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龍澤(+番外)完_分節閱讀_7(2 / 2)

直到她抬頭看著窗外,才想起這樣一個事實——這棟別墅只剩她一個人了。

一兩朵粉色的合歡從枝頭翩翩飄落,輕柔得一絲聲響也不曾發出,薛彤站在門口,高牆處的樹葉密密交疊,鳥兒在枝葉間跳躍,發出啾啾的叫聲,除卻風吹過樹葉劃拉出的響聲,偌大的庭院再無別的聲響。

她窩回沙發,透過落地窗看外面光影變化,她靜靜地倚在那里,似在思慮,又似發呆。

屋中光線越來越暗,她開了燈,金碧輝煌的大吊燈發出彩色的光線,撒到雕塑精美的天花板上,復又折射,給整個大廳投下舒暢柔和的光芒。她隨便做了晚飯,簡單吃過,洗碗時嘩嘩流下的水聲帶著空寂。

她將前門後門都鎖上,關了客廳的燈,上了樓,回到自己的卧室,順手插了門。薛彤躺在天鵝絨的被褥上,看著淡黃色的天花板上的浮雕,看了好一陣,轉頭看了看牆面的鍾表,已經八點多了。

她又起了身,下樓將所有的燈都開上,連同樓道,和樓上不住人的房間,整棟別墅燈火輝煌,卻又拉上了所有的窗簾,雖然不是拉得密實,但也保證從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隨後,她進了龍澤的房間。

9出牆

柔軟的長毛地毯,雍華典雅的櫥櫃,細刻精鏤的凹紋床板,再精致奢華也入不了薛彤的眼,她的目光緊緊膠著在那台黑色電腦上,墨黑色鍵盤和液晶顯示器像是黑色寶石一般對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的手輕輕觸碰著突起的鍵盤按鍵,心咚咚地跳著,撫摸又挪開,幾度流連,畏懼與渴望在心中激盪奔涌,狂風駭浪一般在脆弱的心房呼嘯,最終,她還是禁不住自由的誘惑,按動了主機上的開機鍵。

藍色熒光亮起,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像有一團炙火罩在腦門,等待開機的時間變得漫長,直至桌面的圖標完全顯現,她才松了一口氣,坐在凳子上直接點開網頁,進度條緩慢移動,最終顯示網絡無法連接,她手指抖得厲害,心里更是著急,恍如正在作案的賊。她找到網絡連接,不知點了多少下,窗口彈出,提示輸入密碼。

她一下子變得慌亂,希望明明在眼前卻是抓不住,她對電腦也只限於最基本的使用,對於破解密碼什么的完全不知。鍵盤一陣亂響,薛彤只恨自己為什么不多學一點有關電腦的東西,恨得亂抓自己的頭發。

平靜下來,他們又如何會放任她與外界聯系?薛彤蓮心茶般微苦澀笑,不甘心卻是無可奈何。她轉身打量這間屋子,雖然她進來過一兩次,但也只是隨便打掃一下,匆忙而大意,要隨時擔心龍澤來查看,也擔心屋中有攝像頭。

但她仔細想過了,龍澤這樣的異類,他並沒有脫離這個社會,知曉生存規則,他又怎么會讓自己的蛇身暴露在攝像頭下面?那些人既有求於他,必定不會明目張膽違逆他。是以她才敢趁著沒人,進他的屋子尋找與外界聯系的方法,縱有一線希望,她也不想放過。

卧室還連著一間屋,她上次進來時已經知曉那間屋子上了鎖,現在,她迫切想知道里面有什么。龍澤手上一定有鑰匙,依照他散漫倨傲的個性,必定不會藏得太深。薛彤抽開床頭櫃,翻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找到。再轉身查看櫥櫃中的抽屜,果然,一串黃銅色鑰匙躺在其中。

她抓起鑰匙,一把一把試,在插入第六把的時候,「吱——嘎——」,門鎖發出轉動的聲音。

這是一間書房,古朴雅致,一側是兩排高高的書架,整整齊齊放著厚厚的書冊。另一旁是兩台電腦,一台擺在書桌上,一台嵌在牆中,更引人注意的是大書桌上擺著電話。她心中惴惴,仍是迅速走過去拿起話筒,里面傳出「嘀——」的長音,顯示電話連接正常。

她迅速撥起家中的電話號碼,剛按出前兩位,又想起什么,迅速放了話筒,改撥了110。

電話中沒有聲息,似乎在等待接入,房間里靜得只有她的心跳,每一下都清晰無比。等了一分鍾左右,卻又傳來掛斷的聲音。她又試了兩次,依然如此。她轉而隨便撥了一個c市的號碼,在幾十秒的等待之後,依然是「嘟——嘟——」的掛斷音。

原來這里的電話打不出去,或者說,不是隨便能打出去的。

她轉而開了書房的電腦,卻在開機的時候顯示要輸入密碼,不得不作罷。

她頭上因為緊張出了虛汗,起身又仔仔細細檢查書房,除了這電話和電腦,其他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書罷了,雖種類繁多,對她卻是毫無用處。

她依舊不死心,又試了多次,折騰了很久,不得不承認,這里不能向傳外面隨意傳輸任何訊號。

薛彤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雖然這段時間自己也明白回到正常生活已經沒什么希望,但仍然覺得失落。心底像深冬季節的河水泛著涼意,手腳乏力,她不得不起身將一切恢復原樣,關了燈,鎖上門。回到屋中,一看,時針快指向十二點,她覺得很累,牆上的鍾表雖在移動,卻是沒有發出聲響。她窩在被褥中,忘了自己今晚沒有洗漱,睜著眼看著牆上的裝飾畫看了很久,不知何時閉上了眼。

夢中出現了自己的父母,滿臉憔悴淚水連連,在滿世界呼喚「小彤……小彤……」那聲音急切倉惶,在風中四處奔走,將她的心割成一片一片。

她亦拼命呼喊,「爸爸,媽媽,我在這里,救我……」

卻是隔了茫茫煙霧,無法傳到父母的耳中,她好著急,著急得想哭。

突然來了幾個黑衣人,面目猙獰,拿了鞭子往她身上抽,很痛很痛卻是無法躲開,她被直接拖走,父母的面顏越來越淡,成了被暈開的水墨,但那痛苦急切的聲音仍在風中游盪,似鬼哭狼嚎。

她被驚醒,睜開眼卻是天光大亮,她愣愣坐了很久,抱著被子窩在床上,看著窗外飛過一只不知名的小鳥,歡快扇動翅膀,小腦袋一轉,眼睛像黑豆子一樣,在窗台停留一瞬,卻又撲哧飛走了。

半上午薛彤起來吃了一個早午飯,看了一會電視。下午照常坐在後院中發呆,白色的圍牆從密層層的樹葉間透出影子,扎得人眼睛生疼。

她繞過開著紅花的花藤,擦過繁茂的長著深綠色竹葉的翠竹,走到圍牆根下,看了看周圍,樹木高低不同,枝繁葉茂。她一直繞著圍牆走,外面秀挺的樹木伸出枝條,像是在招手迎攬,訴說著那邊的天空更藍,風更輕。

白色的圍牆是橫在她心中的一棵刺,發出尖銳的疼痛,痛得她幾乎不能呼吸,她很想看一眼外面的風景,她知道自己逃脫不了,但就是渴望越過這道牆看一眼,縱使一眼也是滿足。

圍牆上端是屋頂形狀的小斜坡,上嵌淡藍色瓦磚,她繞著圍牆走了半圈,尋到一個較低矮的地方,牆的高度差不多,只是這一處地面有個緩坡,牆便顯得矮一些,有樹正好長在牆邊,旁生椏枝伸出牆外。只是薛彤不善於爬樹,她看了看周圍,飛快跑回庭院將拿了一張較高的椅子過來放在樹旁,她只想看看外面的風景,那未知的一切深深吸引著她。椅子搭好,高度顯然還是不夠,她又搬來一個凳子架在上面,有些顫巍巍,她扶著旁邊的樹木站在凳子上,踮起腳正好能看到牆外,外面仍是常青樹和落葉樹交錯,可她就是覺得那綠葉綠得更加酣暢,綠的青翠欲滴,連那風都更加輕柔溫煦。陽光透過樹葉在林下投下斑駁的樹影,微風掃動綠葉,那些地上的光影也變化抖動。自由的風息掠過耳畔,吹起她的鬢發,又輕又柔,她將手肘撐在圍牆上,趴著看了一會。隨後她抱住樹的主干,雙腿上蹬,使勁往上爬,將一條腿踩在牆壁上,抱住那上面支出的椏枝,發力攀附,一條腿越過圍牆,樹皮上凸出來的疙瘩蹭傷了她的手臂,她毫不在意,終於坐在了圍牆頂上。

她雙手撐在牆頂光滑的裝飾瓦上,直接坐在上面,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卻覺得自在。坐了一會,她想下去看看這島上的風景,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風中抖動的樹葉,那沒有見到的蔚藍海水,都在發出呼喚,高牆大院是困住她的牢籠,她一眼也不想回頭。下面是泥土地面,生著些小草,也就三四米,不高也不算低,她衡量了一下,跳了下去。

落地時一股沖力從腳底板反彈回來,膝蓋一彎,雙腿一陣麻痛,上身前跌,雙手撐到了地上,地面的較粗的土粒按在手心,微痛。但她毫不在意,拍拍膝蓋和手上的土,在周圍逛了起來。樹不高,有鳥兒拍著翅膀。遠處的水泥馬路如白綢帶綿亘在綠樹中,她向相反的方向在樹林中奔跑起來,耳邊掠過忽忽的風聲,似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她不知道這個海島有多大,不知道岸邊有沒有船,心底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但她就不想回頭,不想回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