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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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昭容道:「哪里的話呢,我心里也是把娘娘的朧月和靈犀看得如親生一般,只礙著娘娘位份尊貴,又日日c心宮中大小事宜,怕著那起子小人說我一味巴結,反而妨了娘娘的聲譽。」

我微微蹙眉,嘆息道:「外頭的閑話本來就多,還盼昭容姐姐向從前那樣待我才好。我出宮那幾年,朧月雖養育在敬妃姐姐膝下有她疼愛,可是明里暗里受的委屈也不少,敬妃姐姐也不能一一護過來,聽說昭容姐姐也看顧了不少,要不然哪里有朧月的今天。我還沒謝過姐姐呢。」這番話說得推心置腹,呂昭容本就是直心腸的人,更是大為所動。

呂昭容道:「那幾年朧月帝姬苦,娘娘也苦,總算如今好些了,還要c心這個c心那個,也是難過。」

我點頭道:「還是姐姐明白我的心,尤其是咱們這些做母親的,費的心思更多更難。姐姐從前如何看顧我的朧月,今日我對姐姐的淑和也是一樣。只怕不能回報萬一罷了。」

呂昭容心腸觸動,低頭傷心道:「皇上雖然給了她一個『鸝』字,但終究在妃位,從此高我一頭,也只能任她壓制了。我一個人老珠黃的人還怕什么呢,只是可憐了我的淑和。算算年紀淑和也十五了,等上兩年便要下降。若被我這個不中用的母妃連累了,她面上也無光。」

我有心安慰她,笑盈盈起身,拉了她的手,道:「本該早恭喜姐姐的,方才姐姐興沖沖進來,倒把我也哄得忘了。皇上今日吩咐了,大封六宮時要進姐姐為欣妃,為三妃之首,姐姐可高不高興?」

呂昭容大喜過望,一時之間倒有些愣住了,口中訥訥道:「是聽說了要大封六宮,只是位份未定,真如娘娘所說么?」

「從前立九嬪的時候讓姐姐屈居在安昭媛之後,我心里不舒坦了好幾年。今日皇上要給鸝妃封號,我就順嘴提了一句,姐姐的淑和是皇上的長女。皇上便有了這道恩旨。」我微笑看著她,「鸝妃再得寵也蓋不過您是三妃之首,姐姐可安心了。」

呂昭容喜極而泣,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嚶嚶泣道:「在宮里頭熬了這么些年,沒想到還有封妃出頭的一日。」她盯著我,「娘娘不是與我玩笑吧。」

我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大封六宮,過幾日就有旨意下來。如今叫我先擬了名冊來看。恭喜姐姐了。」

呂昭容感激涕零,「若非有娘娘眷顧,我何來今日呢。」

我忙扶了她起來,笑道:「咱們姐妹,還要這樣客氣么?最要恭喜端妃姐姐,馬上可要改口稱呼端貴妃了。」

呂昭容一怔,連連頷首笑道:「正是呢。這個宮里端妃姐姐資歷最深,也是最苦。封貴妃是應該的,咱們都心服口服。」

正說笑間。卻是槿汐進來,雙手空空如也,道:「方才內務府小揚來回,除了皇上日常要用的血燕外,其余都沒有了。」

我聽她說話間有些氣息不順,便問道:「前兩日還說送了幾十斤血燕來,我和皇後、太後宮中統共都沒拿多少,怎么就一下子就連送人的份兒都沒了。」

槿汐答了聲「是」,道:「原本是還有的。方才太後宮里拿了些去,皇後娘娘宮里又吩咐了,說是回過皇上的,鸝妃娘娘有孕在身,血燕這樣滋補的東西要盡著她吃,所以剩下的全送去了景春殿。」

呂昭容驚訝道:「血燕?那是正一品的四妃與帝後之尊才能用的。她的封妃之禮還沒呢,怎么就先用上了?這樣子是還沒生呢,若生下來了,可不知道要怎么寶貝才好了。」

我擺擺手道:「姐姐,由著她去吧。」說著皺眉,「只是我難得想對淑和盡盡心,竟也不能了。」不由得幽幽嘆了一聲。

這一聲嘆息倒引起了呂昭容無盡感慨。槿汐道:「方才小姐和昭容說起趙飛燕,倒叫奴婢想起《漢書》里頭一句話。」

我正一正髻上鳳釵,幽幽點頭道:「我知道你要說哪一句,趙飛燕姊妹從自微賤興,逾越禮制,浸盛於前。班大家說的是從前,反而叫我們如今的人也心有戚戚焉。」

呂昭容低頭細細一想,苦笑道:「趙飛燕一旦得勢,縱橫後宮殘害妃嬪,漢成帝一味寵幸她,竟連親生骨r被殺也不理會。皇上雖不至於這樣糊塗,可她這個樣子,哪怕我成了三妃之首仍要讓她三分。」

我亦愁雲凝在眼角,「血燕是沒有了,槿汐,去取些茯苓膏來送與呂昭容吧。」

呂昭容恨恨不減,柳眉橫起,道:「我偏不服她,娘娘可要拿個主意呀。」

我只是愁眉不展,槿汐上前道:「昭容娘娘是知道的,一則是皇後的主意,二則娘娘要忙大封六宮的事分不開身,娘娘可要為我們娘娘在後宮的娘娘小主面前分辯呀。」

呂昭容點頭道:「我自然明白。」說著也不等槿汐拿了茯苓膏來,又一陣風似的往燕禧殿方向去了。

我見她走遠,方靜靜笑道:「只怕呂昭容現在已經恨煞了鸝妃了。若敏妃那里知道,怕也要生好大的氣。」

槿汐垂手道:「呂昭容是個熱心腸,又是直腸子經不得激,但分寸是知道的。她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話對旁人說反而直接明白。娘娘處在這個位置上,有些話不方便說也不能說,借她的口倒很不錯。」

我用指甲撥著碗里的茶葉,慢聲道:「我請旨讓端妃為貴妃也是這個道理。難得她心思細,出手又利落。」我心念一動,霍然想起一事,「皇後已經不耐煩鸝妃了,真是可喜可賀。」我笑著踱到妝台前,打開了胭脂盒子補妝,道:「皇後賜了那么多血燕給鸝妃,也不知鸝妃能不能消化得了呢?」

槿汐微微垂下眼簾,道:「娘娘也覺得皇後不是真心疼惜鸝妃么?」

胭脂嫣紅如血,凝在指尖仿佛一朵顏色最純正的紅梅,紅得盈盈欲滴。我薄薄化開了拍在臉頰上,淺淺的紅色如飛在天際的一片紅霞,輕薄甜香。我笑道:「就如這胭脂一樣,拍得薄可以暈臉,濃可用來點唇。皇後真心要賞鸝妃,大可不必那么顯眼,一日一日命內務府送去就是了。這樣一下子全給了她,反而叫六宮非議。」

槿汐拿著篦子為我細細篦著頭發,徐徐道:「這才是皇後厲害之處,一則讓她不要趁著有身孕得寵忘本,二來與鸝妃為敵的人不少,鸝妃恩眷愈多,後宮中人愈對其側目,為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一定會緊緊依附皇後這棵大樹。不過,看來她們之間的嫌隙恐怕也不淺呢。」

我對鏡自照,緩緩向槿汐道:「去把六宮的妃嬪名冊拿來,我要好好看一看怎樣大封六宮呢。」

後宮·甄嬛傳6第三十五章…三千寵愛在一身

這時節上林苑中的鳳凰花一片絢爛。這一日正午,敬妃在我宮中閑坐,一起看了新定的嬪妃名位,又去東殿逗了會兒幾個孩子,一時不免想起安鸝容的胎來。敬妃取了一片薄薄的蜜瓜吃了,問道:「你還不曾去看過安氏吧?」

我凈了手道:「一直不得空兒,也實在不想去。她有身孕嬌貴著,萬一有個什么閃失,誰擔待得起。」

敬妃靠在偏殿廊下的臨水美人靠上,道:「去了太後許會不高興,不去呢皇上皇後面子上過不去。何況你是淑妃,現下皇後不太理事,責任可都在你身上。」

此時蓮花凋了一半,已不夠鮮艷,池中放養著紅白二色錦鯉,錦鯉在碧綠蓮葉間沉浮嬉戲,穿梭搖曳,煞是好看。我微微一笑,「我一個人斷斷不敢去,還請姐姐陪我。」

敬妃一笑,「你若不想擔上任何嫌隙,便帶上衛臨去,豈不更妥當。」

我微一沉吟,「也好。」

我與敬妃各坐了一頂帷轎往景春殿去,彼時正是午後時分,嬪妃宮女們都在睡午覺,連道邊的白鶴也躲在芭蕉葉下打著盹兒。

萬里晴空一碧如洗,日光從朗朗無雲的天際毫無拘束地灑落,金黃中帶著赤明的亮光使整個紫奧城浸沐在一片流麗的華彩中。安鸝容所居的長楊宮外楊柳最多,依依垂下如一道天然翠帷,使得長楊宮更顯寧靜清涼。

一進儀門便聽得景春殿里說笑聲不斷,我施施然進去,道:「本宮可來晚了,好生熱鬧呢。」眾人聽到我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我定睛一看,原來睦嬪汪氏、趙婕妤、余容貴人與周珮。

鸝容見我來了,忙要起身,我一把按住道:「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鬧什么虛文呢,快歇著要緊。」

鸝容這才嬌怯怯躺下,喚了寶鵑道:「去把本宮收著的那些『娥眉翠』拿來,淑妃姐姐想必喜歡。」

余容貴人睨了我一眼,向鸝容笑道:「娘娘好偏心,有好的茶盡收著給淑妃娘娘。」

鸝容輕巧一笑,「姐姐待我的好我心里都記著,自然也要把最好的給姐姐。何況姐姐素日所用都是最好,怎能到了我這里只用些不入流的呢。」

鸝容歪在粟玉芯蘇綉軟枕上,一頭烏黑如雲的青絲並未綰成發髻,閑散散垂在枕邊,因是卧床,只披了一件月白蝶紋束衣,結了一枚藍色如意結,唯有胸前一抹錦茜紅明花抹胸透出無限喜氣,更顯得膚白如雪,眸似星辰,朱唇潤紅中隱約一點紫意。榻前兩個打扇的小宮女,手中握著一把尺長的滾綢素紗扇,一邊一個輕輕扇著,也不敢太過用力,生怕風大涼著了安鸝容。

我笑道:「我記得妹妹素日用的是一個攢金枝彈花軟枕,怎么今日倒用起這個軟枕來了?」

敬妃笑道:「娘娘不知道,鸝妃妹妹如今有孕,那攢金枝軟枕本是用金線綉的,難免有些粗糙。為了讓妹妹睡得安穩,皇上特意叫換了蘇綉的,又只用粟玉做枕芯,最能養神的。」

周珮坐在酸梨枝鸞紋玫瑰椅中,笑吟吟道:「嬪妾卻不曉得金線粗糙呢。嬪妾一直用一個連雲錦紅萼梅花枕,前幾日皇上賞了縷金線暗花枕,嬪妾還愛得什么似的。到底是嬪妾皮糙r厚,不配用好東西。」

眾人臉上便有些不好看,睦嬪訕訕笑了一聲,「嬪妾們只用尋常的素花軟枕呢,到底皇上最心疼鸝妃娘娘。」

我接過寶鵑遞來的「娥眉翠」,盞中茶色碧青如翡翠,映得那釉下五彩春草紋茶碗春意盎然。我輕啜一口,不禁贊嘆,「好香的茶,我宮里的竟比不上這個一半。」

鸝容忙道:「我的東西如何能跟姐姐的比,姐姐不嫌棄也就罷了。」

我環顧四周。為了遮擋明亮的日光,景春殿中由上而下鋪天垂地地落下半透明刺「和合二仙」紋的銀線紗帷,襯著透進來的陽光,銀線便亮瑩瑩地微微泛光,濾去了外頭無盡暑意。鎏金百合大鼎中散出裊裊上升的輕煙,幽幽不絕如縷。那香氣似春日百花上新鮮的露珠,滋潤且香透肺腑。

我輕輕一嗅,不覺訝異,「妹妹有了身孕怎么還用那么重的香?可要小心些才是。」我特意咬重了聲音,「尤其是麝香,妹妹素愛調香,可別弄錯了。」

鸝容低頭一笑,「姐姐言重了。那香是以鮮花汁子調的,只是味道更純,無礙的。不過是我隨手調弄的東西,哪里用得上麝香那么名貴的香料。」

我搖頭,起身挽過一匹銀線紗帷道:「妹妹還說嘴呢。這紗原叫月影紗,是西越貢來的珍品,一匹之價不啻百金,掛在屋子里,日光再盛漏進來時也只如月光柔和,所以取名月影。單看妹妹殿中這些便要萬金之數。」我笑道,「鸝妃你自己說,旁人宮里能不能和你比去?可見皇上心疼你呢。」

趙婕妤艷羨地望著鸝容,口里多了幾分得意,「這也是。皇上可看重鸝妃娘娘的胎了。」

鸝容嬌滴滴道:「那茶原是皇上賞的,姐姐若覺得好,我便全送給姐姐,還請姐姐笑納。」

我笑得親昵,「哪里能白拿妹妹的東西。話說回來,我來賀妹妹有孕之喜,再賀妹妹即將冊妃。」

周珮笑語盈盈,「是呢。別的娘娘的位份咱們還不清楚,皇上先欽定了娘娘為鸝妃,可見對娘娘的寵愛。聽說呂姐姐入宮多年,又生了皇長女,皇上也只給她欣妃的名位呢,是斷不能和娘娘相比的。」

我喚來花宜,「把東西拿上來。」

花宜在桌上一一列開,刻花鴛鴦卷草紋金壺一把,白玉扇子兩柄,最後是一個雪白素錦緞盒,里頭三顆龍眼大的「鴿血紅」寶石。

我為避嫌疑,特意不送一點吃食衣料,只笑盈盈道:「那金壺是給妹妹賞玩用的,白玉扇子用來扇涼最好,握在手中也不生熱。那紅寶石未經鑲嵌,只等妹妹生子封夫人時嵌到紫金冠上去的。」

諸人湊過去一看,不由嘖嘖稱嘆。只見那「鴿血紅」艷紅如鮮血,顆顆一般大小,半點雜質也無。在隱約日光下光彩燦爛,如晨曦晚霞,無比奪目。

安鸝容接過一看,忙推辭道:「如何敢受姐姐這樣的重禮。」

我握一握她纖瘦肩胛,「妹妹是皇上心中至寶,不是這樣的東西怎能配得上妹妹呢。若妹妹心中還有我,但請收下就是。只不過……」我問道,「為妹妹安胎的太醫可在?」

卻是一名身量纖長的女子引了一位半老太醫過來,道:「回稟淑妃娘娘,許太醫在。」安鸝容身邊的侍女我認得大半,這位女子倒有些眼生,只見她一身羽藍色深紫線雜銀絲葡萄紋長衣,平髻上挽一枝菊花折枝銀簪並幾朵燒藍花鈿,裝束不似尋常宮女,容長臉兒,倒也十分清秀。只是那一身打扮雖用料不錯,卻把她襯得老氣了幾分。

我向鸝容道:「妹妹如今有了身孕,萬事皆該格外小心。恰如皇後娘娘所說,萬勿像我當年一般不慎小產。所以今日莫說是我送妹妹東西,便是任何人送的,都要一一驗過才好。」

安鸝容睫毛一閃,忙道:「姐姐這樣說就見外了,叫妹妹如何敢當呢?」說罷就要賭咒,「妹妹若存了一份疑姐姐的心,必定……」

我忙握住她的口,嗔道:「胡說什么,也不怕忌諱。我這樣做正是為了咱們姐妹的情分,萬一有小人要做手腳,也不至於有下手之機。」

鸝容還要推諉,我口氣里已有不容置疑的味道,喚過衛臨道:「這是衛太醫,有兩位太醫一同察看更妥當些。」衛臨一揖上前,與許太醫一同仔細看了許久,回道:「回娘娘的話,這三樣東西里並無半點於胎氣有損的東西。」

我微笑頷首,「如此,妹妹與我皆能安心了。

鸝容手中還把玩著那幾顆紅寶石,那顏色是極純凈的紅色,映得她滿面紅光,極是嬌艷。只是唇心那一點微紫,卻在這純紅之下尤其明顯。我心下微微疑惑,不覺瞟了衛臨一眼。他只垂手站著,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我關切地在她身邊坐下,近視之下她膚光勝雪,氣色極佳,倒讓我去了三分疑心,不覺拉起她手問起孕中事宜,嬪妃們得趣,倒也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極熱鬧。我囑咐她幾句保養之事,又道:「聽說許太醫醫術極好,和從前溫太醫不相上下,我是極放心的。聽說妹妹一切都好,害喜也不明顯,我也安心些。只是想起從前眉姐姐的事,心里總是難過。如今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更要好好保養才是。今日衛太醫也在,不如讓他再請一次脈如何?也好多一重保險。」

鸝容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唇角含了溫弱的笑意,「多謝姐姐關心,本該聽姐姐的再請一次脈,只是許太醫是皇後薦了來的。我與姐姐都是想多一重心安,只是皇後若知道了怕會以為咱們認定了許太醫醫術不佳呢,反而皇後娘娘面上不好看。」

余容貴人亦道:「其實也沒什么。淑妃身邊怎么會缺了能人,若真能比許太醫高明也是好的。」

她們如此堅持,我反倒不好再說,於是吩咐了衛臨下去,問及鸝容如今胎象如何。許太醫答道:「鸝妃娘娘胎氣甚穩,只看她好氣色便可知一二了。」

我點頭,空氣里澄澈的甜香沁人肺腑,我依依道:「妹妹還記得昔年我們一同所制的百和香么?」

鸝容凝神細想,片刻笑道:「自然。古方難尋,我與姐姐一同看了好久的呢。」

我神色柔和,「妹妹最擅制香,今日這香不知叫什么?」

「是叫凝露香。」她溫柔笑語,「若姐姐喜歡,我送姐姐一些可好?」說罷喚過眼前那羽藍衣衫的女子,「鳶羽兒,你去本宮的香料龕子里取些凝露香來,好好包了送與娘娘。」

我笑道:「妹妹回禮倒快,才給了我茶葉呢又念叨起香料來,哪里敢勞動妹妹身邊的人。」我叫花宜,「你跟著這位姑娘去拿香料,別毛手毛腳的,學著些人家的穩重。」

花宜答應著去了,鸝容本要出言阻止,見花宜只是一副歡歡喜喜天真不解事的樣子,不由道:「自從玉隱姑娘出閣,姐姐身邊是花宜在使喚么?倒是很可愛呢。」

我輕嘆一聲道:「是呀。流朱早去,玉隱也有了個好歸宿,槿汐又素日事多,只剩下個花宜半點事情也不懂。我也不過是可憐她在宮外無依無靠罷了,原不指望她能做什么。」

敬妃笑道:「花宜能給你湊趣也罷了,你沒瞧我宮里那些木頭泥胎,扎一針也不哼哼的,多無趣呢。」

我道:「剛才請太醫出來的那位姑娘倒生得很齊整,從前沒見你帶出來過,是誰呢?」

鸝容微一蹙眉,旋即如常微笑,「不過是個粗使丫頭,看她長得不錯便留在身邊了。」

正巧花宜出來,笑吟吟道:「奴婢看見鸝妃娘娘龕子里好多香料兒,奴婢想若全泡了洗澡,定不用什么花兒粉兒的麻煩了。」

眾人聞言不禁笑了起來,余容貴人道:「真是個不懂事的丫頭,那香料本無濃香的,非得幾種配在一起才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