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1 / 2)

本就不屬於他,是夏劫強行的給了,他無奈的收了這些股份。如今,用這方式還給夏劫,不是也很好么?人家夫妻兩個的東西,他霸著總是不好的。還給他們,無可厚非。夏家的東西,他從來都不稀罕。就更不會去在乎,這些股份,是蘇瑾吃了,還是吐還給夏劫。那是他們的事情了,他沒那個閑心跟精力。

抬腳剛要走,蘇瑾又道:「你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夏殤頓了下腳步,並沒回頭,「謝謝還惦記著。死不了就可以了。」

第三十二章

尺宿洗了澡出來,順手拿了夏殤的衣服換上,純白色的襯衫,上面還有淡淡的檸檬草香味。

是夏殤的風格,他喜歡這種,那種很極端的東西,要么是黑色,要么是白色,要么紅配綠,反正都是些讓常人無法接受的,或許是他身上的那點兒流氓藝術家的因子作祟。淡到若有似無的味道,無心之人是聞不到的。

房門輕輕地打開,復又關上。

「去哪里了?」尺宿問道。

「弄吃的,你肯定餓了。」夏殤揚了揚手上的餐盤,輕放在餐桌上。

確實有些餓了,她一大早出來,如今已經是傍晚了,肚子空空的了。在餐桌前坐了下來,香辣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

「都是你以前喜歡的,只是不知道現在口味變了沒有。若是你口味變了,可千萬記得要告訴我,我也好做出改變。」他欲言又止,說了出來,還是覺得心里悶悶地,不應該說的,她變了又能怎么樣?他大不了跟從前一樣,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陪著她喜歡別人。

尺宿淡淡的笑了笑,自從懷孕,她已經很少吃這樣刺激性的食物了,姚夏總是給她搭配膳食,不一定是她最愛吃的,但一定是最營養的。姚夏這人,注重養生,他總說自己,一定長壽的。

「好不,換些別的吧,尺宿你想吃什么?我讓人做了送過來。」夏殤順手拿了她的毛巾,輕柔的放在她頭上擦著。

「不用了,那么麻煩做什么,你一起吃。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尺宿抓了他的手,不想夏殤不開心。

「我不急,你先吃,你頭發還濕著呢,不擦干生病怎么辦。」他沒有停下,擦得很仔細。

尺宿恍然一怔,姚夏也常常這樣幫她擦頭發呢,每次都給她做頭部按摩,弄得她哈欠連天。怎么就總是想起姚夏呢?尺宿暗暗地嘆了一聲,真的是習慣嗎?

猛然想起,姚夏說過,要她宴會快結束的時候,打電話給他,他會來接她回家的。現在他找不到自己,該著急了吧?他那個人,平時沉著冷靜的,可一急起來,很是嚇人,非得把天給翻過來不可。

「在想什么?」夏殤突然出聲,尺宿嚇了一跳,手里的筷子掉了一根。

夏殤彎腰撿起來,遞給她另外一雙,「怎么了?神色恍惚的。」

「沒什么。」尺宿微笑了下,低頭吃東西。

頭發擦的半干了,夏殤也就坐到了她的對面,看著她吃飯。長久的不想動,有多久沒這樣看著了?最平淡的生活,才是他們想要的,可偏偏,總有人喜歡打破他們的平淡幸福。

那是多久以前了?她在家里等著他下班,他買了菜回來煮飯,她就在一邊扁嘴說餓了,一直催促著。

那天早上,他舍不得去上班,怎么親都不夠,怎么看都不夠,抱著她就是不想走,可尺宿執意要他去上班。夏殤無奈只好去了,知道有人來帶走她,他才知道,早上的那份纏綿不舍,原來是有原因的。

之後被送回了加拿大,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只是將他關起來,連教育都是不屑的。帶他回去,只因為,他和尺宿私奔的行為,在他們眼里是荒唐的,是讓夏家蒙羞的。

想盡了辦法也逃不出去,他想著尺宿,等不到他下班,該有多著急,她該多害怕呢?

他開始沒日沒夜的酗酒,將自己的身體搞得一團糟,忽然有一天昏倒了,醒來有護士看著,他竟然也弱不禁風了。那病就是那時候積累下來的吧!

再後來,他最愛的哥哥夏劫來了,聽說是跟父親大吵一架,然後強行的帶走了他,回到國內,就一直住在這里。想想有一個月了?雖然照顧的很好,可與夏殤來說,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從那個名叫父親的獄卒手里,換到了這個名喚哥哥的獄卒手中。他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需要這么監禁著?

夏殤不由得一陣嗤笑。

尺宿勉強吃了一些,以前沒覺得,這川菜這樣油膩,抬頭看見夏殤若有所思的樣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發呆呢?」

夏殤回過神來,痞痞的笑了,抓了她的手放在唇邊吻著,「是啊,你太好看了,我看的都呆掉了!」

尺宿白了他一眼,「這嘴巴倒是越來越沒正經了啊!」

夏殤笑的更開,「你不是就喜歡我不正經的樣子么!你要是喜歡正經的,那我回頭給你找個和尚,讓他每天給你念大悲咒,咱們都正經一回!」

尺宿腦子翁的一下,「你饒了我吧!還有沒有好日子過了!」

「有,當然有。」夏殤收斂了笑容,握著她的手更加的緊,「尺宿,我們離開這里,隨便找個什么地方,一起生活吧!哪怕只是一段時間也好,陪著我。」

他迫切看著她,可那灼熱的目光,在看到尺宿的不確定之後,有些不自然了,他面對她的時候,從來都是不自信的。

尺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忽然沉靜了,什么也說不出,明明是願意的,可手放在肚子上,想到這孩子,自然而然的,那張總是含笑的臉,就鑽了出來,姚夏,她孩子的父親啊。

夏殤極其不自然的笑了起來,掩飾著自己的慌亂,「如果你還有十分想念的人,就讓他一起來。總之,我們不分開。尺宿,這樣好不好?」

尺宿又是一震,看著他強裝微笑的樣子,心如刀絞,「好。我們當然不能分開了。」

夏殤咧開嘴笑,傻氣的,在她面前蹲下來,抱住她的腰,「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尺宿,我們現在就走,離開這里,過我們想要的生活。」

言罷,就牽起尺宿的手,堅定地不容置疑。

「去哪里?」尺宿忍不住發問。

夏殤一直帶著她上樓,在一間房門前停下來,對尺宿說道:「帶你離開。」

輕輕敲了下門,里面的人應聲,這才推開門進去。

蘇瑾有些詫異,「怎么了?」

夏殤握緊尺宿的手,走到了蘇瑾的面前,「我要帶著尺宿離開這里。」

蘇瑾一驚,打翻了手邊的茶杯,茶杯里的水灑了一半出來,灘在桌子上,她也顧不得去擦,急急的站起來,「你說什么?」

夏殤不卑不亢,「你聽見了,我要和尺宿離開這里。」

蘇瑾攥了拳頭,憤憤的看著夏殤,「夏殤,你在開玩笑嗎?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你要去哪里?」

「這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系。」夏殤淡然的看著她,重復了自己的話,「我要離開這里。」

尺宿猛然一震,差異的看著他們,喃喃的問著,「夏殤她的話什么意思?」

夏殤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尺宿放心。可她哪里放得下心,又問了一次,「到底什么意思?你的身體怎么了?!」

「尺宿,我沒事,你先別說話。」夏殤佯裝跟她耳語,「這是在談判,你別泄了我的底。」說著還對尺宿眨了眨眼睛。

再次看向蘇瑾,又換上了那精明冷漠的樣子,「我知道你有這本事。既然你能讓尺宿來見我,就有辦法,讓我們離開。你只需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能成全了我們。」

蘇瑾堅決的搖頭,「夏劫知道了,會跟我急的!不行,堅決不行,你不能走。夏殤,你不要讓我難做!」又看了看尺宿,嘆了口氣說道:「我一會兒送你回去。」

夏殤搖了搖頭,「我給你你想要的,你讓我們走。不要跟我說什么夏劫,利益面前,談感情,太幼稚了。我跟你談金錢!」

蘇瑾不緊不慢的,抬眸說道:「哦?你要拿什么換?你又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

夏殤唇邊淡淡的微笑,鎮定自若,「你想要夏氏!」

蘇瑾並沒驚訝,只是有些好笑的問,「有那么明顯?」

夏殤輕蔑的一笑,「我還不瞎。這沒什么,錢,誰不想要呢?」

蘇瑾略微點頭,「說的不錯,金錢跟權利,有誰不想要。只是,你要給我夏氏?」

「你在質疑對吧,想聽聽我有什么資格這樣說?我不妨告訴你,我手上有夏氏總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老頭子給我媽的安家費,我媽死的早,偷偷地留給了我,這是夏劫都不知道的。你想要還是不想?」他挑眉,含笑著,讓人捉摸不透。

「夏殤,你真的要給我?那可是你的老本了,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你知道百分之十的股份意味著什么嗎?」

「我只跟你談交易,要說教,麻煩你去找個腦殘來聽!在商言商,不要不專業。怎么樣,我親愛的大嫂。只要你今天放我們走,並且安排的滴水不漏,不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下落,那些股份我就給你!」

「我憑什么信你?」

夏殤輕輕地笑起來,一雙鳳目,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你可以不相信,只是在賭博,看看誰贏。」

蘇瑾略微停頓,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好,我跟你賭,讓你們走。我也不怕你欺騙我,我倒要看看,你這殘破的身體,能挨多久!」

夏殤擺了擺手,「不勞你費心,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蘇瑾莫名的就是一陣火氣,「你知道?你知道你還這樣折騰?夏殤,你這笨蛋!」

尺宿越聽越覺得不對,在看夏殤那張蒼白的臉,瘦弱的身體,只剩下皮包骨了,他雖然是微笑著可握著她的那只手,手心里都是虛汗,她也能略微的感到,夏殤在顫抖。

憤然的甩開夏殤的手,怒斥道:「到底怎么了?告訴我到底怎么了!夏殤,你別把我像個傻瓜一樣的瞞著,你肯定出事了,到底是怎么了?告訴我,不然我不會跟你走的!」

「沒事,我真的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地么。尺宿別任性,乖一點好不好?我們好不容易見到,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你乖乖的。嗯?」夏殤焦急的去抓她的手,卻被尺宿甩開了,他就再去抓,如此反復。

一直關著的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是一聲暴怒:「你要去哪里?你沒事?夏殤,你再給我說一遍你沒事!」

第三十三章

一步步的近,帶著不怒自威的氛圍,盛氣凌人的,又問了一遍,「去哪里?夏殤,你告訴我,你把自己的身體搞成這個樣子,你要去哪里?!真的要找個地方等死嗎?!你要是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夏殤卻看也不看夏劫的憤怒,只盯著尺宿,「你信我,我真的沒事的。尺宿,你別擔心我,我很好。」

尺宿卻不斷的搖頭,「我要你說實話。夏殤,不管發生什么,我們都能一起扛著,那么多年,我們都一起走過的,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呢?」

夏殤裂開嘴笑,純真的冒傻氣,「你看你,懷疑我了?我真的沒事,他們太緊張了而已。」

「沒事?都他媽的這個鬼樣子了,還說沒事?!你那腦子長來做什么的?吃飯的嗎?」夏劫怒吼一聲,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一雙眸子,噴火一般。

「哥,你別那么誇張好不好?!」夏殤抱怨著,也有些氣憤,但還是極力的壓制著。

夏劫更是惱火,「是我誇張?你病了多久了?你有讓醫生好好地治療嗎?你他媽的找死,別死在這里!」

「那你就讓我走!你說是照顧我,還不是囚禁我,我什么都不要,你們夏家的東西,我統統都不要,讓我走還不行?我不姓夏了還不行嗎?」夏殤的憤怒絲毫不比夏劫少,他怒視著夏劫,還是第一次這樣痛恨自己的哥哥,那引以為傲的哥哥。拳頭攥的死死地,絲毫不退讓的迎上夏劫的目光。

啪的一聲,誰也沒預料的巴掌,甩在夏殤的臉上,他原本慘白的臉,頓時出現一個巴掌印。

夏劫一字一頓,「不要再讓我聽到,你一口一個,你們夏家,你是我的親生弟弟,只要我是夏家人的一天,你就一定也是。」

夏殤忽然笑起來,放盪不羈的,絲毫沒在乎臉上火辣辣的巴掌,「親生弟弟?若是能選擇,我寧願我只是一個孤兒,從來不曾出現在夏家。你們給我的我都不要,同樣的,這條命,夏行衍給的,他若是要,拿回去就是。」

「你亂說什么?你的命得是我的,夏殤你是我的,怎么能把命給了別人?你要是不在,我怎么辦?!」尺宿哇的一聲哭起來,撫摸著夏殤被打的紅腫的臉頰。

夏殤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不住的親吻,眼眸紅了起來,「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手臂一圈,摟住尺宿的腰身,輕輕地一帶,抱在懷里,蒼白的薄唇印了下來,狂熱的吻著,兩個人擁抱著,雙唇跟舌頭,抵死的纏綿著。

良久才分開了,中間連著一根銀色的線。夏殤又在尺宿的唇上印了個響吻,挑釁一般的看著夏劫,「不讓我愛她不是么,我還就愛了!就愛的死去活來了!世俗禮法?什么鬼東西。倫理道德,你還是用來約束你自己吧!今天,我們一定要走。不管你同意與否,夏行衍都放棄了我,夏劫,你還堅持什么?你若是真的還當我是你弟弟,就成全了我,讓我跟尺宿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過得高高興興。」

夏劫踉蹌了幾步,後背重重的裝載門板上。他們已經愛的這樣深了?他羽翼下長大的兩個孩子,已經雙雙的棄他而去?夏劫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腹部,雖然身上的刀口已經愈合,可刺在心里的那一刀呢,要怎么愈合傷口?

「我們走。」夏殤對尺宿笑了笑,伸手想去牽她的手,抓了幾次都沒有抓到。他的額頭上全是冷汗,一口銀牙咬碎,也抑制不住那疼痛。

尺宿連忙抓住他伸過來的手,扶住他搖晃的身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有沒有葯,夏殤你很疼嗎?」

夏劫迅速的沖過來,將夏殤打橫抱起,「這樣的身體,還說要走?老老實實的給我吃葯,等著手術!」

夏殤怒視著他,卻疼得說不出話來,任由著夏劫將他放在床上,蜷縮成一團,似乎可以減輕一些痛苦。

「去拿葯來!」夏劫命令道,是對蘇瑾的。

蘇瑾聽了這毫無溫度的聲音也有些發愣,遲遲沒動。

夏劫扭過頭看她,眼睛里全是厭煩,「你沒聽到嗎?我叫你去拿葯!」

蘇瑾這才反應過來,她嬌生慣養的,所有沒受過的委屈,全都在夏劫這里受了,他每次看她,似乎都是白眼,當即發狠,「不去!你算什么?這樣命令我?那里還有葯,都被你那寶貝弟弟給丟了!人家擺明了想死,你還湊什么熱鬧?!」

說著話怨氣是不少,蘇瑾可能自己也沒發覺,她對待別人從來都是精明干練的,冷艷中透著孤傲,孤傲里又讓你覺得親和,本身就是個矛盾的,她也一直覺得,這生意場上,就得狠辣果斷,最好是讓別人都怕你三分。

可就是對著夏劫的時候,她那小女兒的姿態就全部暴露了,時而發些小脾氣,時而又溫言軟語的,碰了釘子,就會氣得不行。

總覺得,自己一顆真心,白白的捧出來,讓人糟蹋了。

這會兒也是如此,為了這個夏殤他們不知道爭吵過多少次。其實有爭吵也是好的,最怕的就是他們之間相對無言,那么這婚姻,還有什么意思?知道他是純屬為了家族聯姻才答應這婚事,也知道更重的是,他為了保全那個他自己養大的女孩,可她不是,盡管她威脅過夏劫,但是那一顆真心,卻是真真切切的,怎的就改善不了這關系呢?

夏劫直瞪著蘇瑾,目光又冷了幾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