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人心似水(2 / 2)

其實韋洵對於韋後的話有些不以為然,迎駕那個姓武的惡婦,現在算什么這天下可是姓韋不姓武。

不過韋後的叮囑還是起了作用,韋洵本來就是紈絝子,甚至連韋後都瞧不上他,只不過這幾年來。隨著楊再思和鄭家的背叛,再加上許多人的蛇鼠兩端,讓韋後對於那些大臣,已不再有多少信任了,不得已之下,才啟用了韋洵。

不管怎么說,還是自己家人用的放心一些。

韋洵本來只當這是一個小差事,所以也沒有太過重視,只是等接近東城的時候,發現那兒熙熙攘攘。他不由皺眉。

這是怎么回事,東城又沒有挨著市集,而且絕大多數入城的人,平時都是從其他門進來的。這是東城的正門,除了一些身份高貴的人,不會有人出入。

所以久在長安的韋洵才覺得詫異,而且他發現了許多的熟悉面孔,這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甚至有一些禁衛的武官也參雜其中。

韋洵皺起眉。當眾人看到韋家的人到了,倒是不敢造次,紛紛讓出一條道路出來。

只不過,韋洵越是出了門洞,越是心驚,等他看到了三個皇子,臉色更加差役。

此時天已涼了,李重福三人已經跪了小半時辰,可是紋絲不動,他們即便看到了韋洵來,也是不理不睬。

以往的時候,這三個皇子真是狗都不如,見了韋洵都要熱絡的招呼,甚至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如此,以往的笑容不見了,有的有的只是陌生。

這時候韋洵即便再蠢,也感覺到事態嚴重起來。

他打馬上前,有人截住他:「什么人。」

韋洵只好下馬,道:「我奉韋娘娘之命,特來迎駕。」

「上皇陛下還在休息,煩請稍待。」

煩請稍待真是好大的架子。

韋後的心意,在這長安城就是聖旨,誰敢輕慢了韋後。

可是這種輕慢,卻讓韋洵猛然意識到,事情很不簡單。

那個女人,當真還在酣睡嗎

這可不見得,人在城外呢,幾個皇子就跪在外頭恭恭敬敬的候著,許多的官宦和顯貴們此時都在屏息等待,而自己作為韋後的使者,卻也只能在此稍等。

這是什么架子即便是天子也不過如此吧

人都是盲從的,盲從的人最大的特點就在於,很多時候人並不理智,比如上皇和天子,到底誰更尊貴呢理智上來說,天子才是正主,畢竟上皇只是尊位而已,這和太後沒什么分別。

可是人最大的盲從就在於,他們更習慣於從表面上來看人的權勢高低,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人需要面子,所以才有人需要擺架子,架子擺的越高,大家越是會產生錯覺,越是生出敬仰之心。

這長安城到底誰說了算,從法理上來說,當然是陛下,當然也是韋後。可是當無數人在此屈膝奴顏地奉承著武則天的時候,人心就變了。

武則天要的顯然就是這個人心。

韋洵的不耐煩已經越來越多,因為足足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日頭都已經上了三竿,這時候,已是正午時分。

而這里的人,沒有一個人敢輕易離去,所有人都焦灼的看著那寢帳,寢帳里一點聲息都沒有。

就好像上皇卯足了勁頭,在和大家玩看誰先眨眼的游戲而已。

而最最可怕的顯然不是這個,要等,韋洵可以等一天兩天,他雖然是不耐煩,可是這畢竟不會少一塊肉。

真正可怕之處就在於,長安已經震動。

起初有人聽說了上皇到了,倒也不以為意,大家該吃吃,該喝喝,有一些大唐的忠臣們,想要表態,那是他們的事,和自己沒有關系。

可是時間過得越久,有人開始坐不住了。

三個皇子去了,三省的周公也去了,禁衛中的趙都督也沒有拉下。

這么多人,這么多自己聽說過和沒聽說過的人,據說是聚眾者上千。

於是乎一些恪守中立的人有些坐不住了,人都是盲從的,別人都去了,自己該不該去不去,說不准會得罪太子,會得罪上皇,會得罪許多人,可是不去似乎也未必能討好到韋家,更何況,就算是去了,在場這么多人,所謂法不責眾,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於是猶豫的人越來越多,終究,還是有人悄悄的動了身,而動身了一個,就有兩個,乃至於十個、八個,而去的人越多,不去的人就越是不安,就仿佛別人都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而自己卻孤零零的站在另一邊,仿佛要被千夫所指一樣,某種程度,人是需要安全感的,而安全感卻是需要從別人的身上才能得到,只有抱了團,站在人群之中,人心才能踏實。

個剛剛個就就就幾乎好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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