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2 / 2)

女副部長 未知 5992 字 2021-01-17

「那可能是累了,今天咱們來回折騰了一個當天來回,身體一定很疲倦了,今晚早休息吧……」晴兒心疼地看著我。

我覺得心里很堵悶,吃過飯,對晴兒說:「咱們出去走走吧,我不累的!」

「好的,等我5分鍾!」晴兒忙收拾碗筷打掃衛生,我要去幫忙,晴兒不讓。

收拾完畢,晴兒和我隨意散步到了江邊,到了我舍己救妮妮的江邊公園。

寒夜里人不多,清冷的燈光下只有寥寥幾個人在江邊的樹影里出沒。

晴兒挽著我的胳膊,頭微微靠在我的肩膀,我們慢慢地走著。

晴兒和我都沒有說話,晴兒或許還沉浸在白日里定親的幸福中,在回味著那些快樂和開心,在憧憬著明天的美好和絢麗。

晴兒愛做夢,愛幻想。

我以前也愛做夢,愛幻想,可是,現在,我從不做夢,從不幻想,我只看現實。

我看著靜靜的這條江,看著江面上升起的半個月亮,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句:幾番愁雨山花瘦,一色新晴江月閑。

半輪殘月,那么清澈明亮的掛在夜空,江面在茫茫月色中,在兩邊黑郁郁樹影和高樓的拱衛下,描摹出一片蒼茫迷惘的情緒。

一年多過去了,那夜,比古詩詞更傷情的絕別,不時入夢。

我矗立在孤獨的江岸,看風平浪靜,江月一色,腳邊,寒風中瑟瑟的枯草恰是我的祈禱。

江月夜夜送離人,華光灧瀲不見君!

感覺著身邊晴兒溫柔的依偎,我不由在心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看大江之浩浩,顧人生之須臾。光y如水,一年前的離別,蒼穹淼淼中痛得幸福,水天茫茫里悲得美麗。

過往無意,此去年余。柳月已經去了安寧和平靜的那邊,而我還在回憶的傷感中回味著悲愴。今夜江月雖白,在我的眼里,卻慘淡如一幅沒有顏色的古畫,叫我愛恨交織……

我和晴兒偎依在江邊的一棵大樹下,看著那寒冷而寂寞的江月一色,默默無語。

「唉……」突然,我聽到近旁發出一聲輕微地嘆息。

難道也有人如我這般在觸景生情?

我循聲望去,在旁邊大約10米遠的江邊,在樹影里,一個消瘦的身影,面江而立,這剛才的一聲嘆息,就是從這里發出的。

這背影形單孤立,站立在江岸,寒風微微吹起她的頭發,拂起她風衣的衣角,愈發顯出她的孤獨和寂寥。

我愣愣地看著這熟悉而陌生的背影,身體突然劇烈顫栗起來。

008

「怎么了?峰哥!」晴兒被我的顫栗驚動,從沉思中回味過來,抬頭看著我,輕輕地說。

我沒有回應晴兒的話,身體依舊顫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背影。

晴兒扭頭看了看那背影,又看著我,用困惑的聲音對我說:「峰哥,你怎么了?」

這次,晴兒的聲音大了許多。

我看見,那背影好似聽到了晴兒的聲音,身體突然震了一下。

接著,那背影轉過身來。

即使是在夜色的蒼茫中,即使是在殘月的輝映下,即使在路燈的余光里,我分明看見,她,是柳月。

那一刻,柳月也同時看見了我,因為我看到她的身軀突然劇烈顫動了一下。

當然,我知道,柳月也同時看見了晴兒。

柳月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會獨自一人在這里?楊哥呢?妮妮呢?我的大腦不住顫抖,冒出幾個問號。

然後,我看見,柳月在稍微停頓之後,緩緩向我們走過來。

我的心狂跳不停。

與此同時,晴兒也認出了柳月,一下子呆住了。

我就這樣,呆立在那里,看著柳月向我走來。

柳月走到我們跟前,停下了腳步。

柳月穿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神情有些疲憊,一雙烏黑晶瑩剔透的眸子,依然清涼的象沙漠里的甘泉,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依然是那么讓人見而新生憐惜。

即使是滿面疲倦和仆仆風塵,依然能看出柳月嬌小的臉型和精致的五官,象傳說中里的嫦娥一樣奪目而美麗,細膩白皙的皮膚,仿佛凝r一般,嫣紅透白。

我怔怔地看著柳月,看著曾經和我耳鬢廝磨、海誓山盟而又被我深深痛擊而頻臨毀滅的柳月,大腦一片空白,嘴唇發抖。

晴兒也懵了,在她年少無知的經歷里,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景,或許,她只在書里和電影電視里看到過,她緊張地握住我的手,緊緊靠在我身邊,緊張地看著柳月。

我感覺到,我的手心都是汗,不知是我的還是晴兒的。

柳月突然微微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熟悉,那么美麗,那么動人,那么溫柔,那么母,那么凄然,那么讓我心悸。

「小江,小許,你們好!」柳月輕輕開了口:「真巧,在這里遇到你們!」

說著,柳月將右手從風衣口袋里拿出來,伸向我們。

晴兒的雙手緊握住我的右手,我自然無法和柳月握手。

「你——你好!」晴兒仿佛突然醒悟過來,將手從我手里拿出,伸向柳月,聲音略微有些緊張:「你——你是柳姐吧?」

「是啊,是我……」柳月和晴兒輕輕握手,看著晴兒:「小許,我們見過面的……」

我知道,柳月指的是許晴去西京學習替蘭姐送東西給同學,柳月見過晴兒。

而晴兒,也自然是那次見過柳月並留下深刻印象,只是,那時,嘶知道那位絕佳美女是柳月。

就這樣,我生命中兩個女人的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柳姐,你真漂亮!」晴兒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柳月又笑了,還是微笑,只是,我看得出,柳月的笑里多了幾分凄苦。

「謝謝小許妹妹的誇贊,小許妹妹,你更漂亮……」柳月由衷地說道。

晴兒羞怯地笑了,然後兩人松開手,晴兒又偎依到我身邊,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知道,此刻,晴兒只有緊緊抓住我,才能讓她感到踏實和心安。

看到晴兒小鳥依人般的偎依和依靠,柳月的眼里露出一絲欣慰,同時,還有一絲寂寥。

我看著柳月,看著柳月滄桑的面容,看著柳月凄苦的雙眸,心如潮涌,百感交集,突然想掉淚。

可是,我知道,萬萬不能,晴兒,我的未婚妻,就在我身邊,正緊緊抓住我的手,緊緊抓住我的心。

此刻,我沒有選擇。

我懷著復雜而澎湃的心態,眼神痴痴地看著柳月。

「小江,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真的,十分感謝……」柳月看著我,語調平緩而真切。

可是,我依然從柳月的聲音里聽出了幾分激動和傷感。

「沒……沒什么,應該的……」我木然回答到,又說:「妮妮好了嗎?」

「好了,受了點驚嚇,發燒,現在好了……」柳月回答。

然後,我們都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此刻,我知道,什么叫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了。

夜空中的彎月依然那么安然,月光下的江面依然那么靜謐,寒風吹起,樹枝發出颯颯的抖動聲音。

遠處,傳來火車汽笛的嘶鳴,又一趟車進站了。

「我要走了,」柳月將手放進風衣口袋,沖我和晴兒微微點頭:「小江,小許,再見……」

說完,柳月從我身邊擦肩而過,輕輕地離去。

柳月和我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聞到了柳月身上的茉莉花香,這是我曾經無比熟悉的體香,柳月身體的芳香。

聽著柳月漸漸離去的腳步聲,我仿佛一根木頭,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柳月走了,柳月又走了,孤孤單單地走了。

在柳月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濕潤了,我的心在抽搐。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耳畔傳來晴兒喃喃的低語:「峰哥,她走了……」

是的,她走了,她離我而去了。

我回醒過來,看著月光下晴兒大大的眼睛,惶恐的面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現實,自己的責任。

我有些心疼,將晴兒摟在懷里,將嘴巴貼緊晴兒的耳邊:「是的,她走了……我們也走吧……」

晴兒點點頭,默默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和晴兒默默地走了回去,沿著柳月剛才走過去的江邊小道。

那一夜,我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里,紋絲不動,仰面朝天,看著無邊的黑暗,整夜沒有合眼。

我知道,晴兒也沒有睡著,因為,嘶均勻的呼吸告訴了我。

一夜無眠,我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不管我怎么想,我最終還是回歸到一點,那就是,我必須面對現實。

第二天起床,我看著剛做完早飯的晴兒發黑的眼圈,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傻丫頭,不要想多了,昨晚沒睡好,是不是?我去上班,你再好好睡一覺……」

晴兒看著我,露出心疼的表情:「峰哥,你也沒有睡好……要不,今天你請個假……」

「我是鐵人,沒事!」我沖晴兒笑笑,低頭親了晴兒的唇一下:「忘記上大學時我打一夜夠級還照常能上課的事情了?」

晴兒笑了一下,看著我:「那你上班的時候,抽空打個盹……」

「好的!」我知道。

「來,吃早飯吧……」晴兒給我盛上早飯。

吃完早飯,我正要出門,晴兒又叫我:「峰哥——」

「干嘛?」我回頭看著晴兒。

晴兒不說話,走到我跟前,閉上眼睛,仰起臉。

我知道晴兒是希望能從我這里找到一分安穩和安心,還有自信。

我摟過晴兒,低頭,慢慢吻向晴兒的唇,輕輕地吮吸著晴兒的柔軟和濕潤。

晴兒摟住我的脖子,微微開啟嘴唇,用濕熱而游滑的舌頭迎接我的深入……

我和晴兒深深地接吻,彼此交換著熾熱和激烈……

我們吻了許久,才分開。

然後,我抱著晴兒的身體,笑了笑:「傻丫頭,好了,我要上班了……」

晴兒臉上露出滿足而放心的笑:「親哥哥,我愛你——」

「晴兒,我愛你——」我又捧起晴兒的臉,親了親晴兒的眼睛和額頭。

「去吧,親愛的!」晴兒溫柔而多情地看著我。

我知道,晴兒心里安穩了。

我知道,此刻,柳月已經在回西京的路上了。

柳月無聲地來了,又無聲地走了。

此去,不知何時再能見到她。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

我懷著一顆年輕而憂傷的心,帶著懵懂的迷惘和理,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春節前的采訪沒有什么大的任務,基本都是市領導下去走訪慰問的,雖然比較多,但是都不是那種政治很嚴格的稿件,除了四大班子一把手的需要審稿,別的無須審稿。

但是,我的神經綳得緊緊的,這些領導走訪,經常是幾個班子的頭目摻和在一起,排名至關重要,千萬不能再出現類似我去年的低級失誤。這些大領導,哪個都得罪不起。

基本上,我每日坐鎮辦公室,安排完一天的采訪任務,然後就帶著新人到市區采訪,下午回來,開始修改審核記者的稿跡

我修改記者的稿件,學習的還是柳月的辦法,不是簡單看完沒有錯別字就簽字上交,而是從文章的整個布局和思路來審核,從文章的精練和主題的深化來修正。

劉飛之前的辦法很簡單,看完後,沒有錯別字,直接就簽字,接著一句:「不錯!」

我不會那樣,我對每一篇稿件都按照自己寫稿的標准,結合記者的思路來考慮,考慮完整後,我就拿著稿子到大辦公室,直接和作者用商討的口氣討論稿件的修改,提出我的意見,供作者參考。

因為我的出發點是從提高稿件的質量出發,是從讓稿件更加優質出發,往往得到新老記者一致的贊同。

和記者討論改稿的過程,也是大家學習提高的過程。

當年,柳月就是這樣給我們改稿子,幫助我們提高寫作水平的。

我這樣做,既是對報紙負責,讓報紙上的稿件更加精煉,也是對作者負責,讓大家養成寫短稿,寫好稿的習慣,同時,也是對我自己負責,我得對得住自己這個崗位,對得住黨委特別是馬書記的重用。

我的做法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認可,特別是新記者的認可,雖然有的稿件改了又改,但是大家一致反應思路清晰了,技巧掌握了,文字更加精練了。

因為記者工作的特殊,我經常是到晚上10點才結束工作,回到宿舍休息。

晴兒很乖,白天就在宿舍里整理內務,百~萬\小!說,或者騎著我的破自行車去找市區找同學玩,從不到辦公室去找我。

最近兩天,她又去街上買了毛線,給我織毛衣。

這年頭,都穿羊毛衫了,費力氣下手工織毛衣的不多了。

但是,我知道,晴兒織的不是毛衣,是愛我的心。

所以,我沒有阻止她。

我其實也有點擔心晴兒到我辦公室來,我怕遇見陳靜,陳靜對晴兒醋意正濃。

對於陳靜,我有點束手無策,說什么都不聽,每次就是扔下一句話:「你沒有結婚,我就有追你的權力,這個理講到天邊都通。」

我很沮喪,又很無奈。

陳靜做工作沒的說,老記者,經驗豐富,寫稿水平也不錯,女孩子又細心,從沒出現過什么大的錯誤。

而且,因為陳靜豁達的格,她在部室和報社的人緣極好,大家見了她都樂呵呵的。

當然,也不排除她是人事局副局長的女兒這個因素。

果然如陳靜所說,劉飛真的放棄了陳靜,我自從到了回到記者部,就沒有見到劉飛找過陳靜一次,也沒有聽到他打內部電話找陳靜。

難道,陳靜給劉飛介紹的那個野蠻女友真的成了?

如果真的成了,那我要為劉飛感到悲哀。

金錢和地位,人人都向往,但是,要取之有道,犧牲自己的婚姻和幸福,我覺得不值。

人,總是要有一點志氣的,總是要有一點脊梁的。

這天,下班時,我在樓前遇到劉飛。

劉飛見了我,臉上帶著笑:「江主任,恭喜你!」

「呵呵……劉主任,這過年還有幾天,何來喜可恭啊?」我笑呵呵地對劉飛說。

劉飛看看周圍,湊近我:「恭喜你副科級在市委組織部備案了……」

我一聽,腦子轉得飛快,裝作恍然大悟狀:「哦……是這個事情啊,呵呵……那我也得恭喜你啊劉主任,咱們同喜,同喜!」

「咦——你恭喜我干嘛?」劉飛明知故問地說。

「也恭喜你正科級在市委組織部備案啊……」我臉上帶著無比誠摯的熱情。

「嗨——你是說這個啊!」劉飛笑著搖搖頭:「我的沒有,只通過了你的!」

「啊?為什么?咱倆不是同時上報的嗎?為什么你的沒通過?」我做強烈驚訝狀。

「因為咱們報社科級編制沒有了,組織部不給一次批兩個,只給批了一個……」劉飛說:「本來馬書記說要先批給我的,我不同意,專門找了馬書記,讓馬書記給市委組織部做了工作,把這個名額給你,我等下一批……」

「這——這怎么可以?」我忙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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