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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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這一突然懷孕,陡然生出了多少變故。平地波瀾,叫人措手不及。又有多少人的命運,要被她腹中的胎兒所影響了。

我沉思片刻,道:「叫花宜去打聽打聽,皇上如今是否在她的景春殿里頭?」

槿汐應了出去,過了些許時候花宜跟著進來回道:「皇上和皇後都在景春殿里。遙遙外頭都聽得到里頭的說笑聲呢。」

我沉著臉撥弄著護甲上的珍珠墜子,靜靜道:「知道了。叫人把這話傳到六宮的耳朵里頭去,尤其是最後一句,傳得越熱鬧越好。」

花宜領命出去。我又喝了一口茶,轉臉問槿汐道:「這茶出得挺好,還有么?」

槿汐笑道:「知道娘娘喜歡,備下了許多呢。」

「有就好。好好准備著,等下必定有客過來,也好請她們好好品嘗一下。」說著,起身去東殿看三個孩子。

不過一個時辰,小允子就進來稟報,端妃、敬妃和呂昭容一齊過來了。我整了整衣衫出去,三人都已經在柔儀殿了,見我出來起身要行禮。我忙攔住道:「咱們姐妹客氣什么,何況都這個時候了,還鬧這些虛文做甚?」於是請了三人坐下,吩咐槿汐道:「去拿茉莉花茶來,這樣一路趕來,別中了什么暑氣才好。」說罷不免出奇,「端妃姐姐是難得出門的,今日也來了?」

呂昭容性急,道:「端妃姐姐在宮中資歷最深,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少不得要請她來。」端妃淡淡一笑,只是不語。

敬妃等人接過茶盞也無心去喝,只稍稍抿了一口,憂色浮上眉梢,道:「娘娘的茶固然好,只可惜現下也無心好好去品味了。」

呂昭容最沉不住氣,憋了片刻,「砰」一聲拍在桌面上,頭上珠翠亦叮當作響,「各位姐姐心里煩惱嘴上卻不說,我這個人卻眼里揉不得沙子。安陵容門楣又低,人又狐媚,專會掩袖工讒。已經封了昭媛了還貪心不足,冷不丁蹦出來說有了孩子,竟要封妃。」

我輕聲道:「姐姐小聲些,怕人不知道你惱她么,她正在興頭上,平白惹出這些是非來做什么?好歹你也是淑和帝姬的生母,誰敢動你分毫。」

呂昭容怔了片刻,頹然傷感道:「我是不中用了,年紀又長,聖眷又不隆重。要不是有淑和,皇上只怕早忘了我這個人了。當初九嬪之首給了資歷比我淺的胡蘊蓉,那也罷了,誰叫人家是晉康翁主的女兒,身份尊貴,我也沒得說。後來安陵容與我同為九嬪,又是昭媛,我這個昭容還排在她後頭。現下她驟然要封妃,以後生下了至少也要封個從一品的夫人,竟要大大越到我的頭上去了,還有我與淑和的安穩日子過么?」

呂昭容向來不喜安陵容,兩人之間多有齟齬。本來陵容頗得聖眷,心思又細膩,呂昭容就處處落了下風。若他日安陵容凌駕於她之上,難保她與淑和帝姬沒有許多苦頭吃。也難怪要這樣氣急。

敬妃聽她說的也是實情,不覺娥眉深鎖,「她父親因賄入獄至今還沒放出來,這樣的家世實是不能封妃,到了九嬪也算是極有恩遇的了。本來就算是有身孕,不晉封也沒什么。」

呂昭容目中驟然一亮,喜道:「三位娘娘或是現下掌著協理六宮之權,或者曾經也掌管過。咱們好好想想,先祖的成例里頭有沒有駁回的例子?」

敬妃搖頭道:「皇後已說了是特別破例。我也查過了,太祖粹妃梁氏本是屠戶之女,因有孕而封妃。這是現成的例,皇後便能拿來堵六宮的閑言碎語。」

端妃捧著茶盞,輕輕合著茶蓋出神,片刻道:「梁氏雖然封妃,但被廢出宮,過世也早,哪里及得上安氏這樣好福氣,聽說,皇上現在便在她宮里軟語安慰呢。」

我聽她語下凄婉,不禁也有些傷感。於是看了花宜一眼,知道她傳出去的話已經有了效果。

端妃自昔日的華妃慕容世蘭死後,才漸漸涉足宮廷往來,也有兩年掌管著協理六宮的大權,只是到底身子不濟,只得也推諉了。不想自她身體略有起色之後,玄凌也頗為憐惜她,雖然甚少有枕席之歡,但也常去看望。如今想起安陵容多年聖寵不衰,如今又有了孩子,難免自傷身世。

敬妃與呂昭容面面相覷,呂昭容到底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道:「狐媚!」

我慢慢摸著手腕上的那一彎珊瑚珠串,推心置腹道:「別人也就算了。端妃姐姐是最早進宮侍奉皇上的,論起資歷來比當今的皇後還要早上兩年,這宮里無人能及。敬妃姐姐曾為皇後協理六宮,也是有大功勞的。呂姐姐的淑和帝姬是帝姬中年齡最長的,自然身份尊貴。安氏雖然有寵,但終究資歷不及三位姐姐。可如今皇後已經親口提了出來,這樣大的臉面,也可見安陵容得皇後的憐惜了。想起來她這個昭媛,也才新封了一年呢。」

端妃不經意地撥著衣襟上一枚祖母綠別針,漫然道:「這些年,皇後明里暗里對她的眷顧真是不少。」

呂昭容道:「可不是。端妃娘娘在這個位置上少說也有二十來年了,竟從未再晉封過。真真是笑話。敬妃娘娘的妃位也還是乾元十四年春天的時候晉封的,如今也有七八年了。皇後竟也從未提過一句要賞什么的話。我是更不必提了。也不見皇後賞下這份恩典來。」

敬妃連連搖頭:「罷了罷了,咱們也不求她什么恩典。」

我嘆道:「也是委屈幾位姐姐了。我協理六宮本該多為幾位姐姐向皇上進言的。只是我剛生下皇子與帝姬就被j人誣陷,受了多少零碎折磨姐姐們也是親眼見到的。此後皇上雖然不再追究,也依舊寵愛,可是我不得不存了一萬個小心,哪里還敢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呢。」

敬妃回首往事,也是欷殻В骸暗筆鋇那樾危頤嵌季醯迷┩鰨首釉趺純贍蓯潛鶉說哪亍=峁殖齠啻蟮男啊r皇且蛭飧觶噬弦膊換嶗瀆淞嘶屎蟆v站渴撬約旱牟皇恰n頤且膊徘瞥隼椿屎蠖閱愕男乃肌!彼底盤鞠17艘瘓洌拔頤薔谷且歡押咳耍思矣辛慫母鱸碌納碓辛耍胖老1h艋屎蠼袢詹壞弊嘔噬系拿嫠盜順隼矗頤薔苟薊廣露恢蝗嗣稍詮睦錟兀腥司醯盟幕畛痢!?br /

端妃牽過近旁小幾上一脈雪白荼蘼輕輕一嗅,道:「你才曉得么?與她相處了這么多年,種種事端串連起來,有多少可讓人後怕的。」說著望向我,「今日在昭陽殿,哪幾句話她是指著你說的,你自己可要明白。」

呂昭容忿然道:「愨妃到死也是個糊塗鬼,誰又會像她一樣。愨妃是有皇長子的,如今有皇子的,不就是……」她到底明白,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冷笑,「要是愨妃還在世,知道安陵容如今這樣得意風光,要與她這個皇長子的生母並立於後宮,只怕也要氣死過去。」

端妃倚在蹙綉桃花椅枕上比畫著蔥管似的纖長指甲,「皇後今日還說六宮妃位多懸,妃位多懸不也是她多年來的意思么?如今四妃只有淑妃你一位,夫人之位也空著。三妃已足,倒要破例再加上個安陵容,只怕這會子敏妃正氣得在宮里發恨呢。」

六宮妃位多懸?我腦中驟然有閃電耀過的明亮之感,身上一陣輕快,唇角無聲無息地輕揚了起來。果然,這可是咱們這位尊貴無上的皇後娘娘親口說的。

敬妃凝神片刻,道:「安陵容的事是誰也沒想到。她身蒙皇寵這么多年,都沒有過一星半點懷孕的跡象。誰都以為她是不能生的,誰知冷不丁就有了,還有了四個月,真是出人意料。這一來,竟要跟我和端妃姐姐比肩了,只怕……」

「只怕將來若生下孩子成了夫人,那么協理六宮的大權就得分一杯羹到她手中了。」我接口道。

敬妃雙目倏地一睜,很快垂了下去。端妃端起青花纏枝的茶盞,長長的半透明指甲輕叩茶盅的蓋子發出叮當清音,她的優雅目光狀似漫不經心地一掠,方才悠悠地道:「誰叫咱們沒有福氣,總也生不出個孩子。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家越過咱們去了。」

我靜聲道:「她既然懷上了,那就一步一步應付著吧。她承寵這么多年,忌恨她的人可不少呢。」

敬妃輕柔一笑:「是呀,到底也還有六個月才生,這六個月也是個未知之數呢。」

後宮·甄嬛傳6第三十三章…隔葉黃鸝空好音

因心里頭裝著事情,中午的覺便不得好睡。天氣一熱,鳴蟬便起,嘶鳴的聲音像落著一場沙沙的大雨,我心里發煩,索性不睡了,命幾個小內監拿了粘黏竿把蟬捕盡。正巧平娘說予潤又哭起來,我便往東殿去看。不知是否知道生母早逝的緣故,予潤總是愛哭。小小的面頰常常因為哭泣而通紅,我心疼不已,抱著哄了半個時辰才稍稍好些。平娘不禁嘆道:「德妃娘娘一去,真是可憐了小皇子。」

花宜恨恨道:「若不是那年安昭媛的丫頭驚動了德妃,現如今母子在一起,不知多好呢。」

我念起舊事,心中更是不樂,回頭正見小連子探聽了來報,說是敏妃午間生了大氣,連太妃賞的嵌玉琉璃屏也砸了,又道內務府已擬定了幾個寓意甚好的字眼作為安陵容為妃時的封號,下午便要送去玄凌那里請他選定一個。

我抱著予潤聽他說完,不由笑道:「內務府也要極力巴結這位正得寵的新娘娘呢。手腳這么快就擬好了字了。」

小連子不敢接話。我又問:「皇上現下在哪里?」

「正在儀元殿看折子呢。」

「皇後呢?」

「聽說用了午膳就睡下了,仿佛頭風又發作了。」

我將孩子交到平娘手中,轉頭吩咐花宜,「去看看小廚房的蓮葉羹和藕粉桂花糖糕好了沒?本宮親自送去給皇上。」

午後的時光最是閑暇不過,我雖然心里懷著目的去的,但望著一路水光山色瀲灧無盡,心下也稍稍寬慰一些。

玄凌一人在西室獨坐,想是些不要緊的奏折,他信手翻過,倒也閑適。見我進來,微笑招手道:「午後日頭大,嬛嬛你怎么來了?」

我含笑福了一福,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皇上氣色紅潤,就知道安妹妹的身孕多讓皇上高興了。」

玄凌笑道:「一向看著容兒身子嬌弱,沒想到胎象倒十分安穩,害喜也少,連太醫都說難得呢。」

我盈盈笑道:「安妹妹好福氣,臣妾懷著朧月的時候害喜害得最厲害,可見安妹妹的孩子有多貼心,將來必定十分孝順懂事。」

一番話說得玄凌十分歡喜,執了我的手坐下道:「你來得正好,朕一個人坐著看折子正乏味呢。」

我笑著起身打開朱漆描花的食盒,溫婉笑道:「臣妾正想著午後的辰光長,皇上中午的膳食必定吃得油膩,又因著為安妹妹的事高興,想必是敞開了胃口吃的,這時候肯定膩膩的覺得不消化。所以臣妾特意准備了一些清淡的點心拿來請皇上享用。不知可好?」

玄凌笑道:「朕最得意的就是咱們韞歡的封號,『靈犀』,果真朕與你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

我邊盛了碗蓮葉羹放在玄凌面前邊解釋道:「這蓮葉羹是取新鮮的嫩蓮葉在日出前摘下來的,熬湯的水用的是這葉子上的露珠。蓮葉好采,只是搜集這露珠費了點功夫。幸好熬出來的湯極香,倒也不枉費這一番周折。」又取了兩塊藕粉桂花糖糕出來,放在新鮮的蓮花瓣上,端到玄凌面前,「湯是極清淡的,不過是借一點蓮葉的清香罷了,這藕粉桂花糖糕最好消化,入口又香甜,皇上嘗嘗吧。」

藕粉桂花糖糕色澤金黃晶瑩,放在粉紅剔透的蓮花花瓣之上,顏色更是誘人。光是看一眼,已經讓人垂涎三尺。玄凌笑道:「東西是簡單,難得做得精致,叫人一看就有胃口。」說著吃了一口,本是極享受愜意的表情,「味道也清甜。」然而他的松弛里似乎帶了一點郁郁之色,他看著我道,「這藕粉桂花糖糕的味道很熟悉,像是從前在哪個宮里吃過,卻又說不上來。」他極力思索著,良久才道,「仿佛是德妃宮里?」

我淺淺微笑,那笑意里也染上了一抹難言的傷感,「皇上記得不錯。從前德妃姐姐的藕粉桂花糖糕做得最好,皇上也最愛吃。」

玄凌也頗感傷,放下糕點,道:「伊人已逝,朕也好久沒再嘗到這個滋味了。」他有些沉郁,道:「德妃在世時朕沒有多多憐惜她,一年里不過見上三五次而已,話也沒多說上幾句,連她走之前,朕也沒能好好陪陪她。如今她不在了,朕有時想起她來真是難過。」他長嘆一聲,「說到底,終究是朕辜負了她。」

眉庄在時,玄凌並沒有好好愛她、珍惜她、信任她。如今她走了這么久,再說這話,只讓人更覺得傷感和涼薄。

我忙含笑上前勸道:「是臣妾不好,徒然惹皇上難過了。姐姐走時,還十分牽念皇上。若皇上這樣為她傷心,姐姐在九泉之下也要不安的。」我想了想,「其實皇上也不必難過。這糕是姐姐當日親自教授了宮中廚役的,如今姐姐雖然故去了,但臣妾已讓那廚役到柔儀殿侍奉了。哪日皇上想吃,吃得歡喜,就是懷念姐姐的一點心意了。」

玄凌頷首道:「嬛嬛,還是你最善解人意。德妃有你這樣的姐妹,也算欣慰了。」

我笑道:「其實今日臣妾送這點心來,還另有一番心意。」

玄凌不由奇道:「你的心思總是別致些,朕可猜不著,你且說來聽聽。」

我抿嘴道:「蓮葉為父,蓮花為母,藕為子女。臣妾奉上這份點心,是希望皇上、宮中姐妹和皇上的子嗣們永遠平安喜樂,同心同德。」

玄凌笑著將我摟入懷中,「嬛嬛,只為你這話,朕一定要好好謝謝你才是。」

我軟語呢喃,「臣妾不要皇上謝,只要皇上永遠像今時今日一樣待臣妾,好么?」

他的笑聲爽朗而開闊,「好,朕答應你。朕與嬛嬛,與咱們的予涵、朧月和靈犀,也永遠平安喜樂,體同一心。」

伏在玄凌懷里,從後殿的紅棱雕花長窗中望出去,幾株芭蕉葉子寬闊而翠綠,時而有五彩羽毛的小鳥停駐其間,歡鳴一聲,又飛得遠了。飛得那樣高那樣遠,在綿白的雲朵里飛翔。燦爛的陽光如金粉一樣灑在雲朵上,仿佛鑲了一圈絢麗耀眼的金邊。望得久了,眼睛也有點暈眩。

殿外傳來兩聲輕輕的叩門聲,在寂靜的殿堂里格外清晰。

玄凌懶懶問道:「誰在外頭。」

卻是李長的聲音:「回皇上的話,內務府擬好了幾個封號,請皇上過目,甄選一個賜予安昭媛。」

我笑著推一推玄凌,道:「這是安妹妹的喜事呢,皇上讓他們進來吧。」

李長這才敢進來擱下,玄凌道:「朕也看看,內務府起了什么好字來?」

我站在他身邊看過去,原來只有三個字,分別用金漆描了寫在大紅的紙上,是「肅」「儷」「文」三字。

我依在玄凌身旁,和顏微笑,「字的意思倒還都好。這個『肅』字嘛,剛德克就曰肅;執心決斷曰肅;威德克就曰肅;正己攝下曰肅;能執婦道曰肅;貌敬行祗曰肅;嚴畏自飭曰肅;貌恭心敬曰肅。」

玄凌道:「能執婦道,貌恭心敬,容兒是很適合的。只是這個字未免硬氣了些,與容兒的柔弱之姿風馬牛不相及。」他看著「文」字,悠然笑道,「容兒靜默謙順,乃禮義人也。這字倒也貼切。」

禮義人也?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忽地見到玄凌說這句話時神情頗曖昧,猛然想起一事,幾乎要冷笑出來了。然而玄凌面前,終究按捺了下去。亦是心知肚明,陵容在玄凌心中是何等人物,更要小心度量了。

「皇上說的極是。」我又道,「『文』這一字,可以說是文雅有度,也可說是文靜有禮,這倒很像是說安妹妹。但更多的時候這個字是形容一個人腹有詩書氣自華。安妹妹性子是夠文靜了,只是說到腹有詩書還略差了些。若選用了這個字,只怕安妹妹要多心。」

玄凌笑道:「那便只剩一個『儷』字了。」說著就要命李長取朱筆去圈下來。

我微笑道:「『儷』字容顏姣好、成雙成對的美意,又可指伉儷情深,果然是極好的。」說著偷偷去覷他的神色。

玄凌聽我說完,下筆便猶豫了,想了想,把玉管狼毫拋在青玉筆架上

我問:「皇上怎么了,這字不是很好么?」

玄凌似是自言自語,「伉儷情深,昭媛是妾侍,怎能與朕是伉儷夫妻,真真是笑話了。」說著向我道,「若真選了這個字給她做封號,只怕傳出去文武百官也要指責朕太過寵幸嬖妾了。」他想了想,對李長道,「告訴內務府去,這幾個字都不好,再選了好的來。」

我微微笑著道:「其實何必內務府忙,安妹妹一向最得聖心,皇上指一個字給她做封號,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玄凌隨手取了蓮葉羹喝了一口,道:「一時間叫朕想一個,朕還真想不出來。嬛嬛,你與容兒相識最久,不如幫朕想一個合適的吧。」

我托腮道:「這樣的事臣妾怎敢做主呢,還是皇上聖裁吧。」

他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朕給了你協理六宮的大權,這有什么不行的。而且從前貞貴嬪的封號你也起得極好。」說著把筆交到我手中,「你寫一個來看看,若真不好,朕再幫你改就是。」

我略略思量,寫了一個極大的「鸝」字,笑著側頭問他,「好不好?」

他略皺了皺眉,道:「鸝?」

我點頭,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的流蘇輕輕打在耳邊,涼涼的似四月里的小雨,我柔聲道:「能歌善舞,性情又像黃鸝一樣和順,是安妹妹最大的長處。而且黃鸝,亦是兩情繾綣的鳥兒啊,這般樣樣周全,就像安妹妹為人一樣,真真是難得的。」

李長在一邊順口道:「奴才聽說黃鸝一胎四卵,正合安昭媛如今有孕,多子多福呢。」

我盈盈淺笑,「春和景明,鸝鳴清脆,應時又應景,與安妹妹是再相配不過了。」

玄凌神色一動,我知道他已被打動,果然他笑道:「這樣說來的確是極好的。」說著看李長,「去傳旨吧,再請皇後定個吉期。」

李長回稟道:「皇後娘娘頭風又發作了,只怕起身不得呢。」

我想了想道:「皇上不如先把名分給了安妹妹,至於冊封嘉禮么,等皇後好些再定也不遲啊。」我仿佛不經意一般道,「只是內務府這幾個奴才真不中用,做慣了的事擬個封號而已,也那么不上心,這等小事都要勞煩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