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2)

辦公室里有故事 未知 6232 字 2021-01-17

會議室里一片安靜,氣氛很緊張,沒有人發言,都在低著頭,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狀沉默不語。

「苟部長,先談談你的看法。」鄭熠陽見大家都低著頭,發言不積極,有點耐不住,側頭看一旁坐著的法務部長苟保安開始點名。

苟保安是a市康品健公司元老級人物,資格最老,工齡最長,年紀最大的。康品健集團總部在a市組建公司初期,他從機關單位棄政從商下海,跳到康品健公司,任第一屆總經理。當時公司規模很小,還遠不及現的在一個縣級辦事處,談不上什么管理,苟保安做得心應手。可受大環境的影響公司發展很快,像滾雪球一樣,規模不斷壯大。苟保安在機關里學來的那一套再也不能適應公司發展的管理需要,很快便被總部派來的執行經理取而代之,任了副職。到鄭熠陽這一屆,ay市公司管理細化,他任了法務部長,得了一個「凈壇使者」一樣四處陪吃陪喝為公司疏通關系的美差。

苟保安並沒因得美差自足,反而常常郁悶。常年在機關單位工作,讓他已經患上了嚴重的圖虛重名的機關症,在加上本是公司元老,曾居高位,使他對每一任總經理都帶有很重的排斥心理。可是私企公司不像機關單位那么縱容人。因此,他只能像一只已經沒有能力捉到獵物的老狐狸,貓在一角。多年的機關工作經歷,培養出了他老練深沉的城府,狡黠圓滑的性格。他雖然每時每刻都在祈禱站在他頭上的總經理遭遇不幸,他好咸魚翻身,發泄滿腔怨恨,可卻從不太過顯露。當每一屆總經理離任時,他都會有一種比較普遍且獨特的方式表達自己內心的歡喜——買一瓶好酒,讓老婆子弄幾個好菜,偷偷地在家里慶祝,希望老天垂憐,讓他東山再起。可是他的期望每一次都落空了。直到有一天,總部明確地提出干部年青化的口號,他才照著鏡子,掰著手指算著年輪,好好的評估了一下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從此,他只能即不甘心又不積極地做著「凈壇使者」一樣的工作(要不是他還具備熟絡的人脈,公司可以利用,連這份工作他也早得不到了)。

「如果早一點兒得到信兒,還好弄。現在,估計都市報的版都排出來了,再有關系也好弄了。」苟保安一只胳膊平放在桌子上,一只胳膊肘兒拄著桌面,手的中食指間夾著吸了半截的煙卷,耷拉著眼皮,沉著像木雕一樣沒有表情的臉,慢慢吞吞低聲低氣像說夢話。

鄭熠陽從心里厭惡他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表情。「有沒有補救的辦法?」他耐著性子斜睨著苟保安問。

苟保安松弛的眼皮仍耷拉著,仿佛睡著了,反映慢得像得了老年痴呆症,彈了彈煙灰,吐出五個字兒,「現在,不好說。」

鄭熠陽不再指望從苟保安的嘴里聽到希望,皺著眉頭,移目轉睛掃向坐在苟保安身旁的企劃部長楊大偉。楊大偉在苟保安彈煙灰的那一剎間就預感到了要問他,下意識又把低著的腦袋往下扎了扎,好像感覺到風險來臨准備裝死的負鼠。可是,裝死對鄭熠陽起不到作用,正所謂飢不擇食,再挑剔的動物在這個時候也不會拒絕腐食。

「楊部長談談你的看法。」鄭熠陽盯著楊大偉說。

楊大偉裝死裝不下去了,只好抬起頭,把身子坐正一些,謹慎地說:「我是這樣想,我們既然不能阻止都市報撤下這篇文章,只能是亡羊補牢,根據刊出的內容,再有針對性的撰寫文章,聯系晚報或是早報發表造勢,降低在消費者心目中的負面影響。也可以考慮電視台,不過制作帶子的過程會比較慢。」

鄭熠陽表情沒有什么變化,看來對楊大偉的建議不是很滿意,「這是下一步你們企劃部肯定要做的工作。問題是現在!明天報紙出來我們馬上要怎么做才能把影響降到最低!」鄭熠陽神情凝重,目光從楊大偉的身上移開,從各部長的臉上逐一掃過,語帶慍怒地說,「我說諸位部長,平日都是能說會道的健將,怎么關鍵時候都啞了?發言積極點兒行不行?怎么想就怎么說,集思廣益總能找到辦法。都說說,別等我挨個兒問。」

「我說說我的看法……」鄭熠陽話音剛落,鄧岩便開了口。鄭熠陽像終於得到台下捧場的藝人,目光馬上投了過去。我不由微抬起頭,偷偷地觀察鄭熠陽看鄧岩的表情,還沒有看出點兒端倪,就覺得也有一雙窺視的眼睛正在偷偷地盯著我,我下意識地轉動眼球暗暗搜尋,一雙眼皮厚得像j肫一樣的眼睛映入了眼簾。毫無疑問,那是譚玉健的專利。

第二卷四十四

(15)危機公關

會議結束後,人員離開,各自去做准備。譚玉健、苟保安、楊大偉、鄧岩被鄭熠陽留下來,繼續研究還有沒有其它可行方案。最終,還是決定了讓苟保安想辦法從市政宣傳部找關系,給都市報社施壓,最好能阻止都市報社刊發這篇報道;采納譚玉健的建議,去都市報社交涉。另外,通知陵陽縣辦事處主任高兵,立即想辦法同患者家屬取得聯系,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說服,爭取能讓他們去都市報社要求撤下有關報道。商議決定後,苟保安、譚玉健、楊大偉和鄧岩立即采取行動,離開了會議室。雖然眾人心里都明白,這要采取的這三種方案成功的希望渺茫,但事已至此,只能是盡力而為,即使不成功,還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同都市報社拉近一下關系,削弱一些競爭對手的影響,為將來打一個好的伏筆。

紅葉公司為了使這篇報道以最快速度見報,做了極嚴密的部署,康品健公司想到他們全都考慮到了。由此可見紅葉公司對運作這一方案極為重視。毫不誇張的說,紅葉公司已經把此次行動提到了生死存亡的高度,想通過此戰,徹底擊垮康品健公司。

苟保安的功夫白費了,聯系了宣傳部里兩個有影響的人物,人家連聽完他的敘述都沒有,便回絕了。不用說,紅葉公司提前動用了更大的力量,在這條線上做好了充分的阻擊工作。

譚玉健和楊大偉處境更是尷尬。紅葉公司企劃部部長李宣竟然親自跑到都市報社蹲點兒。二人一進都市報社主編的辦公室,便遇上了故意沒有回避的李宣。二人不禁心里一振,還好譚玉健老於事故,一見李宣,厚皮大臉上馬上堆滿了「燦爛」,眼睛變成了兩個r蛋,完全掩住了神色里的尷尬,像好久不見的老熟人一樣,友好地向李宣伸出手熱情地說:「呵呵,李部長在呀!真巧,我們正想見一見你呢!」

李宣不露聲色,臉上浮著已經准備好的笑容,和譚玉健寒暄握手。楊大偉隨即也同李宣打招呼,樣子有點僵硬,不及譚玉健演技高超。都市報社主編范衛東吃力地從舒服的座椅上站了起來,努力地腆著「懷胎八月」比譚玉健的肚子還大一號的肚子,昂起頭頂寸草不生四周毛發卻仍然茂盛像圍著p簾兒一樣的腦袋,面無表情地看著三人假仁假義地打過招呼,才面現二十度,冷不冷熱不熱地向譚玉健與楊大偉讓座。

顯而易見,李宣的意外在場完全打亂了譚玉健和楊大偉的計劃,不能在按照來時的設想同范衛東洽談了。短暫的寒暄閑扯之後,很快沒有了話題,氣氛在逐漸的凝結,如寒夜里的水滴一樣,一點點地冷卻,凝固成冰,馬上就又會重陷尷尬。

這個氣氛凝結的過程對在場的每一人都是一種煎熬,尤其是對譚玉健和楊大偉。譚玉健在努力地琢磨怎么應付現在的窘境。看來李宣根本就沒有回避的意思,要一陪到底,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不要明確此行的目的?雖然不明確大家也都清楚。其實,即使現在李宣回避,與范衛東談也不再具有任何的意義了。譚玉健不在給這次行程報任何一點收獲的希望,只願自己同楊大偉來得尷尬別再走得窘迫,讓紅葉公司看足了笑話,給康品健公司丟盡了名聲。「既然事以至此,倒不如當著李宣的面打開天窗說亮話,反正也不再求得到有什么更好的結果,總不至於比現在的情況還糟糕吧!」譚玉健暗暗地想。

眾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氣氛在瞬間達到冰點。范衛東如汽油桶一樣的身子,在又寬又高又松軟的椅子里像狗熊一樣扭動了一下,椅子隨之痛苦地發出「吱吱」兩聲呻吟,在沉默的空間里顯得很刺耳。現在,是應該凸現他主人身份的時候了。他身子前傾著,兩只胳膊交疊著平按在很闊氣的仿紅木老板桌子上,刷得光亮如鏡的桌面上馬上清晰地映出了他圍著p簾一樣的禿腦殼。他看看譚玉健,又掃一眼楊大偉,明知故問地問:「譚部長、楊部長,找我有事嗎?」

「我們倆為什么來范主編你應該清楚。」譚玉健努力地撐著肥厚的大眼皮,讓眼睛盡量地露出一點兒,看著范衛東說罷,又看李宣接著說,「正好李部長在這兒,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倆來的目的是為了協調貴報社要刊登的一篇關系到康品健公司的報道。」

范衛東同李宣雖然早料到譚玉健會這么說,但還是不約而同地互看一眼。其實,苟保安同楊大偉的突然到訪,也同樣使二人十分驚訝。都市報社與紅葉公司自認為配合得天衣無縫,工作做得十分保密,但沒有想到康品健公司還是得到了消息,這么快就做出了反應。紕漏出在報社還是紅葉公司?二人心里充滿疑惑。

范衛東沒有馬上接譚玉健的話,在琢磨是繼續裝糊塗還是也跟著打開天窗說亮話,要看李宣的反映了。李宣二十七八歲,比譚玉健小一點兒,同楊大偉年紀相仿,人聰明睿智,反應敏捷,長得也非常精神。他看著譚玉健,很敏感很直接地問:「譚部長是從哪兒得到消息的?」

譚玉健看著他,臉上故意浮出一絲極輕微的詭秘的笑,「a市就這么大的一個市場,有點風吹草動誰都能感覺到,何況是都市報這么有影響的媒體,我們怎么能不關注?」他故意掩蓋了消息來自紅葉公司,暗示消息是從都市報社內部得到的,以保護在紅葉公司內部的線人。

范衛東臉色有點難堪。譚玉健的暗示讓他與李宣深信不疑。為了有利於市場的競爭,都市報社一直對消息來源與信息外泄控制得十分嚴密,非常注重培養員工的保密意識。可是,員工是人,人是能言,感性、有思想、有欲望、有追求的高級動物,不是牽線的玩偶,當然難免會受外因影響表現出自己獨立的行為。

「康品健公司陵陽縣這個病例的事,紅葉公司不是也很清楚嗎?李部長不正是要拿它大做文章嗎?」譚玉健完全從尷尬處境擺脫了出來,變得十分主動。

李宣雖然很聰明,口才也非常不錯,可惜遇上了號稱「鼓風機」的譚玉健,那點口才根本無法施展,兩句話,便被譚玉健揶揄得面現窘態。他有點後悔,當初還不如回避躲開呢。

第二卷四十五

范衛東到不在乎譚玉健說什么。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三人,又扭動汽油桶一樣的身子仰到椅背上去。椅子又隨之「吱吱」發出兩聲痛苦的呻吟。「咬吧,咬凶一些!」他安然舒適地靠在椅背上暗暗地想。

「其實,我們沒有必要爭得你死我活,大家都安守自己的市場不是挺好?」譚玉健換了語氣,呆板的大臉上透出一點兒誠懇,看著李宣說,「李部長你說是不是?」

李宣勉強地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譚玉健,盡量掩著臉上的尷尬說:「作為企劃部長,我只是按照公司的要求執行任務,完成份內的工作,沒有權力,也沒有能力對公司要執行的方案指手畫腳。楊部長,你和我同屬一個級別,評心而論,你說是不是?」

楊大偉笑了笑,聰明地說:「李部長說得沒有錯。但有一點兒康品健公司與紅葉公司也許不同。康品健公司執行的企方案,全部是由企劃部來擬定的。聽李部長的意思,貴公司好像不是,那你們企劃部的工作主要是什么呢?」楊大偉明顯是在譏諷李宣是個傀儡,紅葉公司的企劃部形同虛設。

事實上,針對康品健公司陵陽縣病例這個方案的擬定,完全是李宣在高英甫的配合下一手策劃完成的。李宣不能招架二人的口舌夾擊,便不在開口,只以沉默冷笑面對,心中暗想,你們愛怎么挖苦就怎么挖苦,怎么譏諷就怎么譏諷吧,我倒要看看你們除了口舌之利,怎么擺平這件事!

(16)絕處逢生

最終,兩路大軍全部潰退回來。鄭熠並未感到意外和失望,因為本來就沒有報太多希望。陵陽縣那邊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估計也不會有什么理想的結果。現在,只把賭注完全壓在第一套方案上了。

市區市場部經理劉義寬招回了轄區內所有的執行經理、業務主辦及大部分業務員。七點半鍾,所有的員工,包括公司里各部門的人員全集中到了四樓會議室。鄭熠親自主持會議安排部署工作,迎接這一場將來臨的生死存亡之戰。

會議正緊張地進行,忽然,會議室的門「咚咚」輕聲響起,打斷了鄭熠陽的講話。鄭熠陽瞥了一眼,厭煩地說聲「請進!」門隨聲開啟,探進來一顆小巧玲瓏的腦袋,正是總經理辦公室值班的內勤楊燦。楊燦沒有走進會議室,只是探著頭向主席台上張望,一眼見到了鄭熠陽,說:「鄭總,你的電話。」

鄭熠陽一邊從座位上起身,一邊給譚玉健遞個眼神,譚玉健微點了下頭,接著鄭熠陽的講話繼續往下進行。鄭熠陽離開了主席台,隨楊燦出了會議室,大步向辦公室走,問了一句,「誰的電話?」

「曹經理的。」楊燦說。

曹經理,曹斌。他向鄭熠陽匯報,說他現在就在陵陽縣,同高兵在一起,他們找到了患者和她丈夫,可是沒有見到患者家中說話算數的關鍵人物——患者的大兒子。據患者的丈夫說,自都市報社記者同紅葉公司企劃部的一位負責人(很可能就是李宣)「采訪」過他的大兒子後,他的大兒子就一直沒有回過家。分析很可能是紅葉公司早有防備,擔心在報道未刊發之前康品健公司會找他的大兒子進行調解,妨礙他們的計劃順利實施,因此以盛情款待的名義,將他的大兒子「軟禁」了起來。

「不過,」曹斌大篇推理闡述完畢後,來不及換口氣,又自信地接著說,「患者的丈夫及其他家屬成員都已經被我說服了,只要我們接受他們開出的條件,患者的丈夫同意說服他的大兒子,去報社撤掉那篇報道。」

「不要讓他們取得聯系!明白嗎?我馬上派車過去,先把他接到公司里來!」鄭熠陽控制著激動的情緒,沉著冷靜地命令道。他放下電話,長長吸了一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又回到會議室,繼續按照原定計劃部署工作,對曹斌電話里匯報的內容只字未提。

當夜,患者的丈夫——一位五十多歲身體瘦弱的老人,和他的小兒子由曹斌陪著被接到了康品健公司。鄭熠陽以康品健公司最高規格的禮遇款待了他們。吃飽喝足後,當談到他們需要什么條件才肯去報社撤消那篇報道時,老人顯然很為難,他的小兒子也表示做不了主,只有同他的大哥談才行。

現在他的大哥在紅葉公司的掌控之中,身上沒有手機沒有傳呼,聯系起來十分困難。想和他談唯一的辦法是從紅葉公司把他招過來。誰去找他?以什么樣的理由去找他才不會引起紅葉公司的懷疑呢?鄭熠陽暗暗尋思,與眾人商量。曹斌提了一個建議,讓患者的小兒子去找他。理由是患者的病情突然加重,連夜送到了市區醫院,讓他大哥火速過去。眾人覺得可行,同患者的小兒子商量,患者的小兒子很爽快的同意了。為了以防萬一,出現紕漏,引起紅葉公司的警覺,眾人又把要注意的細節演練一遍,包括說話的語氣,神情等。然後由曹斌陪著,在街上叫了輛出租車,直奔紅葉公司。

現在的時間是夜里十點半鍾,紅葉公司幾個值班的員工正在打盹。曹斌在車上守候,患者的小兒子前去敲開了門,道明來意,值班員工根本沒有多想,馬上打電話給公司經理邵晉成請示。百密一疏,邵晉成根本沒有懷疑是康品健公司設的局,立即同意了。員工告訴了患者的小兒子他哥哥的住地後,曹斌與患者的小兒子馬上驅車前往,找到了他哥哥。患者的大兒子聽說母親重病就在市區醫院,急忙披上衣服往外走。陪著他的紅葉公司員工要一起去探望,被患者的小兒子攔住。員工到也沒有堅持,只說路上小心,便又回房去睡覺。

路上,患者的小兒子告訴了他大哥事情的真相,他大哥先是生氣地大聲喝斥,隨後聽曹斌介紹了康品健公司開出的和解條件,他大哥才沉默不語。他這么狠勁兒的折騰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得到他想得到的那點利益嗎?現在康品健公司開出的條件遠遠地超出了他想得到的,他還有能說什么!

紅葉公司與都市報社萬萬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和他們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患者「背叛」了他們,讓他們苦心經營,只差那么一小步就要成功的計劃完全落空了。紅葉公司本想利用患者有所收獲,卻沒有想到反被患者利用了。當患者得到他想得到的利益之後,便無情無義的不再理會紅葉公司。李宣火上大了,嘴上長了一溜泡,天天早上n黃n!邵晉成大發雷霆之怒,把所有的過失全部推到了那個陪同患者家屬的員工的身上。員工,這個倒霉的乖乖,在遭了嚴厲的懲罰和批判後,被開除了。

康品健公司又僥幸逃過了一劫。

第二卷四十六

(17)關上門兒好說話

賣方為霸的時代將要落幕了,消費者在覺醒!他們發現面對商家出現糾紛時,他們並不是弱者,他們擁有維護自己利益的權力。可悲的是,很多商家還沒有意識到,還在自以為是的繼續意y,炒概念賣宣傳,實施著「愚民」的營銷策略。

康品健公司沒有通過這一事件好好研究消費者的心理和行為去剖析存在的實質問題,只把它視為個案,把出現問題的原因統統歸咎到了競爭對手身上。鄭熠陽甚至並沒有將這一事件上報給省部,因為他擔心毀掉個人的聲譽和前途。那部分數額不菲補償給患者的費用,根本沒有走賬。

勝利了。雖然勝得並不輕松,並不體面,但還是要論功行賞。第一功臣自然是曹斌。賞的最好方式自然是升職。這正是曹斌夢寐以求的。

「周旋,給你商量件事。」我剛到公司,便被譚玉健叫到了辦公室。

「什么事兒?」我問。

「曹斌要調到公司,鄭總征求我的意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

「調他不去人事部找鄧岩商量,同我有什么可商量的?我一個副職。」我奇怪地問。

「當然有可商量的!這關系到你。」譚玉健認真地看著我說。

「關系到我?」我有點迷惑,不解地看著譚玉健。對關系自己的事當然極為關注。

「鄭總想把曹斌調回公司,到市場部任副主任。他媽的,這小子不地道,我不待見他!」譚玉健說著,陡生怨恨,口中帶臟。

我從朱元哪兒聽到了一點兒風聲,並不覺得奇怪,到是對譚玉健的反映覺得有點好笑,「呵呵,這是怎么了?他再高升還能升過你去?值得這么恨他。」

譚玉健耷拉著厚眼皮,手里捧著一個幾乎同他大腦袋一樣大的大茶杯,沉著臉說:「處理陵陽這件事,他是不是應該先打電話通知我?」

我笑了笑,看著氣惱的譚玉健,沒有接話。我了解曹斌,所以清楚他為什么不通過譚玉健直接打電話給鄭熠陽。當然,譚玉健比我更清楚。

「這小子,鑽營取巧,心術不正!」譚玉健怨恨地說,「所以我給鄭總說現在市場部不缺人手。」

「你這不成了抗旨不尊嗎?」我看著譚玉健,心里清楚他之所以這么恨曹斌,完全是因為曹斌為了報功,突出自己,討好鄭熠陽,忽視了他。按規定,曹斌是不能越級上報的。

「有什么抗旨不尊的?這次處理陵陽事件的過程你又不是不清楚。升曹斌的職完全是鄭熠陽的個人行為,省部並不了解內情。所以鄭熠陽才給我商量。否則,他早就報上去了!」

「你也是趁機將軍?」我半認真半玩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