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要命的奏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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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嘆道:「還是先生的文筆更犀利一些,我自嘆不如,我抄錄一份。.」

他捋起袖管,沒有再和王琚多言,埋頭按著王琚的奏疏抄錄了一份,旋即起身,活絡了筋骨,道:「我與先生果然是不謀而合,這一次,我們索性就做一件大事。」

王琚也笑呵呵地道:「這是那姓韋的咎由自取。」

二人一起謀劃定了,便將奏疏送出去,旋即各自落座,氣定神閑的吃茶。

與此同時,快馬已將奏疏飛快地呈報到了三省。

這一次,秦少游的奏疏並沒有直陳給宮中,卻是很快,送到了中書這里,三省之間,界限並不分明,比如在此前,掌管三省的往往是尚書令,不過因為中書令位高權重,最後反而成了虛職,武則天索性將中書令改為了內史,不過同樣,沒有太多的實權,不參與任何政事。

反而是三省的侍中、侍郎以及「同中書門下三品」或「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來處置三省事務了,無論是中書令、尚書令,其實和漢朝時的三公一樣,先是位極人臣,掌握實權,最後因為權柄過大,最後改為了虛銜。

本來自平叛之後,三省忙碌一陣,及到後來,也漸漸閑散下來,如今是歌舞升平,天下歸一,太子殿下的地位已然穩固,索性政事也很平順。

只是今日,天策上尉一封奏疏,卻是徹底地把這個格局打亂。

崔詧是最先拿到奏疏的,他看著奏疏,竟是老半天沒有回過神,然後忙是叫了狄仁傑來。

三省之中,崔詧對狄仁傑最是器重,至於楊再思人等,固然也維持著表面的客氣,不過以崔詧的身份,也沒有必要刻意地熱絡。

狄仁傑覺得稀罕。崔詧何時表情如此凝重了,他落了座,便道:「崔公,不知有何見教」

崔詧將奏疏傳閱給狄仁傑。狄仁傑起先失笑,道:「是秦少游他一個上尉,吃飽了撐著,也來上書什么時候這樣憂國憂民了韋妃父韋玄貞,有才能。為人敦厚,請舉為侍中,臣秦少游誠惶誠恐,頓首頓首,死罪死罪。」

狄仁傑愣了一下。

舉韋玄貞為侍中

這個秦少游,他有什么資格推舉侍中侍中可以宰相,便是崔公也只是個侍中而已,秦少游何德何能,那韋玄貞又何德何能

狄仁傑竟是有一絲不太明白,畢竟這樣的東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夠立即接受,他不由道:「這於理不合,一個武夫,有什么資格況且」後頭的話,似乎是狄仁傑的難言之隱,一時說不出口。

崔詧便嘆息道:「老夫起先也是詫異莫名,此事太過蹊蹺了。」

狄仁傑怒道:「這才好了幾日,這個秦少游,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崔詧又是嘆了口氣,才道:「問題不在這里。老夫只問你,韋玄貞的德行,足以擔當侍中嗎」

狄仁傑搖頭道:「他從前不過是個刺史,也並沒有什么政績。況且若不是他,太子如何」

狄仁傑說的,又是這些舊事了,當年太子還是天子的時候,一意孤行,非要讓自己的老丈人韋玄貞做天子。最後惹來了許多人的反對,最後才給了武則天廢黜他的機會。

因而許多人並沒有將這件事的錯誤歸咎於李顯,李顯畢竟是鳳子龍孫,大家的矛頭自然是指向韋玄貞。

現在秦少游又要請加韋玄貞為侍中,這里頭的名堂可就大了。

崔詧不疾不徐地道:「老夫聽說,韋玄貞曾拜會過秦少游」

狄仁傑眉頭一挑,更顯不悅。

崔詧淡淡地道:「於老夫之見,或許是韋玄貞不甘寂寞,而此時秦少游因著救駕之功,深受陛下信重。韋玄貞要做侍中,最難的就是陛下,於是他尋上了秦少游,想讓秦少游為他美言。」

狄仁傑禁不住冷笑,道:「媳婦還未熬成婆婆,就這樣等不及了嗎」

崔詧笑吟吟地道:「可是換一句話來說,這固然可能是韋玄貞的運作,可是狄公是否想過,這是或許是秦少游的手段呢」

「願聽崔公高見。」

崔詧慢悠悠地道:「韋玄貞要做侍中,秦少游上了這一份奏疏,結果會如何」

狄仁傑臉色一變,道:「老夫明白了,看來要出大事,崔公,我們是否」

崔詧卻是搖搖頭:「我們什么都做不了,狄仁傑,老夫和你不同,老夫家大業大,說句再難聽些的話,老夫對太子的忠心,只源於這樣做,對崔家有利,這些話是不足為外人道哉的。太子做了天子,韋家就是皇親國戚,韋玄貞更是國丈,老夫現在說什么,都不合適,而你其實也一樣,無論你做任何選擇,都可能惹禍上身,所以作壁上觀吧,朝中要有跌宕了,秦少游這個人的心思還真是古怪,竟是連老夫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