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2 / 2)

白虎戲情 未知 5681 字 2021-01-17

江傲天見岳父神色尷尬,連忙打圓場。「寒天現掌昊天門所有事務,無暇消遣。不過以前常和兄弟們奕棋為樂。」這個「以前」可是很久以前,在江寒天還是少年的時候,的確還會和他下個幾盤,不過一過了二十歲,江寒天就不屑花時間在這些「玩物」上了。江傲天知道岳父是個棋迷,特意提出來說。

「奕棋?」果然,唐翰林一聽到,雙眼閃亮,興致勃勃地說:「來來來,寒天賢侄,咱們來下個兩盤如何?」立刻命人去將棋盤端出來。

江寒天淡淡地道:「多謝世伯好意。寒天多年未碰棋盤,技藝生疏,恐怕會浪費世伯時間。」

「沒關系,沒關系,世伯我讓你五子。」唐翰林笑咪咪地說道。

「那小侄就僭越了。」江寒天見再推辭下去,恐怕壞了唐翰林興頭,於是撩起白色長袍下襬,和唐翰林隔著棋盤坐下來。而唐無波也笑咪咪地站在父親身邊,想瞧瞧江寒天究竟有幾分棋力。

果然是很久沒下過棋了,在場觀戰的眾人如此想著,江寒天每走一步,都凝神細想,唐翰林雖很有風度地等待著,在場眾人早已對這局棋失去興趣,三三五五地聊天。

「唐三姑娘,下山後有覺得身體不適嗎?」江嵐天身負二哥所托,時常關心唐無波的身體狀況。武訓時江寒天也特地將唐無波分配到他那一組,為的就是能隨時視她的身體狀況調整練功進度,以免造成傷害。

「托你的福,本姑娘現在有如脫胎換骨一般,步履輕盈、精神奕奕,且食量大增。」唐無波笑道。她心里很清楚,這一切都要感謝江寒天,雖然她第一天上山扎馬時,心中將他罵得體無完膚。

唐無波轉眼望向棋盤,從棋盤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挌。唐翰林談笑用兵。江寒天穩扎穩打,可見其心思審慎細密。棋海好手的唐翰林雖然早已取得優勢,一時之間,竟也無法令江寒天棄子投降。,站立一旁的沁月低垂著頭,百般無聊地玩弄著衣角。紅香則是心中老大不高興,暗怪爹爹一看到棋盤就忘了女兒,突然地靈機一動,吩咐婢女端兩杯茶過來,嬌聲說道:「爹爹、江公子下了這么久,喘口氣,喝杯茶。」說完她娉娉婷婷地端著茶碗走過去,就這么剛好,手肘一伸,竟然不小心將棋盤打翻了。「哎呀!奴家怎么如此不小心呢?」紅香嬌聲而呼,假意惶恐。「女兒真是該死,壞了爹爹和江公子的棋興。」

「香兒,算了,棋子灑落一地,覆水難收。寒天賢侄,咱們只好下回再一分勝負。」唐翰林略感可惜,只差一點就可以讓頑強的對手棄甲投降。

「覆水未必難收。」江寒天靜靜地說道,修長的手指拾起地上一顆顆棋子,放回棋盤上,不一會兒,竟然已經擺出原本的陣局,一絲不差。在場眾人大為驚異,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首先打破沉寂的是唐無波。「江寒天,想不到你記憶力如比之佳,有記住整個棋譜的本事,真是萬中選一的」棋才「,不好好調教一番,實為可惜。」

唐翰林斥道:「波兒,不可無禮,要稱呼」江世兄「。」

唐無波對著江寒天偷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故意加重語氣。「是的,」江世兄「。爹信不信,只要我教江世兄一步,就可以使他反敗為勝?」

「是嗎?」唐翰林不相信女兒棋藝神妙至斯,雄心頓起。「好,你盡管教。為父的就不信,一步之差,能夠扭轉乾坤。」波兒雖為高手中的高手,但是就算她再厲害,只點一步棋,以江寒天資淺的棋力,接下來也未必能有所作為。可惜,他萬萬想不到,唐無波和江寒天自從古墓中九死一生後,兩人有著極好的默契。

但見唐無波窈窕的身軀立在江寒天身旁,纖手指著棋盤,面授機宜。

自進門來一直微笑不語的江滄雨,此時突然玻鵒搜郟6幼潘竅蚶蠢淠磺捉說畝櫻綣患譴淼幕埃飧齠櫻蚶詞遣蝗萌私砣咧詰模飧鱟齦蓋椎囊膊煥猓崆嵋徽懈艨缸恿餃司嗬搿5竅衷冢迫憔嗬牒還縲恚粑晌牛煬尤簧襠勻唬嗍濁閭r殘硎翹坪擦衷誄。槐愀乒媚錟芽鞍桑子晷南搿?br /

眼見唐無波纖手微抬,一個不小心擦過了江寒天的瞼頰。江滄雨心叫糟糕,侄女可能要被寒天的護體氣功震飛出去,正准備伸手救人,卻見江寒天俊顏微展,微微一笑,而唐無波仍不知情地繼續授計。江滄雨大感驚奇,回頭要叫妻子來看,卻見楚嫻正和沁月聊得開心,錯過了二兒子少見的笑顏。

此刻唐無波正站在他身旁,淡淡清香,似乎是女子馨香混著書香茶香,令江寒天心中洋溢著一股自在暖意,原本對造訪唐府的不適感大消。凝視著唐無波閃亮的眼眸、溫和的素顏,聆聽她低柔的嗓音,使他有一種無可言喻的安心感。安心感?

真奇怪,武功卓絕的白虎寒天何需安心感?

「如比一來,爹爹的攻勢就會自亂陣腳,聽明白了嗎?」唐無波的確只教一步棋,卻將雙方布局簡略地解說一遍,她相信以江寒天縝密的思考,能自行推演下去。

套句回瀾常說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遇上無波姊,爹爹只有束手無策的分。唐無波指點一步棋,居然讓唐翰林兵敗如山倒,江寒天反敗為勝。就當唐翰林不可置信地連聲說:

「怎么可能呢?」,江滄雨撫髯微笑,江嵐天、江傲天大感驚奇,氣氛和樂愉悅時,一名家仆走上前來,說道:「四小姐回來了。」神色有異。

眾人聽見自從金陵一戰後隱居養傷的冷雲回來了,莫不感到高興,唐翰林斥道:「還不趕快將四小姐帶來大廳給親家見禮,慢吞吞地干什么?」

家仆似乎頗感為難,終於在唐翰林的催促下,將冷雲帶來大廳。

唐無波看到家仆異常的反應,心中有不祥的預感。當冷雲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大廳時,眾人不禁倒抽一囗冷氣。

唐冷雲絕美的容顏看起來非常蒼白和疲憊,烏絲依舊,手腳完好,但是,衣衫掩蓋不住小腹明顯的隆起,讓人一目了然,不用請大夫來也知道她己身懷六甲。

唐府大廳里彌漫著一股死寂的沉默,沒有人開口,直到憤怒的質問出自向來溫文的唐書翰口中:「這是怎么一回事?」

冷雲沒有回答,疲憊的神色中仍保有往日的倔強,那是讓唐翰林心痛、紅停夫人惱怒的眼神。

紅停夫人尖聲說道:「唐府沒有教出這種y盪的女兒,來人啊!將四小姐送出去!」

就在江滄雨准備出面為愛徒說情時,撲!地一聲,唐無波跪倒在唐翰林面前。「爹,大娘,請看在波兒的面上,讓冷雲留下來吧!冷雲這幾個月來一定吃足了苦頭,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先讓她休養幾天,再問個詳細,好嗎?」

唐翰林看著從不求人的三女兒,眼眸里滿是懇求的神色,他向來器重無波,這時不由得心軟,嘆了一囗氣。

唐無波見父親態度軟化,便走向冷雲,溫柔地環著她的肩膀,纖手為她整理散亂的發絲,柔聲說道:「很累了吧?先回房休息再說。」

一直面無表情的唐冷雲,聽到唐無波低柔的嗓音,看到她溫和的眼眸,才覺得真正看到親人,一直綳緊的心情松弛了,怔怔地流下了眼淚。

唐無波扶著冷雲走回房時,轉頭對江嵐天說:「嵐哥,能否請你來為冷雲把個脈?」江嵐天二話不說地隨唐無波而去。

唐翰林神色黯然,無力地說:「家門不幸,讓親家見笑了。」

江滄雨語重心長地說:「唐賢弟,請寬待冷雲。」說完便帶著家人告辭了。

步出唐府後,楚嫻為了打破適才沉默的氣氛,故作輕松地向丈夫說道:「沁月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是性格柔順又懂事,配上寒天,堪稱佳偶,要不你去探探寒天的口氣如何,寒天向來最聽你的話。」

江滄雨撫髯笑道:「關於寒兒的終身,娘子不用c心,到時自然水到渠成。」

看到唐無波安撫冷雲的情景,他可以了解為何冷漠若寒兒能接受她,武功再高、意志再堅定的人,也需要溫和的撫慰,不管是寒天還是冷雲。

「是嗎?」楚嫻半信半疑地看著丈夫。「可是怎么不見寒兒對沁月有所表示?」

江滄雨不願說破,只是莫測高深地微笑道:「總有一天,寒兒會有所表示的。」

※※※

這「總有一天」,足足讓楚嫻等了三年。這三年中,唐無波的日子過得非常愉快,因為,得以品嘗綠茵樓的上品茶,同時,棋逢敵手。

「咦?」唐無波不可置信地盯著棋盤,杏眼圓睜,她居然輸了!

她的對手優雅地端起茶碗,輕啜一口芳茶,形狀優美的唇邊綻出一抹淺笑。一塵不染的白袍,挺拔的身形,俊美的面容。正是三年前下棋還要思考很久的江寒天。

「唉唉唉,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唐無波贊嘆道。她天性聰穎,智計百出,在棋盤上所向無敵,自認為贏棋是聰明人的專利。但是江寒天扎實的功夫,可讓她大開眼界,他能暗記住十幾局經典棋譜,由其中自行揣摩。

「稟堂主,外面有位姑娘牽著個男孩,要見絹坊主人。」

江寒天秀眉一揚,三年來,他和唐無波在綠茵樓雅座飲茶,嚴禁任何人打擾,這時卻來通報有人要見,顯然對方來頭下小。

江寒天道:「讓她們進來吧!」

「波姨!」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飛撲到唐無波懷中,漂亮的藍眼里閃著快樂的光芒。

「小藍今天怎么有空來找波姨啊?」唐無波纖手梳理著男孩頭發,溫和秀雅地笑著。她從來不喜歡孩子,也自認不是有母性的人,但是,小藍卻和她極為投緣。

「娘說要帶小藍去找爹,先來向波姨道別。」

唐無波聞言驚訝地抬頭望著靜靜立著的紅色身影。三年了,冷雲冷艷如昔,她始終不肯透露孩子的身世。

「終於要去找」他「了嗎?」唐無波柔聲說道,溫潤的眼眸中是濃濃的關懷。當年冷雲私心傾慕門主黑鷹,雖然沒有結果,卻因此而遇上了一生的伴侶。

「嗯。」冷雲還是一樣不多話,她望著眼前一青一白兩條身影並立,唐無波溫和的笑顏,江寒天俊美淡然的容顏,令她心中充滿感激。

一個是溫柔地關照她的同父異母姊姊,這三年來,若非無波,她無法留在唐府;而寒天師兄,她那向來冷漠高不可攀的師兄。

冷雲突然拉著孩子朝江寒天行禮,拜了下去,江寒天見狀連忙扶起她。

「寒天師兄,謝謝!」這三年來,江寒天暗地里解決冷雲纏身的江湖恩怨,壓制街頭巷尾的蜚長流短,雖然他從未提過一句,但是冷雲全知道。

江寒天沉靜地點點頭,俊美的容顏微微一笑。

是無波讓寒天師兄改變了吧!冷雲心想,她和江寒天同門十年,又分掌白虎、朱雀兩堂,江寒天卻從未對她展顏而笑。而自從三年前和無波因患難而結識,向來冷漠不親近人的師兄,冷然的眼眸里添了抹溫柔,偶爾還可聽見他愉悅低沉的笑聲,只要無波在他身邊。

陪在冷雲身邊的小男孩,定定地注視著江寒天,藍眼里閃著崇拜的神采,爹爹一定像他一樣俊美又神氣吧!波姨常說小藍的父親一定是個美男子,有眼前這個叔叔美嗎?他看起來和波姨很好,難道他是……

「波姨好壞,姨丈這么英俊,還藏起來不讓人知道。」小男孩天真地說道。

唐無波正啜口茶,聽到男孩的話,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咳……咳,小藍,別想岔了,這位江叔叔是波姨的……」

「好友。」江寒天沉靜地接口,同時接過唐無波手中的茶盞,輕拍她的背止咳。看到這幅情景,冷雲不禁露出一絲微笑,這兩人,何時才會發覺對彼比的情愫呢?待冷雲和小藍走出綠茵樓後,唐無波張口欲言,江寒天卻靜靜地先說了:「已經派人暗中護送她們母子,直到安全抵達喀什族。」

唐無波素顏露出微驚又喜的表情,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白虎堂主的眼睛,三年來,冷雲對小藍父親的身分守口如瓶,不過看來,你我兩人倒是英雄所見略同。」那雙如海般湛藍的眼睛,很難不令人印象深刻。

「青眼醉鷹。」江寒天很有默契地回道。

「是英雄惜英雄嗎?還是報答他當年在唐府後園對你手下留情?」

「皆有之。」江寒天當年錯過了和青眼醉鷹較勁的機會,心中總是小有遺憾。唐無波微微一笑,她相當明白棋逢敵手的樂趣,尤其是像江寒天這樣武功造詣數一數二的高手。她繼而想起喜好武道的妹妹。

「冷雲一走,我倒是開始擔心回瀾,她孤身雲游四方,難免遇上凶險。」

「你總是為姊妹們擔心嗎?」江寒天淡淡地說道。

「誰叫我的姊妹們個個特出,生活高c迭起,相較之下,本姑娘的生活真是平淡極了,除了……」唐無波笑道:「除了三年前那次飛來橫禍。」

江寒天聞言,薄唇勾出一抹優雅的淺笑。「如果不是那場意外,我們的生命永遠不會有相遇的時候。」

「是啊!」唐無波笑得開懷。「如果我當初跑快一點,現在坐在這里和你飲茶對談的就是沁月了。」

「不會的。」江寒天亳不猶豫地否定了唐無波的假設,如果當初和他同落古墓的是唐沁月,他避之唯恐不及,而不是維持了三年愉快的友誼。

唐無波聽他斬釘截鐵地否定,瞼微紅了一陣,隨即輕聲說:「知道嗎,沁月仍然心系於你。」

江寒天面無表情地說:「關於這件事,我在三年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唐無波輕嘆一聲,她每回看到小妹郁郁不樂,總覺得對不住。聽說楚嫻這幾年為了江寒天的婚事傷透了腦筋,她相當中意沁月,想盡辦法差兒子多到唐府走動,三年下來,江寒天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讓楚嫻頗為無力。

唐無波深瞅著他,輕聲問道:「到底要怎樣的女子才能讓你看得上眼呢?」

江寒天沒有回答,深如潭水的黑眸卻若有所思地望著唐無波。

唐無波被他如比注視,不覺一抹紅暈上了素顏,尷尬地清清喉嚨說道:「我也該回府了,回瀾捎信說今日返家。」說完帶著一個怦然而動的心,急急地走出綠茵樓。

※※※

怦!地一聲,似乎有重物墜地,唐無波驚惶地從床上爬起,拿出火折子點亮蠟燭,隱約見得窗前躺著一團黑影,動也不動。

「是什么人?」她叫了數聲,見沒有反應,便舉燭走上前去。

待她看清楚,不覺胸中倒抽一口冷氣。「回瀾!」

燭光下,唐回瀾滿身血污地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似乎處於昏迷的狀態。

唐無波緊張地將妹妹上半身扶在自己懷里,手探鼻息,發現她呼吸微弱,身體冰冷,不禁方寸大亂。從小到大,從來沒碰過這種場面,文身的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急救處理。看著重傷的同胞妹妹,她倉皇地踱步。

「不行,不能驚動爹和紅停夫人,這……該找誰幫忙呢?」驚惶失措的她,腦中如閃電般浮現一道英挺的身影,只有他,是可以絕對信任的。

唐無波急急走向書櫃,手忙腳亂地在書櫃中翻找。「還好,還留著。」她在找出白虎令牌時松了一口氣,抹去臉上汗珠。這是當年江寒天在古墓中送她的,本以為永遠也用不著。

「李叔!李叔!」她倉皇地喊著。

「三小姐,有什么事嗎?」李總管臉現詫異地出現在房門口,他從未見三小姐神色如此驚慌。

「馬上拿著這個到昊天門總堂,要快!」唐無波將白虎令牌交給李總管後,無力地坐在回瀾身邊等待著。

等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難熬過。從來,她都是笑吟吟她等著爹爹思索下一步棋。如今,懷中抱著回瀾,感覺她的身軀一刻刻地逐漸冰冷,氣息一分分地變得微弱,這分分秒秒都令她心急如焚。

李總管離開後不多久,一條白色身影飄落唐府庭園,急竄入唐無波房內。唐無波就像等了許久般,終於,盼到天仙般的白色身影落在她眼前,江寒天依舊豐姿閑雅,白袍一塵不染,即使是在接到通報後疾馳趕來。他一眼望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回瀾,和神色倉皇的唐無波,便神色凝重,沉聲問道:「發生何事?」

唐無波微帶哽咽地說:「回瀾……她……」

江寒天立即明白了,二話不說,抓起回瀾手腕把脈,劍眉微皺,說道:「傷得很重,但是不致死。」

唐無波顫聲說道:「那……」她完全沒了主意。

江寒天一把抱起回瀾嬌小的身軀,負在肩上,沉聲說道:「她必須馬上到昊天門醫治,你也一塊來。」

唐無波柔順地點點頭。

江寒天一手扛著回瀾,一手摟著唐無波纖腰,足一蹬,輕輕巧巧地躍出了唐府圍牆,直奔昊天總堂。

※※※

「回瀾的傷如何?」唐無波焦急地問著正在凝神切脈的江嵐天。

「憑著她多年苦練的功體,命是保住了,可是……」江嵐天嘆道:「三條功脈受損,要恢復原本的功力,恐怕有點困難。」

唐無波聽到江嵐天的診斷,不禁松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回瀾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唐無波懸了半天高的心終於放下,但是心中仍是難忍激動。她隨江寒天出府時,匆忙間忘了披上外衫,也來不及束發,此時烏黑秀發披散在肩上,素凈的臉龐神色倉皇,晶瑩美眸中泛著淚光,江寒天見她如比,心中柔情頓起,解下自己白色外袍披在唐無波身上,鐵臂輕輕地將她顫抖的身子擁入懷中,低聲說道:「沒事了,別再擔心了。」

唐無波聽到他低沉的男聲,就像遭風侵襲的小船找到港灣一般,終於放心了,忍不住伏在江寒天肩頭啜泣出聲。

江嵐天見兄長如此行為,不禁臉現詫異之色,但隨即體貼地離開,讓他兩人獨處。

唐無波哭過之後,心情逐漸平靜下來,螓首靠著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