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1 / 2)

辦公室里有故事 未知 3258 字 2021-01-17

部吞噬,只剩了怒火和沖動。我突然邁步,要沖過去,卻被人從身後扯住了衣服,動彈不得。我猛回頭看,只見譚玉健不知什么時候悄悄地站在了我的身後,一只手正死死地扯著我的衣服,另一只手托著比他腦袋還大一號的茶杯,庄嚴地注視著我,示意我不要向前,只管觀戰。我大怒,猛揮手打掉他抓著我衣服的手,沉聲罵:「滾蛋!」然後便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

譚玉健愕然愣住,大概沒有料到我對他的態度會是這般惡劣,一時不能接受。

我離鄧岩較遠,有一段距離,我還沒有跑到,就見驚呆的朱元忽然回過神來,像只大蝦一樣弓身前跳,趕在我的前面到鄧岩身後,握住了左邊那個婦人抓著鄧岩胳膊的手。他用力掰扯,想讓她松開。可那個婦人的手是握慣了鋤頭的,很有力氣,朱元竟然不能動它分毫。朱元大概是急眼了,突然低頭張嘴,在婦人粗糙有力的大手上啃了一下。

「哎喲——」婦人痛叫,馬上松開了手,嘴里大罵,「你個小兔崽子,敢咬人!」她叫罵著,一心要報復朱元,便顧不得鄧岩,惡狠狠地扇了朱元一個大耳瓜子。朱元頓時被打暈了,一個踉蹌,坐倒在了地上。婦人卻也沒有沾多大的光,抖著打朱元耳光的手又慘叫,「硌死我了!我這是打哪兒了?」

朱元那張臉除了一層皮,下面全是有棱有角的骨頭,一點脂肪也找不到,不硌死她才怪!

這時候,我殺到了近前。上幼兒園時我除了欺負過同班的小女孩兒,長大了再沒有動過女人一手指頭。面對抓著鄧岩頭發的悍婦,我下意識地猶豫了一下,琢磨該怎么對付她,是不是也學朱元在她手上咬一口。就在閃念之間,忽然從我身後伸過來一只手,薅住了悍婦的「j窩頭」。我這才意識到在我身後還緊跟著一輛坦克——孫大萍。悍婦猝不及防,一下便被孫大萍抓住了頭發,痛得慘叫,低下了頭。

「你給我放開她!」孫大萍氣勢洶洶,用力薅著悍婦的頭發命令道。

「我是你們總經理鄭熠陽的老婆!你給我放手!」悍婦及時亮出底牌,企圖將孫大萍嚇退。

可惜,孫大萍女士根本不信,仍抓著她的頭發用力拉扯,並威脅說,「你再不放手,我就薅禿了你!」

鄭夫人大概感覺到孫大萍非同常人,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真怕被她薅成禿子,馬上就妥協了,咧嘴叫著痛不甘心地松開了薅著鄧岩的那只手。

朱元解決掉了一個,孫大萍解決掉了一個,剩下一個自然歸我了。「松開!」我亮著巴掌,指著仍抓著鄧岩右胳膊的婦人怒吼。不知是我面相凶惡,還是婦人見兩個同伙都被干掉了心里沒了底氣,聽到我的吼叫趕緊松了手,嘴里卻不服氣地嘟嚷,「我們家的事兒,礙你什么了?」

我怒目圓睜,往死里瞪著她,在她面前揮了揮巴掌,恐嚇她再往下說就給她一大嘴巴。她嚇得捂住臉,低了頭,不敢往下再說,卻斜眼瞥著癱倒在地上的鄧岩,忽然j拉屎一樣,「撲唧」毫無征兆地噴出一口濃痰,唾在了鄧岩臉上。我大怒,順勁兒給了她一大嘴巴,將她扇到了牆邊,才俯身去攙鄧岩,想把她扶起來。可鄧岩早沒了一絲力氣,癱軟得像無脊椎動物,整個身子貼在地板上,無法支撐,使我不得不抱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地將她架起,在兩個職員的幫助下,將她攙回辦公室,放在桌前椅子上。自始至終,我沒有聽到她呻吟一聲。

孫大萍和鄭夫人還在僵持,被我扇到一旁的那個婦人和被朱元咬傷的婦人皆被圍過來的同事們拉拉扯扯地圍住,兩個人自覺寡不敵眾,也不敢強行抵抗,只是嘴里撒潑,謾罵和詛咒不休。

鄭熠陽辦公室里折騰得還凶,走廊里的人卻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沒有人走進去幫著勸一勸,都害怕被那三個壯實的大漢傷到,只有里面的經理助理劉義寬與兩個內勤(其中一個是女的)疲於應付,清楚鄭熠陽的慘狀。曹斌這位鄭熠陽的「忠誠」衛士,這時卻縮得比誰都靠後,像看台下面的觀眾,骨碌著大眼珠子忙著觀賞;我竟然生出幸災樂禍的心理,竊竊企盼鄭熠陽挨一頓暴打,希望他出來的時候,鼻青臉腫,甚至面目全非;走廊里早就不見了譚玉健,苟保安,看樣子他們堅持冷眼旁觀,或是躲到辦公室里偷著樂去了。只有看門的大爺古道熱腸,報了警,領上來幾個警察,才平息了這場激戰。

第四卷一二二

(28)激戰背後

沒犯事兒前的領導總有一副聖賢模樣,貌似清正廉明,奉公守法,得上級賞識,受下級追捧,可一但出了事,就好似被逮住的慣犯,所有的罪過都會被抖落出來。昔日賞識他的領導冷面相對;那些與他關系密切追捧他的同僚則趕緊與之劃清界線,生怕惹上嫌疑;平日受他壓制的下屬,終於獲得了出氣的機會,乘機列出他許多罪狀,生怕他死得不夠徹底。見得多了,所以我也變得有些悲觀起來,總以為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們很y暗——落井下石的人多,扶危濟困的人少。這好像挺符合牛頓力學,往下扔一件東西,總比扶起一件東西節省力氣。

扯遠了,這毛病總也改不了。說正題——鄭熠陽完蛋了。

在他老婆「大鬧天宮」的第二天下午,省部里便派來了一個調查小組。小組成員由省公司法務部,財物部和人事部三個部門的職員組成,領隊是法物部的錢副部長。他來時懷揣著省部經理批示的一份任免報告,在公司臨時招開的批判會上像宣讀聖旨一樣,鏗鏘有力,抑揚頓挫地大聲朗讀了一遍。鄭熠陽與鄧岩被就地免職,等候處理;公司總經理的職務,暫由經理助理劉義寬代理,人事部長暫由市場部長譚玉健兼任。鄭熠陽與鄧岩沒參加會議,沒能親耳聽到這個報告,但我想他們心里一定很清楚的。

錢副部長也是從公司創業初期淘汰下來的老同志,聽說與苟保安交厚。正部長都整天閑著請人喝酒,副的更不用說,基本成了擱在廠房里的閑置機器,很難再得公司重用,行使權力的機會自然也就少了。可這種人又不甘落寞,朝思暮想期待重現往日威風,所以養精蓄銳,憋著勁兒尋找機會。

這個機會終被錢部長逮到了,也被苟保安逮到了。「媽的,你們這幫小子,平日張狂得不把我們這些老同志放在眼里,不趁這機會好好教育一下,將來怎么更不得!」錢部長和苟保安心照不宣地暗暗地想,抖擻著老精神商量了一個方案,然後便全力以赴,不落每個細節地開始調查,要算鄭熠陽秋後的賬。

這一算首先扯出了a市公司向c市公司濱河區沖貨的事,沖貨的事一被揭開,因低價出貨造成的虧空便暴露出來。鄭熠陽幕後指使曹斌與賈南升c作這件事時,只是在口頭上允諾了曹斌,低價出貨產生的費用,全部由他負責。他打算的是,下月同a市第三醫院合作組織一場大型義診活動,到時借機將低價出貨產生的虧空補上,在活動沒有c作以前,虧損的差額還在市區市場部的賬上掛著。東窗事發,鄭熠陽為求自保,馬上改變了想法,推說不知此事,憑曹斌百般哭訴對調查人員說是受了鄭熠陽支使,可卻拿不出一點證據。何況,鄭熠陽雖然倒了,但根基仍然穩固,聲望影響仍然比他曹斌大得多!在省部朋友的暗中協調下,哪個能不給幾分面子?就連錢副部長,也不敢做得太過,苟保安自然更加不敢窮追猛打了。因此,調查組任可弄死一個曹斌,也不願意過深的得罪鄭熠陽,那樣的話就會得罪一幫子省部領導。所以調查組根本不聽曹斌說的這一套。曹斌傻了,又往賈南升身上推,說這是賈南升一手c作的,他只是幫凶。可賈南升這個女里女氣的「閹貨」到關鍵時候竟然作出了驚人之舉,聞風不對,攜款萬余,逃之夭夭,不知所蹤。

調查組向公安局報了案,捉拿賈南升。曹斌則被拘捕,扔進了看守所。苟部長放話說,只要他補上虧空,公司會考慮對他寬大處理,不追究刑事責任。曹斌絕望得p都涼了,趕緊通知家人籌錢,好把他贖出來。估計他從康品健公司掙到的那點錢,又連本帶息地還給康品健公司了。

那場激戰以後,鄧岩再也沒有從公司出現,說不清她是辭職了還是被開除了,更說不清楚她去了哪里。我有意打聽,卻沒有人能給我提供准確信息,包括李婷。也許譚玉健能,可我忽然對他產生了憎惡,不願意同他交流。

因人事變動,我的辭職報告遲遲沒有批下來,但我還是決定月底准時走人,先以請假的名義等待批復,到時再進行工作交接(其實也沒有什么可交接的)。

我准備離開那天,給楊大偉請了假。楊大偉早知道我的情況,所以什么也沒有說,便應允了。我去人事部找朱元,想同他打招呼。自那天我倆約好在我走之前聚一聚後,因受到「激戰」的影響到現在也未能如願。我期望和他聚一聚,不只為告別。那天激戰,他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竟然那么勇敢,讓我完全改變了對他的印象——他並不是那個被張野嚇成小j兒一樣的懦弱朱元。

第四卷一二三

我去人事部找朱元,朱元沒在辦公室,卻見譚玉健正坐在鄧岩以前坐的那把椅子上悠然的喝著茶。一見到我,他馬上站起來,很矯健的樣子,肥厚的大臉上全是激動。「哎喲,我的好兄弟,你想死哥哥了!」他馬上說。

「你別誤會,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朱元的。」我冷漠地注視著他,面無表情地說。

「哦,他剛出去辦事兒,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先坐下,就當等他,給哥哥個機會,和你溝通溝通。哥哥是真想你了!」譚玉健殷勤誠摯地說著,拽過一把椅子,放到我面前說。

「想我干嗎?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我還有用嗎?」我不客氣地坐下,譏諷地說。

「兄弟你這話實在傷哥哥的心吶!」譚玉健苦著臉說,「你這是記恨哥哥呢吧?怪我攔你英雄救美嗎?」

「你心里清楚,我不是為了這個。」我冷冷地說。

譚玉健扭著大p股走到門口,謹慎地向外瞥一眼,關上了門,走回來低聲說:「我清楚什么呀?你說明白點兒。如果是哥哥的錯哥哥保證改,給你道謙陪不是!只是別老綳著個臉不搭理哥哥。為這,哥哥連飯都吃不飽了。你仔細看看我是不是瘦了?」

「別給我貧嘴打哈哈,裝糊塗是吧?那我問你,你是不是答應過我,你和鄭熠陽爭斗不拿鄧岩說事兒?」我嚴肅地說。

譚玉健微微地愣了一下,馬上點頭說:「是呀!可我沒有拿她說事兒呀!」

「你敢說你沒有?」我瞪著他說,「除了你,我,還有李婷,沒人知道他們倆之間的事兒!鄭熠陽的老婆怎么可能知道?還帶著人渡洋跨海從c市找這兒來鬧事兒!誰告訴她的?」

「兄弟你冤枉哥哥也得把理由准備充分些呀!鄭熠陽和鄧岩的事,別看兩個人做得嚴嚴實實,其實,誰看不出來?怎么就是哥哥我說出去的呢?再說,我也不認識他老婆呀,怎么能告訴她?」

「你別狡辯行不行?你那點伎倆我還不知道?今天你說實話,咱哥倆還有交情,不說實話,從今以後,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我也把你去龍源度假村看脫衣舞的事兒告訴你老婆,讓她也來公司鬧一鬧,讓你也同鄭熠陽一樣出出彩兒!」我威脅說。

「別別別別別!」譚玉健趕忙說,「兄弟你看你,為個對不起你的鄧岩,何苦這么糟踐哥哥?」

「我不為她,為我自己——我不能容忍朋友騙我!」我凜然說。

「不管你為什么吧,哥哥惹不起你。中午……不,中午時間短,晚上,我在九州宴請你,到時候我給你說行吧?」

「不行,就現在說!」我不依不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