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卧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1 / 2)

.

秦少游這番上任,並沒有任何驚喜之處。

反倒是權責竟讓人有些糊塗了。

這大總管,到底管的是什么?說起來,似乎什么都可以管,可是又似乎,似乎權利都與人重疊。

其中權利重疊最大的,就莫過於和河南府了。

於是乎,秦少游還只能在神策府里辦公,回到了孟津的神策府,秦少游臉色顯得有些不太好看,王琚見狀,不敢怠慢,忙是碎步跟著秦少游進了一處小廳。

「殿下,瞧這樣子,梁王是非要和殿下為難無疑了,此人為了榮華富貴,對那韋氏已經死心塌地,可笑的是,這姓武的起初是靠著女人起家,如今……卻又攀附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王琚的話,帶著點大逆不道,不過確實也是實情,這世上的人,總有許多種,有的人是靠著家族的恩蔭,有的人是靠自己的本事,當然也缺不了那種攀附在別人身上的吸血蟲,武三思就是這樣的人。

秦少游揉揉太陽穴,道:「那么就請王先生來說說看,這個梁王,會怎么樣?」

王琚臉色凝重:「他既然要向韋氏納投名狀,當然要變本加厲,所以以學生之見,往後神策府要做任何事,他都會橫生枝節,絕不會讓咱們政令通暢,而洛陽城的大小官吏,本就是投機取巧之輩,偏偏梁王又代表著朝廷,他們會如何,幾乎可以想象了,所以以學生的愚見,往後殿下的政令想要順暢,只怕不易。偏偏這個人,卻仿佛有金剛不壞之身,無論做任何事,殿下都奈何他不得,若是尋常的府尹,以殿下郡王、駙馬、大總管的身份,即便先行處置。再上報朝廷,那也無妨,而這武三思,卻是梁王之尊。非同小可,動他一根毫毛,不經朝廷,這便是大逆不道,是要謀反。學生憂心的也就是這個。這便是韋氏的厲害之處,先拉攏住武三思,讓他為自己效命,同時再將這枚棋子放在洛陽,讓殿下如鯁在喉,難以下咽,卻又吐不出來。」

王琚這一次,也是為難了。

情況很棘手,因為武三思再怎樣,都是收拾不了的。除非神策府想要謀反,可是神策府固然也算是地方一霸,在這河南府,乃是絕對強力的存在,可是放在整個大唐,也不過是一粒沙罷了,神策府能擊敗十萬禁軍,可是假若圍剿的兵馬有五十萬呢?朝廷的背後,可是天下三百六十個州府的資源,更別提。還有大義的名分,一旦開戰,首先就是徹底斷絕弘農和河南府的所有商路,神策軍就算願誓死效忠。又如之奈何?

所以……謀反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選項。既然不能反,那么就只好忍受這個武三思,而一旦忍受,武三思幾乎可以預見,他完全可以以府尹的身份,破壞所有秦少游想要做的事。使洛陽和洛口脫離秦總管的控制。

現在想來,秦少游這個大總管,豈不是有名無實?

秦少游皺眉:「先生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琚很干脆的點頭,道:「學生無計可施。」

秦少游抿抿嘴,沒有說什么。

某種程度來說,今日這個武三思,也是他造成的問題,當初若不是他保住了武家,何來今日這樣的事。

而更可笑的是,這個世上能給你造成傷害的往往都不是敵人,反而是從前的朋友,因為這些從前的朋友,才更知道你的弱點。

秦少游淡淡道:「既如此,那么且先試試看,武三思要做什么?眼下最最緊要的,依舊還是修河,河道興,則是百業興……」

河道興、百業興,這句話幾乎已經成為了神策府下屬各個治所的座右銘,甚至秦少游讓人直接在各個治所掛了這個牌子上去,好引起所有人的重視。

這句話和後世的要想富先修路其實是一個意思,只不過在這個時代,河道就是路,而且是當下最廉價的運輸手段,不但能夠通過河道,快速的讓人員流動起來,也能讓貨物用最低廉的價格和最快速的時間進行往來。

所以武三思猜測的沒有錯,修河,就是秦少游的命根子,如今孟津的工坊,弘農郡的大開發,眼下都遭遇到了瓶頸,一個地方,若只是單純的內部貿易,或者是小規模的對外貿易,孟津和弘農的成長,永遠都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