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 / 2)

白虎戲情 未知 5776 字 2021-01-17

唐無波相當清楚江寒天的價值不在那絕世的俊美,而是堅毅的心。

他將永遠是忠貞負責的丈夫,絕對配得上溫柔體貼又美麗的沁月。

左思右想之下,唐無波決定婉拒了狂獅的好意。「我可是很認床的人。回瀾,咱們回家去吧!」她望著沁月充滿期待的清麗小臉,接續道:「沁月,江公子是姊姊的救命恩人,你就代替我好好照顧江公子吧!」

此言是替沁月找一個留下來親近江寒天的埋由。

至於紅香,用指尖想也知道是絕對會賴在這兒不走的。只要白虎還在這金陵分堂,她定然是盡一切努力獲得江寒天的「芳心」。

沁月聽到唐無波如此說,小臉馬上亮了起來,說:「我會好好照顧江公子的,無波姊,你趕快回家休息吧!」同時心里興沖沖地想著,要馬上去煮人參j來給江公子補補身子。

唐無波看小妹沁月雖然害怕被他「傳染」,卻全然無懼於江寒天身上的「屍毒」,心下淡淡道: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舉目看到正在偷偷觀察她的旗主,似乎對於她和江寒天的關系,以及她急於離開頗感奇怪,便報以一笑,算是答謝他們救她脫離危險,接著對藍衣說道:「你是這次救援行動的軍師吧。」回瀾c嘴道:「他叫藍衣,是昊天門八旗之一。」

唐無波聞言微笑。「那……藍衣公子,等我休息夠了,再來請教昊天門對冷雲的事如何處理。」說完便聽到狂獅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三姑娘,馬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了!」

狂獅見唐無波去意已決,早已快手快腳地備好馬車,要親自送她回翰林府。

唐無波聞言笑道:「狂獅大哥手腳真快,希望他沒有忘記將十斤碧螺春打包。昊天門的各位英雄,後會有期了。」藍衣、白劍慈和炎麟紛紛作揖向唐無波及唐回瀾道別。

待載著唐無波姊妹的馬車走遠後,藍衣笑道:「我終於明白,為何她以一弱女子能獨攬絹坊。」白劍慈同意地點點頭。

炎麟說:「各位。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和咱們白虎寒天到底是什么關系?」

※※※

江寒天終於在過了一天一夜後醒來。不過,睜開眼睛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出乎意料的居然是:「唐無波人在哪里?」

頓時一屋子的人都靜下來,昊天門的眾位大將面面相覷。炎麟一副下巴要掉下來的驚愕表情看著江寒天,白劍慈溫和的俊容埋出現了詫異的表情;藍衣也驚訝地拋給剛自唐府趕回來的狂獅一個詢問的眼神,狂獅則聳聳肩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這股詭異的鴉雀無聲持續了一會兒,終於,炎麟清清喉嚨,略微遲疑、試探性地問江寒天:「你在……嗯……問那個唐家的……三小姐……我是說……一個」姑娘「。嗯,白虎你確定你是在問一個」姑娘「的下落嗎?」炎麟小心翼翼、吞吞吐吐兼之莫名其妙地回問坐在床上的江寒天。

江寒天用他那冷峻細長的丹鳳眼斜視了炎麟一眼,劍眉微皺,道:「你的意思是唐無波不是一個姑娘嗎?」

「哦,不不不……不是……是是是,我是說,唐無波當然是個姑娘。」炎麟語無倫次兼結結巴巴地回答。

為避免炎麟繼續胡言亂語下去,狂獅趕緊說道:「唐三姑娘早於前天在我的護送下安全回到翰林府。」

江寒天黑眸頓時黯然,有點失望地道:「她回去了嗎……」不過也只一瞬間,冷然銳利的眼神再現,一如以往冷冷地問道:「可有朱雀冷雲的消息?」

狂獅正要回答,突然一條紅色的身影裊裊娜娜走進來,隨之而來的是濃得嗆鼻的麝香,紅香走到江寒天榻前,嬌聲說道:「江公子,你終於醒來了,可把奴家擔心得整夜都沒闔眼。」

說著嬌軀毫不介意地往榻上的江寒天靠去。江寒天俊眉糾結,圍在旁邊的四旗清楚地看到他臉上嫌惡的神情。炎麟笑嘻嘻地、藍衣則是不懷好意地等著看好戲,好心的狂獅不忍看初愈的白虎受到肢體s擾,手一伸擋住紅香急著貼過來的嬌軀,說道:「白虎身體還很虛弱,我們大伙都出去讓他靜靜休息吧。」

紅香精明地順著狂獅的話說:「那正好,讓我來照顧江公子。諸位公子雖然和江公子交情不淺。但畢竟是男子漢,對於床榻之間的瑣事不如姑娘家來得精細,何況,江公子於我的無波妹子有救命之恩,就讓我代妹子盡一分心吧。」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江寒天心中對這個女子的厭煩之情又加深了幾分,正要無情地趕她出門時,突然炎麟用力地嗅嗅,並大聲地說:「好香,好香!」

紅香以為炎麟指的是自己身上的香味,正自心下暗暗得意,這可是她高價自天竺商人那邊購得的麝香。不料,炎麟的下一句話是:「是誰這么好的手藝!」

眾人轉頭一看,唐沁月怯生生地站在門口,手上端著一鍋香味四溢的j湯。

炎麟見狀笑道:「唐家小妹子,快點進來,這是煮給白虎吃的吧?」

沁月低頭走到江寒天榻前,雙頰羞紅,低聲道:「無波姊交代我要好好照顧江公子,算是代她答謝救命之恩。」

江寒天聞言俊目向狂獅一掃,見狂獅點頭,一確認唐無波走前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江寒天那雙狹長的黑眸閃現一抹不快,低叱:「她存心給我找麻煩嗎?」

沁月被江寒天突現的震怒嚇得渾身哆嗦,淚珠在眼眶中打滾,險些快哭了出來,紅香則是心中暗自幸災樂禍。

炎麟看見沁月淚珠欲滴,不禁替她說話:「白虎,你就別蹧蹋唐小姑娘的一番好意,她只是依照姊姊的交代來照顧你的,何況,你現在的確是需要好好補一下身子。」

江寒天似乎充耳不聞,深如潭水的黑眸望著窗外,冷淡地說:「既然唐無波這么說,這幾天你可以送三餐進來,其它時間則不得進房打擾。」

接著轉向紅香,冷冽地說:「至於你,有事去找狂獅,除了玄武堂主,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探視。」這已經是白虎對女人忍耐的極限了。

沁月一聽此言,如獲恩賜般地欣喜若狂,紅香則是僵著一張粉臉。

「二哥,聽說你傷得不輕。」頎長英挺的江嵐天踏進房來,溫文的臉上滿是擔心神色。

「正等著你來把脈。」江寒天看見弟弟進來,吩咐其它人出去。狂獅知道他不願意當著其它人面前談論他的病情,尤其是女人,所以在退出房前,細心地將門關上,留下兄弟兩人獨處。

江嵐天脫下滿是塵土的長衫,坐在兄長榻前把脈。

「聽說你和清風柳燕戰了七天七夜,最後協議和解。」江寒天還是開口就先問公事。

「是的。」江嵐天微笑道。儒雅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異樣,正專注地切脈。「二哥,你雖然因一股宏大氣功的攻擊,受了點內傷,但無大礙,顯然這回不知又借著某種療傷聖品之助了。」

「是這個。」江寒天從衣袖中取出裝著百花玉露丸的小瓷瓶。

江嵐天小心翼翼地取過來,拔開瓶塞,一陣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這是雲山老人的百花玉露丸,上等療傷聖品,煉制不易,你怎么會有?」

「是朋友給的。」江寒天俊雅的面容有幾分不自然。

「喔?」江嵐天疑問地看著兄長。「能將整瓶的葯中珍品送你,可不是普通交情的朋友做得出來的。」

江寒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狹長的鳳眼中閃過一絲暖意。「我懷疑這和上回在唐府受傷時讓人喂服的是同一種葯丸。」

江嵐天略微回想一下當日兄長解毒的的情形,說道:「很有可能,能在片刻間解開毒迷y鷙的劇毒,非百花玉露丸莫屬。」

「那她救了我兩次。」江寒天靜靜地說道。「誰?」江嵐天不解。江寒天沒有回答,微微一笑,是非常內斂的溫柔。

江嵐天看到兄長如此表情,心中的驚異正如狂獅等人,但熟知二哥個性的他,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知道江寒天向來最信任他,總有一天會讓他見到這個神秘的恩人。

※※※

從百禽樓歷劫回來的白虎寒天,還是如往常般,嚴謹地處理昊天門的大小事務,一樣的公正英明,只是,八旗的兄弟們都覺得,他身上多了些東西,至於是什么東西,大伙也說不大上來。

照炎麟的說法是:「白虎回來後似乎多了些人味。」

這話的意思並不是說江寒天以前是像殭屍一樣地活著。而是,以前的白虎,凡事太過准確、太過有效率、太過投入於公事。而現在的白虎仍是手腕俐落地辦好大小事務,只是,根據誠實可靠的白劍慈透漏:江寒天最近常常悄立窗前,望著遠方,劍眉微凝,似乎在沉思著什么,不過,表情看起來頗愉悅。

※※※

足足睡了七天七夜的唐無波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青色床帷、綉有「絹坊」字樣的藏青色床褥,熟悉的古朴超大柚木書桌,桌面被成堆的書卷給堆滿了,從床上依稀可看到,堆在最上頭的一本是她先前還未看完的「隱秀軒集」。唐無波從床上坐起身來,開著的窗欞往外望,蓮池邊依舊是細柳迎風,池里依舊是蓮葉田田。

「終於回來了,這回總算不是在作夢!」唐無波歡愉地伸展雙臂,大大地吐了一口氣,未料,隨即而來的是從未有過的酸痛遍及全身。

「唉喔!唉喔!該死地痛!」她疼得臉皺成一團,眼眸里滿是疼痛的神色。

全身肌r過度勞累,加上連續數日來的飲食不足,即使是回到翰林府中好好調養了幾日的唐無波,仍然是動輒疼痛的狀態。而這每一絲疼痛似乎都在提醒她,曾經有過那么一段驚駭莫名、生死一線間的日子。

「總之,古墓中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唐無波自言自語地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我又可以回到和以前一樣輕松愜意的生活了。」她用力甩甩頭,數天前和那名俊美青年獨處的驚險時光好象不曾發生過一樣。回瀾端著一壺茶走進來,笑道:「懶貓,終於醒了。人家白虎受了內傷還保鄭悖惶閃艘惶煬托牙矗閎蠢洗蟛緩﹄廝似嚀臁!?br /

「你拿我和那個銅筋鐵骨的武學奇才比,也未免太看得起為姊了。」接著看似無心地隨口說道:「再說,誰保護誰很難說得清呢。」聞到茶香,喜道:「真是好妹子,馬上泡好茶慰勞歷劫歸來的姊姊,嗯,這清香,是我最愛的文山包種吧?」她伸手就要從回瀾手中拿過茶壺來。

不料唐回瀾手一縮,笑道:「要喝茶可以,先告訴我,這七天中,你和白虎在古墓中發生了些什么事。」

唐無波含含糊糊地說道:「就在古墓中等人來救啊。茶快給我吧,好妹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回瀾還是不依,說:「說清楚點才給你喝。」

唐無波轉移目標,摸著肚子說道:「啊,肚子好餓,我去叫李叔幫我張羅吃的。」說完就自顧自地走出瀾閣。

「奇怪喔,波姊居然會放棄她最喜歡的文山包種,嗯,有問題,她和白虎之間一定有問題。」孩子心性的她,好奇心大起。「嗯,我去昊天門向八旗打聽白虎的情形。」

※※※

第二天,唐回瀾拎著裝有幾件換洗衣物的小包袱,以輕功翻出了翰林府後牆,前往昊天門總堂造訪八旗。

在白禽樓事件結束後,八旗中的四旗暫時沒有新任務,便隨同江寒天回到總堂,每天過著吃喝玩樂的悠哉日子。

當唐回瀾在八旗居住的旗居里找到他們時,狂獅正細心擦拭著他亮閃閃的寶刀,白劍慈和藍衣在對奕,炎麟則是萬般無聊地走來走去。

「我就知道,白虎和唐三姑娘之間一定有什么。」聽完了回瀾的小道消息的炎麟,興高采烈地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閃著不甘寂寞的光彩。終於有緋聞可以說了,這幾天和這些不親女色的漢子在一起,逛青樓也沒伴,可把他給悶死了。「能有什么?你以為白虎和你一樣,一看到女人就暈頭轉向。」藍衣折扇一展,笑道。

「這你就不懂了。」炎麟儼然一副情場高手的樣子。「當命定的緣分來臨時,理智冷漠如白虎者,也會分不清東西南北。」

「我看白虎清醒得很啊,每天還是有條不紊地辦公,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是一年四季都在追尋愛情的你吧。」藍衣向來不錯過可以調侃同伴的機會。

「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炎麟笑著,又續道:「回瀾妹子剛才說,唐無波對在古墓的事支支吾吾的,像她這樣一個精明能干的姑娘,會有這種反應,無非發生了什么難以啟齒的事。而且,你們不覺得白虎最近有些說不上來的改變嗎,嗯,我已經嗅到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息了。」

「我看你是手邊沒新任務,唯恐天下不亂,改天讓白虎調你去漓江駐守,和冷琴作伴。」藍衣笑道。

「炎麟說的不是不可能。」一直默默擦拭著寶刀的狂獅開口了。「向來視女人為糞土的白虎,撐著重傷初愈的身子,和血手魔女對掌,要是你們處在這種情況,一定會先行求援,何況是以冷靜果斷著稱的白虎,如果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釋他這種反常的行為,那就是唐三小姐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輕。還有,白虎重傷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我想大家還記得吧。」

三人登時陷入一片沉靜。他們猶記得聽到白虎說出那句話時,心中的驚愕之情。

白劍慈沉吟:「白虎自百禽樓一役後,性格上似乎有些改變,不像以前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

「如果狂獅所言屬實,」藍衣整整青色衣衫,好整以暇地說:「那白虎等一下就會來旗居拜訪了。」

「你又不是神機妙算,怎知……」唐回瀾正要向藍衣挑釁,卻張大了嘴,看到一條挺拔的白色身影朝旗居走來,俊美又威嚴的面容,揉合閑雅、冷漠和剛強於一身,不是江寒天是誰?

江寒天以穩定的步伐踏入旗居,眾旗主看到頂頭上司來訪,紛紛起來作揖打招呼。「從來不到旗居浪費時間聊天的白虎,今天為何事勞動大駕?」藍衣略帶深意地看著江寒天。

「來查看下屬有無失職之處。」江寒天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安。

「沒有失職,正在努力地休息。」炎麟笑道:「相信你已經聽到風聲,旗居今天來了一位嬌客吧!」

江寒天轉向唐回瀾,開門見山地問道:「唐姑娘,令姊還好嗎?」

炎麟故意c嘴:「我說白虎啊,你問的是哪一位」令姊「啊?是唐紅香?唐硯雲?唐冷雲?還是……」他曖昧地拖長語尾。

江寒天面不改色地說:「我想唐姑娘的同胞姊姊只有一位吧?」他技巧性地不說出「她」的名字。

唐回瀾老老實實地說:「無波姊回家後整整睡了七天七夜,然後一醒來就痛得唉唉叫,現在她忙著找李叔張羅吃的和跌打損傷葯膏。」

江寒天聞言,腦中描繪出唐無波唉聲嘆氣的模樣,不禁莞爾。這七天的經歷對她來說的確是太刺激了些。

殊不知,他這一笑,平日冰封的俊秀臉龐一展顏,就如冬陽灑過大地,俊雅無雙的容貌中那抹溫柔的笑意,使得在場的四旗看得呆了,心中驚嘆不已。

「如果玄武回來,叫他來見我。」

待眾人從驚訝中恢復神智時,江寒天早已留下命令離開了。

※※※

美好的月夜,銀河清淺,玉露凝花,翰林府精致的花園里,長松修竹,老梅片月。此刻唐無波獨倚窗前,欣賞皎潔的銀蟾。一道白影翩翩自月中而降,落地無聲靜,沾衣不染塵,是月中仙子嗎?唐無波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看清,此人白衣勝雪,挺立風中,如此豐姿,除了那個和她在古墓中共患難的俊美青年,還有誰?

「為什么叫唐沁月留下來照顧我?」江寒天問道,有著明顯的不悅。「因為沁月廚藝不凡,只有她知道該燉些什么補品給病人。」唐無波心虛地應對,她明白江寒天最討厭和女子相處,總不能說是自己想收他做妹婿吧!

「如果你有誠意報答救命之恩,應該自己留下來。」江寒天嘲諷地說道。

「我怕我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