番話簡單而干脆,配合上狄仁傑突然擺出來的冷色,倒也確實頗有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