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賈門的聲譽,孫兒輩願意放棄長房血脈的身份」
聽得這番話,賈代儒氣個仰倒,指著賈薔,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自然也對賈薔不滿之極,罵他「蛇鼠兩端」、「不肖子」之類的。
面對眾人的口誅筆伐,賈薔卻只是埋著頭。
在他看來,現在抬宗入寧國府,可就斷了退路了。萬一寧國府入了罪,他不是平白為賈珍和賈蓉等做的事買單么。
最好的選擇是等等再說,看看局勢,若是寧國府最後無礙,不管是認祖歸宗也好,還是過繼也罷,都是安穩的,不急於這一時。
至於叫賈代儒選別人,先不說現在誰敢過繼過來,就算有人願意,沒有他的這份血脈,也是爭不過他的。
「呵呵,你倒是聰明的很。」
賈寶玉終於不想再看這場鬧劇,他冷聲笑了,然後看著望過來的賈薔,又道:「我只問你一句,你究竟承認不承認你是珍大哥的私生子。若是,那么這件事,就沒有你說話的權力。
寧國府血脈枯竭,你既然是唯一的血脈,就該不管艱難險阻的站出來,承擔屬於你的責任和義務。
我和眾位族老自會立馬開宗祠,將你的名字寫到珍大哥的名下。從今以後,你就是寧國府的血脈,不管寧國府是繁榮也好,是衰敗也罷,都將和你的生命連在一起,密不可分。
若你不承認這一點
呵呵,賈家一共二十房,子弟數百,有的是有出息、有擔當的人願意擔起這副重擔。
芸兒」
賈寶玉忽然大聲喊了一句,底下站著的賈芸略愣了一下,立馬回應道:「在」
「我問你,若是家族讓你過繼到寧國府承嗣,你會不會因為害怕寧國府被抄家、被問罪,是否害怕遭受牽連」
賈寶玉的話,讓所有人都感覺轉不過彎來。
賈芸同樣,不過他只是遲疑了一下,便上前跪下道:「侄兒不怕為了我賈族長房血脈不斷,侄兒願意擔起這份責任,粉身碎骨亦不敢辭」
賈芸同樣是個年輕俊秀的青年,這兩年幫賈寶玉做事,身上也漸漸多了幾分威勢和自信,他此時如此擲地有聲的誓言,頓時讓他的形象無限的拔高,讓賈代儒等人皆眼睛一亮。
天佑我賈門,竟還有此等忠肝義膽的子弟
都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b貨。賈薔為什么猶猶豫豫的推辭,原因大家都明白,可是此時對b賈芸,就顯得賈薔是個爛泥一般。
賈寶玉再次看向賈薔:「所以,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承認是不承認你是珍大哥的兒子你只有一次機會,別想著現在否定,日後還能改口,因為只要有我在,就絕對不會允許反復小人擔任我賈家族長一職。」
聽到賈寶玉的話,賈代儒張了張嘴,最終一嘆,不再說話。
賈薔的面se漲紅如豬肝之se,他還是有羞恥心的,知道現在在賈寶玉等人眼中,他已經成了一個無恥反復的小人
可是,經過他這么多日的觀察,寧國府現在真的就是泥潭深淵呀,沒看族中都沒有人願意過來了嗎沒看京城那些門戶都不過來拜祭了嗎。
他家雖短些,也不過是相對於寧國府來說,實際上他家里有房有地,也是殷實的很
「我,我放棄」
賈薔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然後就感覺全身一松,如釋重負的坐到了地上。
賈寶玉冷冷一笑。雖然賈薔說的是「我放棄」,不是不承認,但是賈寶玉已經不會給他改口的機會。
他說過,只要他在,以後賈薔都再也沒有機會了。
以他如今的身份,除非不理論,若是真心要阻止賈薔今後再翻浪,易如反掌。
「太爺明鑒,此人實在難當大任,就算勉強扶持,日後對我賈門也必非福報。
剛才芸兒的表現大家都看見了,我賈家還有數不清的大好男兒,沒必要非要扶持一個趨利避害、見利忘義的小人做族長。說起來,一個違背l常的所謂血脈,並非賈家之榮,不提也罷。」
賈代儒此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面對賈寶玉強y的話語,最終也只能點頭,然後問道:「那依你所言,該擇何人入主寧國府」
他下意識的看了賈芸一眼。
賈寶玉笑道:「太爺或許也知道,族中後輩當中,賈芸最得我器重,我自然推舉賈芸,他堪當大任。不過此事畢竟是我一族中的大事,我也不能獨斷專行。
所以,只要不是賈薔,族老們但有別的人選,都可以盡管提來,我們再行商議便是。」
賈寶玉這么說,其他人哪里還有意見,都說正當如此,然後紛紛起身,最後看著賈薔搖搖頭,告辭出了寧國府。
「二叔」
見其他人走了,賈薔也想走,只是沒得吩咐又不敢走。
賈寶玉看也沒看他,對周圍的家下人道:「帶他出去,從今日起,不許他再入寧國府。」
賈薔也被趕走了,廳內安靜下來,賈寶玉看著賈芸,也叫他起來,然後笑道:「方才表現不錯。」
「多謝二叔誇贊,不過侄兒不敢居功,都是二叔調教的好。」
賈芸也嘻嘻笑道。
賈寶玉搖搖頭,賈芸也是個圓滑的小子,不過,b起賈蓉和賈薔兩兄弟,就要強多了。
他又看向尤氏,問道:「大嫂子覺得,若是有這么一個兒子,可使得」
賈芸聞言,立馬對著尤氏點頭哈腰的,仿佛尤氏已經是他母親了一般。
尤氏也把賈芸細看了一回,然後笑道:「若是如此,倒是我的福氣。」
「更是芸兒的福氣。」賈芸立馬哈著腰道。
「呵呵呵。」
已經連續好一段日子只有哭聲和悲寂的寧國府,難得有這么一陣笑聲。
不過到底寧國府還在服喪,賈寶玉便把這慣會拍馬p的賈芸轟下去辦事。
天se已晚,他也要准備回去了。
不過在往後面靈堂簡單拜祭了一下之後,尤氏卻叫住了他,說道:「這些日子勞煩二叔為我們這邊的事忙前忙後,一直沒來得及犒勞二叔。
今晚妾身在我那小院子略置了一桌席,托人買了一壺好酒,想請二叔留下略飲一杯。」
賈寶玉道:「這個不必了吧。」
「二叔不必擔心,只是很簡單的一桌酒菜,其實也不算筵席,更沒有音樂舞姬,只是一家人吃個飯那樣的。」
見尤氏誠摯邀請,賈寶玉也不好意思拒絕,便點了點頭,隨著她往主院而去。</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