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一愣,隨即臉頰發燙。
她想起來了,之前她問過平兒,她是不是有些水性楊花
平兒責備道:「這下好了吧,腥也沒偷著,不定寶二爺現在心里怎么看你呢,你你也不想想,這青天白日的,要是給人發現,豈是玩笑的」
王熙鳳見平兒一邊說,面上忍不住的紅暈連翻出來,她心頭倒也有些感動。
不過對於平兒的話,王熙鳳卻是一點不在意。
「枉自以往還覺得你聰明,怎么就沒看出來,那小子絕對不是什么正經貨色,這一點我看錯不了
至於今兒他怎么一點也沒動靜,我不知道,但是你放心吧,不會有什么事的。
說不定那小子心中還在得意,自己魅力大呢,他還能怎么看我」
王熙鳳滿不在乎的道。
平兒對王熙鳳說的話還是頗為信服的,雖然不知道自家奶奶的自信從何而來。
因此她倒也循著王熙鳳的思維想了想,低聲道:「別是真的是年紀還小,所以呀,要真是這樣,你可真是」
平兒看向王熙鳳眼神中,有一種嚴重的鄙視神色。
「屁你沒見他一聽見寶丫頭過來了,臉上那見獵心喜的樣子
要說他有心無力,打死我也不信,相比之下,我倒是覺得,當是襲人那幾個小蹄子昨晚上把他服侍的太好了,所以他才」
「啐。」
平兒啐了一口。
王熙鳳訕訕一笑,看了一眼外面,到底不敢再深入討論下去了。
王夫人院的正屋,迎春三姐妹和寶釵幾個正坐在一起說話,一邊吃著果子。
王夫人則坐在里面的炕上,聽著李紈匯報些管家的事宜。
自從王熙鳳懷孕,賈母讓她把管家的事交給李紈之後,直到現在還是李紈在管家。
不過,王熙鳳出月子也兩個月了,看樣子也是時候拿回管家的大權了。
一時林之孝家的也進來了。
她昨晚幫著她男人忙了一晚上賈寶玉吩咐的差事,只是五更天過後在下房里將息了堪堪一個時辰就被人叫起來辦事了,因此此時還半頂著熊貓眼。
她又是半老婆子,倒也無心用脂粉掩飾,因此府里逢人都被笑了好幾撥了。
不過她倒也不覺得委屈,賴家一倒,她家男人可就是府里的頭一管家了。
自然而然,她就是府里的頭一的女總管了。
她進來是有正事要回稟王夫人:
「太太,前一陣叫買的十個小尼姑,十個小道姑,連新裁剪的二十份道袍都做好了,外面問是不是今兒就叫她們搬進園子去。」
王夫人點頭:「既然准備齊全了,就叫她們搬進去吧,先熟悉兩三個月,來年初娘娘就要歸家省親,就用得著了。
對了,我記得那種了很多梅花的櫳翠庵還空著」
「是的,不過我們倒也襄中了一個人物,是個代發修行的。
她本是蘇州人士,祖上聽說也是仕宦大家,因生了這位小姐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皆不中用,到底讓她親自入了空門,方才好了,所以才代發修行。
今年正好十八,法名叫做妙玉。如今父母都已亡故,身邊倒還有兩個老嬤嬤、一個小丫頭服侍。
聽說文墨也是極通的,今年才隨著師父上京,在城外牟尼院住著,誰知她師父竟一病去了。
她本來是要還扶柩還鄉,只是她師傅精演先天神術,臨終遺言叫她留在京中,將來自有一番造化。
她這才留下了。
若是咱們家能請她駐到櫳翠庵去,必是極好的。」
王夫人聽了,也覺得好,便道:「既然如此,怎么不接她來」
「倒有一件為難,也有府邸去請過她,只是她說:侯門公府,必以貴勢壓人,我再不去的。」
王夫人越發覺得此人品性高潔,遂笑道:「她既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然驕傲些,既如此,干脆就叫外面下個帖子,正式請她吧。」
林之孝家的笑道:「如此,她當是無話可說了。」
林之孝家的出去辦事去了,一會兒又有別的婆子進來回話、取東西等,倒把王夫人也不好坐著了。
寶釵因見王夫人忙了起來,便對迎春三個道:「咱們就先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了,去探丫頭房里坐會兒吧。」
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明朗的聲音:「怎么我剛來,寶姐姐你們就要走了」
眾人回頭一瞧,正是賈寶玉信步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