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2 / 2)

女副部長 未知 6022 字 2021-01-17

聽到妮妮的問話,我的鼻子更加酸了,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好,你媽媽很好,媽媽很忙,很想你,有時間,你媽媽會來看望你……」

妮妮張開嘴巴,把一個手指含進嘴里,怔怔地看著我:「可是,大哥哥,我媽媽什么時候能來看我呢?」

我搖搖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潮的眼睛掉出眼淚:「妮妮,好好孩子,媽媽很快就回來看你的……」

「可是,大哥哥,我好想好想媽媽啊,好想讓媽媽摟著我睡覺覺……」妮妮呆呆地看著旁邊跟著媽媽玩耍的小朋友,喃喃自語:「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孩子像塊寶……」

我終於忍不住淚水掉下來。

我猛地轉過頭,淚水灑落在冰面上,順勢,猛地一擦眼睛,不讓妮妮和小保姆看見我的淚水。

正在這時,晴兒走過來,一看妮妮,忙蹲下身,拉住妮妮的手:「哎呀——這不是妮妮嗎?妮妮好,還記得阿姨嗎?」

「大姐姐好,我還記得你呀,你和大哥哥一起,很久之前了……」妮妮不叫晴兒阿姨,叫大姐姐。

「嘿嘿……不錯,好記……」晴兒抱著妮妮的臉蛋親了親:「妮妮真漂亮啊,跟姐姐玩,好不好?」

「我不和大姐姐玩,我要和小姐姐玩溜冰……」妮妮說著,對我和晴兒揮揮手:「大哥哥大姐姐再見,大哥哥,見了媽媽記得轉告她,就說妮妮想媽媽……」

我努力笑著:「好的,妮妮,我會轉告的,去玩吧,小心點……」

然後,妮妮就跟小保姆去旁邊溜冰去了。

晴兒看著妮妮的身影,問我:「峰哥,這個妮妮,是她的孩子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心情有些郁郁,眼神怔怔地看著天空發呆。

「聽蘭姐說起過,這一年間,蘭姐受她委托,來看過妮妮幾次……」晴兒輕輕地說:「唉……可憐的孩子,每次見了蘭姐都哭著要媽媽,每次蘭姐回來都眼圈紅紅的……」

我仰起臉,咬緊牙根,看著冬日里正午的陽光,不讓自己的淚水在晴兒面前掉下來……

正在這時,我聽到附近一陣驚慌的叫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我一愣,循著聲音望去,看到大約30米處,一個冰窟窿塌了,一頂紅色的絨帽浮在水面上。

再一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妮妮不見了,小保姆正在旁邊聲嘶力竭地大叫。

壞了,妮妮落水了!我一個反應就是趕緊救人。

我一彎腰,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直奔冰窟,邊跑邊脫下棉衣。

那一刻,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快,救人,這條江沒有吞噬柳月,也絕對不能吞噬妮妮!

沖到冰窟前,我直接就跳了進去。

江水刺骨,冰凌扎人。

我屏住呼吸,在水里睜大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正一江水沖走的妮妮。

我一把抓住妮妮的衣服,將妮妮順勢緊緊抱住,快速往回游到冰窟處,先將妮妮舉出水面,往旁邊一推,然後,我攀住冰的邊緣,從另一側爬上來。

上來後,我顧不得幾乎被凍暈,忙撲到閉氣的妮妮身邊,將帥起,就往岸上跑。

晴兒緊跟在我後面跑,抱著我的棉衣。

我快速跑到岸上,一把抓過晴兒手中我的棉衣,鋪在草地上,然後脫掉妮妮被江水浸透的外套,將妮妮包裹進我的棉衣里,看著妮妮緊閉的雙眼,急火攻心。

這時,宋明正和小妻子聽到喊聲,也跑了過來。

小妻子急忙跪在妮妮面前,俯身彎腰,給妮妮做人工呼吸。

我和宋明正還有晴兒以及周圍的游人都焦急地等待著。

我的心中不停祈禱,上帝啊,一定不要奪走柳月唯一的親人的生命,上天啊,發發慈悲吧,沒有了妮妮,柳月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

我眼睛直直地看著宋明正的小妻子在那里做人工呼吸,她是做護士的,懂得急救方法,應該沒有問題的。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絲毫沒有感覺到我身上的冰水已經結冰……

過了5分多鍾,妮妮突然「哇」一聲大哭起來!

我終於松了口氣,宋明正松了口氣,晴兒松了口氣,周圍的人都松了口氣。

宋明氈忙脫下自己的棉衣,將妮妮從我的棉衣里換出來,包裹起妮妮,抱著妮妮,緊緊的……

小妻子疲憊地站起來,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晴兒撿起地上的棉衣,忙裹在我身上,催我快回去換衣罰

宋明正看著我,眼里充滿了無限的感激:「江記者,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妮妮的命,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我這才感覺自己上下牙齒打顫,話都說不順溜,只知道沖宋明正擺手,使勁擠出幾個字:「快……帶妮妮回家,別感冒……」

我想努力笑一下,用了用力,沒實現,實在是太冷了,我的肌r被凍僵了。

宋明正和小妻子急忙帶著妮妮走了。

我和晴兒也急忙趕回宿舍。

回到宿舍,晴兒急忙扒下我的濕衣服,將我塞進被窩,打開我新買的電熱毯,然後,自己脫了外套,鑽進被窩,將熱乎乎的身體緊緊貼在我冰冷的身上,為我暖身體……

我努力想推開晴兒,我的身體太冷了,會凍著晴兒的。

晴兒不依,緊緊死死抱著我不動,將臉緊緊貼在我的胸口……

我心里很感動,我相信,為了我,晴兒可以做出任何犧牲,包括生命,可是,我為晴兒能犧牲到什么程度呢?

當我的身體逐漸回暖後,晴兒才放開我,從被窩里鑽出來,穿上外套,給我沖感冒沖劑,熬紅糖姜茶……

看著晴兒忙碌的身影和焦急緊張的神情,我再次被感動。

看到我喝下感冒沖劑和熱乎乎的紅糖姜茶,臉色逐漸恢復,嘴唇不再發紫,晴兒的神情才慢慢松弛下來,長長出了一口氣:「哎呀——嚇死我了,緊張死我了……」

我躺在被窩里,感覺身體全部暖和了過來,對晴兒說:「去,給我找一身內衣,我穿上內衣。」

剛才晴兒把我剝得光光的,我現在什么都沒穿。

晴兒好像這才想起我是光光的身子,臉蛋微微一紅,一笑,去給我找內衣。

正在這時,屋門被「砰」地推開了,陳靜急火火地闖進來,邊嚷嚷道:「接到新聞熱線說江邊有人舍己救人,去了才知道原來這救人英雄是你,才知道被救的孩子是柳姐的……」

說話的同時,陳靜看到了晴兒。

「咦——你?」陳靜顯然是很意外。

「你好!」晴兒禮貌地沖陳靜笑笑,手里拿著我准備要穿的內衣。

陳靜用敵意的目光看了看晴兒,還有她手里的內衣,鼻子微微哼了一聲,徑直走到我的床邊:「你怎么樣了?」

「沒事,就是受了一點涼,現在基本沒事了!」我對陳靜說:「怎么了?采訪救人英雄采訪到自己家主任頭上了?」

「嗯……」陳靜看著我扔在地上的濕衣服,看著我露的肩膀和胳膊,臉色y沉。

「不要采訪寫稿了,一點小事,不值得炫耀,不然,人家會說咱們利用便利,自己吹捧自己……」我說。

「峰哥,你把衣服穿上吧!」晴兒過來,把內衣遞給我。

我接過來,在被窩里穿內衣。

「陳姐,請坐吧,我給你倒水!」晴兒和陳靜在我住院期間認識,這會晴兒以女主人的身份熱情接待陳靜。

沒想到這刺痛了陳靜,陳靜鼻子里又哼了一聲,白了晴兒一眼,又看看我,突然就跑了出去,將房門重重地關死。

「咦——陳姐怎么回事?好像對我有意見,我沒怎么得罪她啊?這一年多不見,脾氣大了……」晴兒迷惑不解地對我說。

「你不用理她,她就這樣……」我穿好秋衣秋褲,從床上坐起來,伸展了幾下筋骨:「很好,暖洋洋……」

晴兒又過來,將額頭抵住我的額頭,感覺了一會,放心地看著我說:「還好,沒有起燒……」

「萬幸,幸虧了妮妮的小媽,不然,妮妮可就……」我心有余辜:「咱們不懂人工呼吸急救法,只能抓瞎……」

「那也是先虧了你啊,要不是你把妮妮從冰下面救出來,後果不可想象……」晴兒說:「當時,你一個猛子就扎進冰窟里不見了,我差點暈過去,你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也不能活了……」

「傻瓜,沒有金剛鑽,哪能攬這瓷器活?」我笑笑,拉過晴兒手:「再說了,你要是真的愛我,如果我真的光榮了,你應該更好的活著,這才是對我最好的懷念……」

晴兒不再聽我說話,撲到我的懷里,將耳朵貼緊我的胸口,動也不動。

一會,我伸手一摸晴兒的臉,濕乎乎的,熱乎乎的……

周一上班,我剛開完部室例會,大家正在討論交流,劉飛突然打來內部電話,讓我到馬書記辦公室。

我安排陳靜主持大家的學習,急忙去了馬書記辦公室。

進門一看,宋明正在里面,帶著兩個人,一人拿著感謝信,一人拿著錦旗。

錦旗上是兩行字:寒冰刺骨勇救落水兒童,新聞標兵人品文品俱佳。

無疑,這錦旗和感謝信都是給我的。

見我進來,馬書記和宋明正都面帶笑容,宋明正站起來,緊緊握住我的手,對馬書記說:「嘯天書記,感謝你培養出這么優秀的干部,江記者是我女兒的救命恩人啊……」

馬書記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我,對宋明正說:「江峰是報社目前最年輕的中層干部,最近剛提拔的記者部副主任,主持工作……」

「好啊,好啊,這樣的年輕人,有作為有能力有前途,值得培養,值得重用……」宋明正依然緊緊握住我的手:「江記者……不,江主任,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我看著馬書記贊賞的表情和宋明正感激的笑臉,用電影電視里的英雄統一的模式,謙虛地說:「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其實,我心里,並不稀罕馬書記的欣賞和宋明正的感激,我這么做,只是盡了一個人本能的良心,我想,當時,換了是別人落水,我也會去救的。

同時,救起了妮妮,我的心中仿佛隱隱對柳月有了一絲安慰和交代。

這條大江,同時維系著柳月和妮妮這對母女,也同時牽動著我的心。

雖然宋明正出於我救了妮妮而對我倍加感激,但是,我感覺,我和宋明正能不能做真正的朋友,仍是個未知數。

如果宋明正知道我和柳月的關系,他還會對我這么真誠這么熱情嗎?

能成為朋友的人,必須具備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兩人之間沒有工作上的利益沖突,沒有感情上的糾葛矛盾,我知道宋明正仍然在愛著柳月,他現在只知道我和柳月的關系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不知道我和柳月的真實情況,如果知道了我和柳月曾經有那種關系,恐怕就是另一種情況。

還有馬書記,他對我很器重很重用,如果知道我把他的女人給睡了,恐怕就氣炸了,這不是對他威信和權威以及男人尊嚴的肆無忌憚地挑戰嗎?雖然梅玲個人生活不檢點他一定是知道的,但是,梅玲和其他的高官不清不白,馬書記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是因為梅玲能給他帶來利益,帶來好處,而我,是他的下屬,這是他顯然不能接受的。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交友和處事規則。

在馬書記辦公室,在宋明正一再進行感激和贊揚之後,在馬書記和宋明正熱乎乎地聊了半天其他事情之後,宋明正告辭。

我送宋明正下樓。

出馬書記辦公室的時候,劉飛偷偷沖我直翹大拇指:「江主任,好樣的,救了宋局長的女兒,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劉飛一定覺得這又是結識高官認識高官的又一不可多得的機會。

我微笑了下,沒說話。

送宋明正到樓下車前,我問宋明正:「宋局長,妮妮還好嗎?孩子受了很大的驚嚇……」

「還好,回來就住進了醫院,我安排保姆在那里專門看護,有些發燒,受了驚嚇,在醫院住幾天,觀察一下……孩子半夜老是驚厥,哭鬧著找媽媽……」宋明正依舊帶著感激的口氣看著我,然後又說:「我托人給妮妮她媽媽捎信了,說了妮妮的情況,估計這幾天她媽媽要是能抽出空,會來看看妮妮……」

我一聽,心跳加速,柳月要回江海看妮妮了!

我的心里一陣波瀾,這一年多,恐怕都是楊哥去西京找柳月,柳月沒回過江海,這次,為了她的寶貝女兒,她要回來了。

我怔怔地和宋明正握手告別,心神不定地回到辦公室。

柳月要是真的回來,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她會不會來看看我?畢竟,我們很久不見面了,自從一年前那個悲愴哀傷的寒冬之夜,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這么一想,我又覺得自己有些無理,柳月憑什么來看我,我又憑什么去看她,她來江海,自有楊哥接待,我去看她,遇上楊哥,豈不是自找難看?

下一周,我就要和晴兒定親了,都已經這樣了,我不應該再有任何別的想法。

正在這時,陳靜悵悵地進來了,給我送稿子。

我接過稿子,仔細審讀,陳靜就默默地站在我旁邊等著,我示意她坐一下,她也不坐。

等我審完稿,簽完字,把稿子遞給她,她卻並沒有離去,看著我:「你那女朋友就是她?這個叫晴兒的就是你的女朋友?」

我平靜地看著陳靜,點點頭:「是的!」

「哼……我真傻,一年前我就應該看出來的,一年前你住院看她對你的眼神和態度我就應該看出來的,」陳靜冷笑一聲:「我真傻,愣是沒看出來,只是覺得不正常,沒想到她竟然是我的死對頭……去看你,還弄了個什么老三做幌子,腳踩兩只船,不是個正經女人……」

「陳靜,不要胡說八道,」我有些不高興了:「你知道什么,凈胡謅八扯,我早就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你就是不聽……」

「我就是不聽,就不聽!」陳靜咬緊牙根,嗓門低吼:「我說說她,你就受不了了,罵我胡說八道,罵我胡謅八扯,你倒是很疼她啊,很偏袒她啊,哼……」

說完,陳靜不聽我解釋,扭身就出去了。

我坐在那里,苦笑。

陳靜這么好的一個女孩子,不能被我拖累了。我想。

我知道陳靜人不壞,但是,女人,一旦牽扯到私情,那是毫不含糊,毫不退讓的。

包括晴兒。

晴兒現在在我跟前一個勁說柳月不錯,說柳月很苦,很不容易,甚至提出要和我去看望柳月,那是因為她知道柳月現在有一個楊哥,知道我和柳月已經不可能再有什么事情,如果柳月和楊哥沒那事,如果柳月仍然是孑然一身,我相信晴兒是絕對不會對柳月沒有防范,沒有戒備的,更不會提出要和她做朋友,甚至帶著我去看望她的。

愛情,就是具有排他,這是客觀存在的現實。

我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了陳靜,如此大好年華的一個女孩,要人有人,要家庭有家庭,要知識有知識,要工作有工作,要地位有地位,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呢?

我覺得痴情的女人都有一個特點,容易在一棵樹上吊死,一旦認准了死理,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何止是女人,痴情的男人不也是如此嗎?我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想起了楊哥。

本來我打算安排陳靜去參加市人大常委會會議的,看陳靜有點鬧情緒,也就算了,不能帶著情緒去工作。

又一想,記者部的記者都讓我派出去了,那就只好我自己親自出馬了。

我直接去了江海賓館,去采訪人大常委會會議。

此次會議很短,只有半天,主要議程就是安排確定春節後召開人代會的事宜。

會議結束後,人大辦公室留下采訪的紉新聞單位的記者一起吃飯,江海日報、電視台和廣播電台。

人大辦公室秘書科的工作人員和我們一桌。

席間,人大秘書長陪同人大主任到我們這桌來敬酒,大家都站起來,端著酒杯。

干杯前,工作人員向領導介紹我們3位記者,介紹到我時:「這位是江海日報社記者部主任江峰……」

我看到,人大主任和秘書長都投過來關注的目光,人大主任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特地看了我幾眼,嘴角仍然掛著永恆的微笑。

秘書長皺了皺眉頭,隨後看著我:「小江,你不是下去扶貧了嗎?」

「我剛扶貧回來,單位臨時調整,把我提前抽回來的……」我硬著頭皮回答,心里想,壞事了,這兩個老家伙還記得一年前的事情,還記得我的名字,我發配下去,回來竟然又提拔了,這下,馬書記說不定又要挨罵了。

我的心里不由很忐旎安,人大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們是虛擺設,是空架子,但是,這里的領導可基本都是從實職領導過度過來的,都是擔任過市里的高官的的,影響和威力還是有的,特別是這個人大主任,是馬書記的老首長,老宣傳部長,再加上到了人大,本身實際的事情就不多,架空感會讓讓他們更加敏感於對他們的一絲一毫的不尊和不敬,敏感於對他們所謂權威的絲毫挑戰。

我知道,人大主任雖然在笑著,但是,那笑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計,大領導的面部表情永遠都是一個模式,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根本就不可能揣摩到他們心里到底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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